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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我的,结束了让你咬一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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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玉醒时,新一天的倒计时已然开启了。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后知后觉地感到额上发热,昨天在浴室中呆了太久,他可悲的身体素质又一次在彰显存在感了。

他转头看向床的另一半,床单上残留着褶皱的痕迹,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

褚玉松了口气,松了口气的侥幸甚至战胜了他头昏脑热的痛感。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和柳渡坐在床上打什么招呼。

褚玉缓慢地洗漱、整理好一切,才终于转向那个写着新任务的屏幕。

柳渡正站在那屏幕前,面色阴沉得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

一个不太好的征兆。

褚玉也走到柳渡身侧,看着屏幕上的字。

“【任务一】:实验体b抽取实验体a血液400

【任务二】:实验体a采集实验体b精液10l。”

噩兆福至心灵地应验。

褚玉的头脑已经有些麻痹了,昨晚睡得不算太好,梦里都还是千层蛋糕的味道,他只能很麻木地思考着那两行字:

其实,今天还是选择任务二为好,不是吗?

勃起和射精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会给他带来任何损失。

毕竟,虽然柳渡没有提起,但显而易见,他是双性人的事情已经暴露无遗了,他连最后一点可能造成损失的秘密都已经全部交付了。

褚玉甚至感到一阵诡异的如释重负。

他从未如此赤裸而坦诚地站在某人面前。

他看向柳渡,后者的咬肌微微鼓起,咬着牙,显然对新的任务二有些不满,然后,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向他转过脸。

皱眉需要动用43块肌肉,褚玉木木地思考。

“你状态不太好,发烧了?”

柳渡皱着眉说。

今天的柳渡闻起来像是一块融化了的苦巧克力。

褚玉顺从地抬手去摸自己的额头,却发现柳渡更快一步,柳渡的脸凑近了些,暖烘烘的掌心抵在他额上,新的联想犹如脱缰的野马跃出脑海。

他的吐息像一杯滚烫的姜茶。

褚玉又饿了,他该多吃点东西的。

“确实发烧了。”

柳渡撤回手,顺带冷冷附了一句,

“别用那么直勾勾的眼神看我,饿了就在餐桌上多吃饭。”

“……对,对不起。”

褚玉局促地道歉,低着头向后退了一步,双手的手指都绞在一起。

柳渡不与病号计较,只思考着房间的规则:

完成一天任务可以获得10点积分,最快需要七天就能获得全部的70积分。本该如此,可现在褚玉在发烧,按照规则,额外获取药物也需要消耗积分。

恐怕一周不足以让他们出去了,这不是个好消息。

柳渡默了一瞬,还是曲起食指,敲了敲屏幕:

“换药。”

一盒常见的解热镇痛药掉落出来,与此同时,他们昨天好不容易积累下的10点积分瞬间归零。

柳渡将药递给褚玉。

褚玉的眼睛睁大了,柳渡能看到其中朦胧的水汽,像是只受惊的鹿:

“我,我……不用的。”

柳渡立刻打断:

“你烧死了我怎么出去,反正积分已经花了。”

空气沉默了一阵,褚玉闷闷地点点头:

“对不起……今天,选任务二吧?”

柳渡送给他一个莫名的眼神:

“昨天说好了,今天选我的选项。”

……有吗?褚玉费力地回想,除了自己第一次恢复味觉的焦渴感以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用力地摇了摇头,勉力解释:

“我刚刚花掉了,选我的吧。”

“你赚的你花怎么了。”

柳渡的表情很不好看。

柳渡想了一早上,算是想明白了自己不快的来源。

褚玉的选项到目前为止都损害更小,出于两害从其轻的思考,理应继续让褚玉变卖自尊。毕竟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在,只要他不说出去,就相当于褚玉的尊严也毫不受损,不是吗?

问题就在于,柳渡不喜欢,也没法替褚玉这么认为。

柳渡不想继续和病号吵这么幼稚的架,抿了抿唇道:

“选我的,结束了让你咬一口。”

话音一落,柳渡就看到褚玉脸色变得惊惧起来,喉结却不由得滚动了一下。

这家伙对他的食欲藏得很笨拙……堪称愚蠢。

褚玉被这句话砸得晕晕乎乎,说话都打颤了:

“我,我……”

“想咬就赶紧。”

柳渡将装着医疗用品的托盘拿下来,坐在桌边,撸起了衣袖,伸到褚玉面前。

褚玉实在没法抗拒食欲的诱惑。马斯洛需要层次的最底层,人类生存最原始的渴望,他此生唯一能尝到的味道,他唯一遇见的cake。

他的大脑几乎被炙烤蒸发了,嘴唇颤抖,在碰到柳渡的一瞬间,手也颤抖起来。

他还记得,湿润时是奶油千层的味道,那现在呢?不对。

褚玉低低地喘息,吐出的空气也因为体温而滚烫,而柳渡的呼吸像姜茶。不对。不对。

他勉力将注意力转移到柳渡的肘上。

柳渡的皮肤很韧,让他不由得想起昨天的羊腿。不对。采血。不对。褚玉闭闭眼,将止血带系在上臂,肘中的静脉立刻微微鼓胀起来,丰沛的、新鲜的血液,他没有尝过流动的静脉血,他只吃过熟食,他甚至没有能捏造这种味道的能力,所以到底会是什么味道呢?不对。不对。采血。

柳渡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褚玉受不了他的目光,垂下的睫毛像甜滋滋的龙须糖,他的头发也是同样的味道吗?让他饿得发抖,耳尖发红。

不对。不对。不对。

消毒、绷紧皮肤、针尖抵住。

“……对不起。”

褚玉强压下颤抖,凭借经验将针尖扎入。

血液瞬间涌出,鲜味与金属气息也随之喷薄而出。

静脉血暗沉的红色在透明管道中汩汩流动,最终落在采血袋中,如同那些新鲜的味道也终于短暂地落进他的鼻腔,对肉食与暴食的强烈渴望也落入他的胃袋中。

好饿,好饿。

注满五联袋的时间额外漫长,褚玉不敢再看那流动的颜色,只能小心翼翼地用医用胶带将针头固定住,扭头去看柳渡的脸。

柳渡抿着唇,他原本像草莓果冻的唇色也随着抽出的血液而逐渐浅淡下来,展露出微妙的脆弱,一定没有之前看起来甜了。

“对不起。”

褚玉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负罪感,干巴巴地开口。

“你今天除了这三个字还会说点别的吗?”

柳渡松开咬着的牙齿,低低吐槽了一句。

褚玉被凶得抖了一下,闷闷地不说话了。

人家刚刚放了400毫升血,自己还要咬人家,想想也太坏了些。

过了许久,柳渡提醒出声,褚玉才敢去看采血袋。

满满的五袋,挪动袋子,饱满的暗红色汹涌成暗红的浪,慌张与枯肠渴肺的渴望同时席卷头脑。好饿。紧张。好饿。

褚玉连忙收回视线,用止血贴覆住针眼,拔下针。将包括血液在内的所有东西放回托盘,便瞬间被回收消失了。

连同他刚刚诞生的关于鲜味的嗅觉一起,重新被剥夺。

那阵无机质的声音又传来:

“今日任务已达成。积分10/70,今日餐点即将送达,可随意点餐。”

“吃点补血的东西吧。”

褚玉看向柳渡。

柳渡没有意见,只是沉默地按着止血贴,不复抽血前的精神,见褚玉又在直勾勾地盯着他,他蹙了蹙眉,抬了抬下巴:

“说到做到,咬吧。想咬哪?”

柳渡经常被人打量,在晚宴上作为柳家少爷,在考场上作为战斗科毋庸置疑的第一,在演讲台上作为优秀代表,仰视他的目光如影随形,几乎是构成他的一部分。

而如今他却是以“食物”的身份被注视。

不爽,越来越不爽。

褚玉在他对面坐着,垂眸思考了半晌,最后指了指他自己的脖颈,很是腼腆:“这里,可以吗?”

咬哪里不是咬呢?柳渡点头。

然后褚玉凑了过来。

太近了,能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小苍兰气味。

褚玉有些苦恼地盯着他的脖子,柳渡不由得想起昨天双手环住褚玉脖颈时的触感。

呼吸、脉搏、震颤,生命只在一扼之间。

很致命的部位,他不该答应暴露给一个可能吃掉他的家伙的。

和笨蛋待久了会变成笨蛋吗?他太冲动了。

适时的耍赖反悔有益于生命安全,柳渡刚要开口,褚玉却忽然钻进了他的怀中。

小苍兰。柳渡一时怔住:

“你……”

褚玉坐在他腿上,双手攀上他的肩,仰头将滚烫的唇瓣贴在他喉结上。

褚玉像只没有母兽教育过的无知幼崽,连如何伸出尖牙撕咬猎物都不知晓——他用唇瓣轻轻蹭了两下喉结,然后伸出舌尖试探般舔了舔。

柳渡很可耻地僵硬住了。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最好把褚玉一把薅起来,教训他这种过分贴近的行为,然后反悔,让他换个地方咬,或者干脆耍赖将此事揭过,去吃饭。

但他最后的选择居然是没有动作。

很软。很热。吐息小心而颤抖。

褚玉的呼吸都近在咫尺,滚烫的。柳渡感觉自己的脸也在发热,如果明天他也发烧了,褚玉必须为此负责。

褚玉似乎还是很犹豫,用嘴唇蹭蹭此处,又仰头蹭蹭彼处,偶尔用舌尖舔舐着,留下温暖潮湿的痕迹,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的下颚,引起一阵痒意。

天啊,这个笨蛋知道这个动作或许该被称之为“亲吻”吗?

柳渡简直要疯了:“你到底咬不咬了?”

褚玉被凶得又是一哆嗦,低声央求:

“你流了好多血,我能把咬一下,换成多舔几下吗?”

今天的柳渡尝起来像要融化的糖葫芦。

冰糖,白糖,麦芽糖,加水一同煮,变成琥珀色的糖稀,浓稠而甜蜜,亮晶晶的。

一口咬下去,清脆的,甜腻的,酸涩的,会很幸福吧?褚玉已经尝到了闻到了许多种甜味,于是又开始眷恋酸味的存在了。

胃在焦灼地咆哮,他好想咬下去。糖稀外壳之下又是什么呢,山楂还是水果?

柳渡没有说话,但褚玉能感受到他逐渐沉重的呼吸。

褚玉不得不攥紧拳头,指甲嵌入肉中,用疼痛提醒他,柳渡不是糖葫芦,而是个货真价实的人。

一个允许他接触脖颈的同伴,他不能……

褚玉依依不舍地用嘴唇又蹭了两下,他的唇齿与喉舌都被甜蜜的糖浆灌满了,他的神智被糖浆浸润包裹着,像是被包裹进琥珀的昆虫,他要被溺死了。

他颤抖地呼吸着。

然后,一股苦涩的味道传进他的鼻腔。

苦味。

褚玉的眼仁都颤抖起来,视线变得模糊,他干涸的嗅觉与味觉甚至无法在两种味道中保持安定,这对他而言太复杂了。

本能驱使他在柳渡怀里不安分地磨蹭着,他挺直了腰身,下颌搭在柳渡肩上,终于嗅出了那股苦味的来源。

是柳渡颈后的腺体。

那是……信息素的味道。

鬼使神差地,褚玉勉力伸长脖颈,用滚烫的唇瓣贴了贴那枚腺体的边缘,苦味烙印在他的上唇,还不够,他下意识伸出舌尖舔舐一下。

柳渡的肌肉瞬间绷紧,他再也忍不下去,一把扯起像爬山虎一样黏在他身上的褚玉:

“你想干什么?”

而褚玉的神色还恍惚着,抿了抿唇,苦的。这是什么呢?他没尝过这种东西。

“我能……再尝一下吗?我……”

褚玉迷迷糊糊地嗫嚅着,呼吸浅而快。

他的状态很不对。

柳渡蹙起眉,捞过褚玉的后颈,很平坦而柔软,没有腺体。

他是beta?不是因为信息素,还好,在这里发起情来可没有抑制剂能用。

他伸手,轻轻拍了两下褚玉的脸:

“行了,舔半天了。”

褚玉的眉眼皱起来,似乎很是委屈,他徒劳地抿着唇,那点可怜的苦味快散尽了,他还没搞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的味道:

“那是……什么?”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柳渡没好气地把褚玉拎到餐桌前,他已经足够忍耐了,这家伙蹭得他都快硬了,还好意思问东问西。

可褚玉的表情更失落了,眼睛直勾勾粘在他的脖颈上,看得他十分烦躁。但他不可能再让这家伙接触他的腺体了,那种湿热的痒意攀附在他脊椎上不肯下去,柳渡咬了咬牙:

“……你说哪?腺体?”

褚玉迷茫地点点头。

“针叶林,我的信息素。”

啊……原来是针叶林的味道,森林尝起来是苦的,他从不知道。

那是柳渡的信息素。

在别人闻起来,柳渡也是苦的。

褚玉艰难地理解着一切,勉强把粘在柳渡身上的视线收回。

甜的,又有些苦的。柳渡像一颗太妃糖。

柳渡的晚饭吃得很不爽,准确来说,这一整天过得都很不爽。

他不好过,褚玉也别想太好过,在褚玉似有心事地又说出“我吃饱了”时,柳渡强行把他喊回来,逼着他吃下又一倍的食物。

不好好吃饭,老是用看食物的眼神看他,不爽。

抱着他又啃又蹭,没有自觉,不爽。

是beta又怎么样,没有腺体又怎么样,明明beta怀孕的新闻并不少见,这家伙面对他时能不能有点危机感和自觉性?

……等等,他在想什么。

看着褚玉被吓得眼圈泛红、很勉强地往嘴里塞食物的可怜模样,柳渡心里总归舒畅了些许。

一觉醒来,褚玉摸摸额头,依然低热。

奇怪,明明昨天已经吃过药了。

褚玉看向床另一侧,很罕见,柳渡居然还在睡觉。

褚玉自觉是个人嫌狗憎的fork,柳渡出于警惕都是后睡先起,褚玉也是理解的,所以今天的情景实在少见。

鬼使神差地,褚玉凑近了些许。

柳渡的唇色依然浅淡,显然恢复得不算好。

这让柳渡闻起来像一个轻微氧化过的脆苹果。

可眼前的唇瓣实在苹果气息浓郁……甜甜的,咬起来究竟更像糖苹果还是苹果软糖呢?

好想偷偷尝一口。

但柳渡需要休息,他不能打扰柳渡休息。

褚玉心中天人交战一番,抿紧自己的嘴唇,竭力掐断凑上去咬一口的欲望,恋恋不舍地盯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蹭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向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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