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神的恶意(1 / 2)
蕾希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唯一的心愿就是解救碧翠丝,让她获得自由。
从拜访而来的宫中使者处,初步得知婚宴里闹出的情况,并被陛下指定去做调查,她深感诧异,疑惑的点太多,甚是不知从何说起。
皇命难违,不容她多想,蕾希立刻收拾动身,详细的把现场勘察过,露芙和,有关系的人一一盘问之后,她决定去牢狱看看克丽蒂娜。
蕾希的想法和所有人内心隐隐察觉的一致,她也不认为是克丽蒂娜杀的人。
但和宰相一样,对真相如何无所谓的大有人在。蕾希其实也无所谓,就算有真实,也要看人们愿不愿意相信。
冰冷阴暗的牢狱,任哪个被娇惯的小姐也难以忍受的环境,委屈大闹发脾气,而蕾希却未能从克丽蒂娜身上看到这些。
她像是接受了眼前的一切,在耐心等待什么。
蕾希对她可是有一点怨气的,谁让她上次那么果断的拒绝她,害得她消沉了很久。
蕾希来时发出的动静,克丽蒂娜已经察觉到了,只是没想到第二个来的人是她,所以愣了好一会。
“米伦小姐这模样看着不像被冤枉的。”
“您不像是来探望的。”
“那当然,我是来调查的。”
克丽蒂娜目露了然,让她来调查…看看奥斯玛不愿意对宰相听之任之,晾他不能对自己的儿媳妇动手。
克丽蒂娜道:“请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有想问的,”蕾希朝监牢走了几步,隔着铁杆看她,“但看你这样真无趣,一点也不凄惨,让那些要你不好过的人,怎么接受?”
“这我真不知怎么回答。”
“不回答易可。”蕾希抓着铁杆,眯眼打量她神色,“我问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克丽蒂娜头一低,想敷衍两句,蕾希道:“别装傻,你去找过碧翠丝大人,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既然你是爱着伊莱,为什么一开始不配合他现在才醒悟。”
这真的可以称之为醒悟?
克丽蒂娜欲反驳一句,围墙铁杆以外的另一端,响起一阵脚步声,神情一顿,目光扫向声音来源,那人一步一步走的十分沉稳坚定,毫不迟疑。
蕾希也听到了,转头看去,待那人出现,她目露惊讶,旋即添了几分警惕、顾虑和不满,这几种情绪转瞬即逝,好在牢狱光线昏暗,她撇开脸调整好表情,主动迎了上去。
“父亲,您怎么来了?”
能被蕾希称为父亲的人,除了她生父,便是伊莱的父亲,她的公公。
从墙的另一端出现的人果然是宰相,昏暗的衬得他脸上沟壑遍布,那是岁月的痕迹,却令他显得更加狰狞阴郁。
宰相对着蕾希时,目光稍稍柔和了一些,一些而已。他看对方还有用,得顾着些。
“陛下让你来查案,你还真跑来这种脏污之地讯问犯人,就算不这么做,结果也不会改变。”
蕾希听出他的意思,是不想她多管闲事,心下冷笑。
“父亲才是,发生这么大的事应去置办母亲和妹妹的葬礼,怎么跑来这呢?”
宰相却不想与她多说些什么,可怖的视线撇向牢狱内的克丽蒂娜,他转了个身,不让蕾希看到他的脸。
“我有事问她,你问了吗?”
“什么事?与我调查的东西有关吗?”
“……无关,你走吧。”
蕾希预感到他可能要对克丽蒂娜做什么,不想让她知道才欲赶她走。她该走吗?心下踌躇不决,是违背他,顶着风险助克丽蒂娜一把;还是干脆走人,不惹任何麻烦?
其实于她而言,和克丽蒂娜又没什么交情,没有帮她的理由。
蕾希思忖片刻,道:“父亲和她都是事件相关的人,我不能走,请让我听听你问的问题。”
时间不多,露芙一死,陛下把伊莱召回参加葬礼,到时候再下手便难了。宰相微微闭上眼,回过头,静静得看了蕾希几秒,抬手一挥,无形的力量钻入她耳鼻口,她震惊之下捂住脸倒退几步,而后身体摇摇晃晃几下,倒地不起。
克丽蒂娜没法隔岸观火了,起身冲到铁杆前抓住用力一扯,覆盖了强力结界的铁杆愣是被她掰断,让她轻易得出了牢笼,奔至蕾希身边。
宰相被她展现出的蛮力惊了一惊,而对方在试过蕾希的鼻息,确定她还活着后,转头瞪着他质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宰相压住内心惊骇,更觉得应该早点杀死克丽蒂娜。他倒打一耙:“你,破坏牢狱,企图越狱,甚至对陛下派来查案的蕾希动手,是怕罪行败露吗?”
克丽蒂娜也觉得自己大意了,竟让他抓到把柄,可那又怎样。
杀了他!
或许会让手中沾染鲜血,于她叁观不合,可杀了他,伊莱和碧翠丝都能得到解脱,没了他,旧贵族少了一大主力,与国外里应外合的计划没有主心骨,便撑不起来,新贵族的处境不至于那么苛刻。
有这么多好处,她为何不杀他?
赫斯特和奥斯玛不杀是利益相关,伊莱是因为他是父亲,她动手,是再合适不过了。
大概是她眼底的杀意疯狂聚集,凶狠异常,经验老到的宰相也心生些许退意,他对自身实力有把握,可不见得能背水一战,拼死杀她。
之所以一个人来,是还以为克丽蒂娜和以前一样无武力反抗,可刚刚她徒手掰断帝国最强力的封锁结界,足以说明这少女的实力。这种力量就算伊莱也没有。
宰相此刻想得是早知如此,便雇人来杀,为了不保证出错亲自出手才是最大的失策。可雇人,又有谁能暗算得了她?
心思百转千回,最优解,也许是逃为上。
逃吧。至少不被杀掉,出去了将她越狱和对蕾希下手的事公之于众,让全国上下围剿她和米伦子爵一家,杀不死他们,也能让他们逃亡一生,颠沛流离,凄惨无比!
宰相脚步刚动,克丽蒂娜如无缝连接般闪现在他面前,他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胸口传来一阵刺骨寒意,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流出去的感觉。
等他反应过来,正想推开她逃走时,她却自己走开了,顾不得疑问,松了口气想继续逃离时,身体一软,眼前笼罩上了深不见底的黑幕,重重地倒在冷硬粗糙的地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