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1 / 2)
王书淮看着这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菜,思绪微有迟钝。
这道菜也是谢云初的拿手好菜,方才江澄的介绍,王书淮从谢云初嘴里听过数次,只是从未上心。
执起银筷,轻轻夹了一片,慢慢放入嘴里。
沁凉的肉感滑入舌尖,咬下去,肉质肥而不腻,甚有嚼劲,只是比起这道水晶脍,记忆深处那一块肉感更加清致绵密,他更喜欢她的手艺。
又或者,更习惯她的手艺。
王书淮尝了一块搁下筷子。
江澄讶异,以至纳闷,他从未见人第一次尝此肉舍得撂筷子,
“怎么?不合允之口味?”
王书淮喉咙一下子被什么堵住,绵密的肉感伴随着丝滑的凉意,充滞着他感官,他长目微眯,唇角甚至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有些粘牙。”
不是粘牙,而是担心这一块水晶脍衝淡了记忆。
怕一旦丢了,再也捞不着。
毕竟,他已经许久不曾尝过她的手艺,往后也不知有无机会。
王书淮淡淡用湿巾擦了擦手,只顾着陪江澄喝酒,没有再进一口饭。
出了酒楼,秦淮河岸的喧嚣扑面而来,满目的灯盏将整片夫子庙照亮如同白昼,画舫舟楫在水面化开深深的涟漪,莺歌燕曲伴随水波送到夫子庙的石栏两侧,王书淮一袭白衫立在河岸口,衣袂飞扬,火辣辣的酒液刺激着喉咙,俊脸被刺得微红,然而神情是冷厉而幽黯的。
无堤两岸,纵横交错的街市,处处挂满了琳琅满目的灯盏。
王书淮在一间铺子前停了下来。
白墙乌瓦的檐角下,独独悬挂一盏美人灯。
灯盏想必挂了些时日,有些褪色,石青色的墨料轻轻勾出美人婉约的风貌,微风拂来,画面皱褶,她仿佛笑起来,像极了当年她羞答答拉着他衣袖,暗示他留宿时的腼腆情致。
再也忍不住,王书淮于冷风中深吸了一口气,问明贵,
“她还没回信吗?”
雨沫子随风扑过来,王书淮身姿挺拔立在风中岿然不动,明贵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油纸伞,费劲地兜在王书淮头顶,“来了来了…齐伟的信来了,在家里书桌搁着呢,您不是出门了,小的还没来的及跟您说。”
王书淮二话不说回了府。
进了书房,顾不上换下湿漉漉的衣襟,在桌案一角寻到信笺,立即展开。
信分为两部分,上半阙写得是信王的动静。
“八月十八,信王府往谢家,萧家与玲珑绣的铺子里送了礼盒,夫人婉拒……”
看到“婉拒”二字,王书淮心里好受了些,人长吁一口气,往圈椅一坐,随后细致地展开下半阙,这里洋洋洒洒记载得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