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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心要是有变,即使只是丁点,又或只是稍稍动摇,注意细看的话,还是会发觉到的。就只怕细看的意欲也没有,然后被千千万万个事忙的理由掩盖。
我和赵太太之间的亲热行为流于自然;说不上爱意,大抵只是两个天涯沦落人因着轨跡的交错而相互慰藉。我们没有刻意隐瞒,当然也没有明目张胆地张扬;往往就是在彼此都无人注视的时刻对上,交换着过剩的、无人领取的温柔。
这种淡然的交会,一直维持了好一段日子。直到赵先生的公司车子出了车祸,司机进了医院,我需要兼顾赵先生的出入,日子才起了点变化。正确点来说,是我和赵太太之间再没有什么被忽略的时间去发乎自然地出轨。
赵先生确实贵人事忙。他比自己的孩子还要早离家,大概早上六时便回到办公室,让我能迅速回程接送他的孩子上学。他有很多的会议和商务约会,大多在办公室外进行,我几乎是每一、两个小时便开着车,其间也得在附近随时候命。赵先生在车子里的时间大概比在家里还要多,而且都醒着,看着文件,在电话上谈公事,又或是跟同行的人对话什么的。隔着把驾驶厢和乘客车厢分开来的那黑色玻璃,我想着这样的生活可能长久。
拼了命在工作的男人,其实并不真的那么有魅力。
但无可否认,像赵先生那样的男人,就算是长得不怎么样,都总能吸引其他男人奉若女神的女人垂青。晚上跟他外出饭局的,大多是美艷且能独当一面的女人。好些,是不让鬚眉的女强人;好些,是单纯来出卖青春肉体以换取无忧生活的女人。偶尔,也有些未能让人归类但同样漂亮的;甚至,有带着脱俗气质的。
或许,尚小姐出现在他身边根本不值得我去惊讶不已。
我为带醉的他们拉开车门,甚至伸出手让她借力,把软弱无力的身体拉进车内。她嫵媚地道谢,微笑着坐到赵先生的身边,让他能轻易搂着她的肩膀,拉她进自己的怀里。我们就像不认识一样,各司其职;我继续做一个称职的司机,把隔着驾驶厢和乘客厢的黑色玻璃窗关上,开动了引擎。
或许,我们真确不认识。
我把他们送到陌生地熟悉的、她的家门,下了车,拉开了车门。赵先生狼狈地在她的撑扶里下了车,把一盒月饼塞进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