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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彧第一次见段镜时,他坐在沙发上,背挺得很直,姿势端正的像个竭力想要当上小组组长的一年级学生。
那时候段镜只有16岁,但身材颀长,落在傅彧眼里怎么看怎么像披着“小绵羊”外表的一匹狼。
傅彧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听段镜的母亲交代授课的细节。
傅彧想叉开双腿,靠着沙发背部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面,不过迫于形势他必须要摆出这样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但显然令他很难受。
傅彧不确定这能不能算迫于形势,毕竟他并不是很缺钱。
“从你的简历上,我了解到傅老师你有相当长的海外生活经历,因此我希望你在教学的时候尽量都用英语和他交流。”
傅彧点点头。
“之前来过很多老师,但我认为她们的口语都不是很地道。”段镜母亲的气质相当优雅,精心打理过的发型和妆容让人看不出她的实际年纪,更让人难以想到她是一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生意人。
傅彧懂得她的意思,无非是想要所谓温文尔雅的英国口音,这让他想到某位完美演员为了改掉她的“乡土”美国口音而做的一系列啼笑皆非的努力。
“我希望他尽快通过英语考试。”她拉过段镜的手,对段镜微微一笑,又转过头对傅彧说,“这是我请你当家教的最大目的。
傅彧认为这样的家境,她完全可以让段镜去上国际学校,国际学校里的老师可比他这种年少时就放浪形骸、不听管教的冒牌货好上千万倍,然而她并没有这么做,相反还把段镜送去公立学校。
“段镜很听话,他不会给你造成任何麻烦。”段镜母亲说。
傅彧眉毛微蹙了一下,他隐约听出不同的意思,这话虽然是说给他听,但似乎也在暗示段镜要注意纪律。
他抬头看向段镜,后者也恰好看向他,段镜的目光很平和,坦然自若的接受着傅彧的打量视线。
他绝非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温顺——傅彧心里想。
傅彧再次点点头,站起身和段镜母亲握手。
“合作愉快。”
段镜也走上前和他握了握手,傅彧这才发现16岁的段镜比自己还要高上三四公分。
“他叫段镜。”段镜母亲带着得体的笑容对傅彧介绍,“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亡;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傅彧笑得有些勉强,在法律上已经认为16岁以上的未成年具有民事行为能力,却还需要他的母亲帮他介绍名字。
等傅彧走入段镜房间坐在段镜旁边的椅子上后,他总算意识到自己真的是一名家教老师了。
半个月前,他来到h市,将早年买下的房子重新软装,成为了现在的他唯一的落脚点。他在找gaybar的时候阴差阳错的拐去了当地学校附近,紧接着撞见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问他有没有兴趣做家教。
傅彧回忆这段魔幻离奇的经历时,也觉得他当时一定被托马斯家的驴踢了脑子。他收下了中年人给的广告单,花费了几分钟做了一份简历,然后传给了广告单上的邮箱地址。
后来接到面试电话的时候,傅彧暗想这人的脑子一定坏的比他还严重。
“既然你妈让我用英语和你交流…”傅彧觉得自己现在说话的腔调莫名有点装腔作势,他不确定是不是人一旦被赋予了社会里某个道德层次高的角色就会自动约束一下自身的行为,“要不你唱首英文歌让我听听。”
傅彧试图让自己回到从前说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