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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野:……有时他总觉得,对方敏锐的有些过头。
“将军恐怕误会了什么,”警告般,霍野强调,“我并非君子。”
一时的恻隐之心,算不得善良,更算不得大义,若真到了必须要分个死活那天,他定然选择保住自己的命。
青年却道:“我相信我的判断。”
他说的那样笃定,一时让霍野无从反驳,胸口甚至莫名憋了股气,想问问对方,当初对新帝的判断又是如何?
固执。
清高。
怪不得要被吃得仅剩一把骨头。
“少爷,”安静替青年绑好系带,徐伯退后,忽地开口,“少爷喝酒了?”
前一秒还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的青年立刻弱下气势,不假思索,将锅甩到他身上,“霍大人先干为敬,我这个东道主怎么能不跟上?”
霍野瞬间感受到了徐伯视线的灼热。
“张院判特意吩咐,您这段时间要忌辛辣,”一板一眼地列出医嘱,徐伯道,“这一壶酒下去,您至少要多喝三天药。”
宋岫顿时苦下脸,小声纠正,“隻一杯。”
徐伯点头,“老奴会如数转告。”
经过这么一打岔,先前那些沉重的话题好似被风吹跑的树叶,呼啦啦散了个干净,再寻不着。
余光瞥见青年自袖中探出的雪白,霍野缓和神色,接过宋岫手中的灯笼,“初来乍到,还请将军带路。”
——那腕子过分纤细了些,仿佛一捧积雪便能将它压断。
瞧着实在累得慌。
暮色四合,离开燃着烛火的花厅,其他院落皆没入无边的夜色中,灯光一照,影影绰绰,颇有种阴森的荒凉。
所幸,并肩走在路上的这两位,一个赛一个,皆顶着鬼见愁的凶名,相安无事地将青年送回,交给来迎人的小厮,霍野才转身,回了对方指给自己的房间。
太久没单纯为睡觉而睡觉,乍然换了张柔软舒适的床,他还有些不习惯,朦胧产生点困意时,又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
一滴滴,顺着低垂的屋檐流下。
霍野闭眼等了会儿,忽地坐起身,于黑暗中,精准抓住外袍。
睡前沐浴过,平日高高束起的黑发,此刻正凌乱地垂在肩头,草草用手挽了把,他穿靴,悄无声息走到门边,打开瞧了瞧。
湿润的泥土味道立时涌进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