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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悠回宫后去找红袖拿份利,果不其然又只有一半。
这不就吵了起来。
林非鹿听见云悠气愤道:「我们娘娘还养着两个孩子,若是饿着冻着公主皇子,你担得起罪吗?」
估计不是第一次拿这事儿威胁,红柚满不在乎笑道:「让你们娘娘少吃一点不就省下来了?」
云悠气得要衝上去跟她拚命,被萧岚拦下来了。
林非鹿回想了一下,萧岚真吃得挺少的。
偏殿的食膳并不丰盛,多是清粥小菜,但云悠厨艺好,林非鹿虽然挑嘴,但也不是不能吃。萧岚每次都把仅有的荤菜夹给两个孩子,自己不大动筷子,甚至有时候就喝一碗米汤。
林非鹿还以为她是为了保持身材,结果居然是因为没饭吃?
她是真没想到偏殿的处境难到这个地步。
说出去谁信啊,堂堂皇帝的嫔妃,连饭都吃不上了。
干脆别叫萧岚了,改名叫萧难算了。
林非鹿推门走出去,看见主殿门口坐了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估计就是徐才人了。正悠哉悠哉喝着茶,跟看戏似的。
云悠眼眶都红了,被萧岚低声劝了几句,不再做无谓的争吵,正往偏殿来。
林非鹿脆生生喊了句:「母妃。」
萧岚转头看见她,柔声道:「怎的不听话?香燃完了吗?」
林非鹿撒娇:「膝盖跪痛了。」
萧岚也就不再说什么,拉着她往回走。林非鹿好奇地朝徐才人的方向打量,不无天真地问:「母妃,为什么才人娘娘要拿那么多食物?她也养了两个孩子吗?」
徐才人比萧岚还早进宫两年,皇帝子嗣兴旺,多的是皇子皇女,偏偏徐才人的肚子不争气,这么多年一点动静都不见。
现如今失了宠,一年见不到皇帝一次,就更没可能怀孕了。
林非鹿的话简直就是往她心窝子上扎刀。
徐才人气得茶杯都摔了,但又不能拿她怎么样,萧岚赶紧领着女儿回屋,关上门后云悠咬牙道:「坏事做多了,老天开眼才让她生不出来!」
青烟对萧岚道:「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跟她说理她总是拿位份压人。不如去找皇后娘娘主持公道吧?皇后娘娘就算不顾忌您,总要顾忌皇家血脉。」
萧岚嘆了声气:「闹到皇后面前去,岂不是又把整个后宫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算了,不打紧,日子总还是能过的。」
跟萧岚生活了这两天,林非鹿也摸清了她的性格。
善良是真善良,软弱也是真软弱,遇事从不想办法解决,能退就退,能忍就忍。这样的性格,难怪混到今天这个地步。
但她也不好做什么,毕竟时间太短,而且她还想当个好人来着。
萧岚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拜祭结束,又带着林非鹿跪在屋内供奉的菩萨像前念经祈福。
林瞻远有样学样跪在旁边的蒲团上,傻乎乎问:「妹妹在做什么?」
萧岚捻着佛珠,温声说:「妹妹在祈求平安。」
林瞻远朝林非鹿伸出两隻手:「我的平安都给妹妹!」
他不懂平安是什么,但凡是妹妹需要的,不管自己有没有,他都可以给她。
林非鹿觉得心里有点暖,又有点奇怪。自己居然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那里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属于家人的爱。
这样一想,就觉得份利什么的好像也不是很重要。平静清贫的日子,也挺温暖的。
祈福一直持续到晚上,萧岚才安心了些,又嘱咐林非鹿好几遍,如果再看见什么,一定要告诉她。
林非鹿乖巧点头,正准备上床睡觉,偏殿的宫门突然被急促拍响。
青烟赶紧去应门,门一打开,外面居然是徐才人。
身边还领着两个穿僧袍的人,她趾高气扬地往里走:「五公主呢?听说她今天撞了邪祟,本宫带人来给她驱邪,可别把不干凈的东西带到本宫的明玥宫来。」
萧岚脸色变了变,正起身去拦,几个宫女太监直接衝进屋来,把林非鹿给架到了院子里。
萧岚惊怒道:「才人!鹿儿可是大林堂堂五公主!」
徐才人笑道:「正因为是公主,本宫才费力帮她驱邪,不然本宫还懒得管呢。你就是说到皇后娘娘那里,也是本宫有理。」
话毕,使了使眼色。
那两个僧人当即从背后抽出两根柳条。
萧岚三人被宫女拦着,怒道:「你们要做什么?!」
僧人道:「柳条驱邪,用这柳条鞭笞身体,便可驱赶邪祟。」
说完,一柳条抽下来,林非鹿被两个宫女按着动弹不了,那柳条细长细长的,抽在她手背上,当即就是一条红印,疼得她一个哆嗦。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打她。
林非鹿咬着牙深呼吸。
我要当个好人,当个好……去你妈的,谁愿意当谁当,老子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