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着肚兜露出騒乃子,扒开騒批等着被我。”窒息(1 / 2)
午时将至,褚承宥的马车停在了端王府。
“王爷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薛锋听见通传,从院里迎了上去。他见褚承宥的随从自马车上卸下了几匹布段和包装精致的锦盒,忙遣人接过。
薛锋疑惑,他家王爷身居高位,但日理万机,也不爱奢靡。不知今日怎么白日得空竟没去府衙处理公务,反而去买了些绫罗精锻回了府,不禁问道:“王爷,这是?”
褚承宥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悦,道:“送到卧房。”顿了一下,又问:“王妃呢?”
“回王爷,您去上朝后不久,王妃便醒了,用了早饭,现下应在房里休息呢。”
“那几个贱奴可来了吗?”
“来了,他们循了王爷的命令,一早就来王妃屋中跪着请罪了,本要挨板子请罚,但王妃说免了,打发她们几个走了。”
褚承宥皱了皱眉,有些烦躁地道了句知道了,便去了卧房。
推开门,室内珠帘轻晃,褚承宥目光自然而然落到房中的书案上,却见空无一人。
谢园竟没像往日一样伏在案前习字,而是坐在屏风后上,不知在做什么。
屏风后的人听见动静,好似怔了怔,缓缓走出,抬头看了褚承宥一眼,又低下头似往日一般行礼。规矩地叫人挑不出毛病,褚承宥却很不悦。
像个受了委屈的哑巴一样干巴巴地站在那,不温柔地唤他殿下或者夫君,不笑着迎上来,不乖巧地上前服侍他。
一秒钟,褚承宥便挑出谢园的无数错处。
他想着谢园昨夜可怜巴巴的样子,特意推了正事来陪他,这懦弱的白痴竟然不知好歹,还敢故意赌气疏离自己。
怒从心起,褚承宥咬了咬牙,嘴角勾起冷笑。
他与谢园擦肩而过,走到屏风之后,瞧见那圆桌之上的一把小刀和一层碎木屑,旁边还坐着一只木头雕到一半的小兔子。
他捡起那小兔,开口道:“你弄这个做什么?”
谢园轻声道:“没……没什么,打发时间……”
他入府的第二天便想帮府上的下人干些自己最熟悉的活计,却被薛管家极力拦下,说身份不许。今日本想继续习字,又想起褚承宥昨夜说的浪费笔墨,便没再继续了。
白日悠长,他在房里无事可做,便又做起童年最爱的雕刻消磨时间了。
褚承宥拿起那栩栩如生的兔子,看了两眼,又丢到桌上。
他走到谢园的面前,看着他垂下的头顶,冷笑道:“叫那些不知天高低厚的奴才来给你请罪,你倒是菩萨心肠,罚也没罚就打发走了?”
谢园沉默了几秒,开口道:“嬷嬷们来……来训诫,是殿下的意思。是我自己愚笨,她们担心、交不了差,失了轻重。跪着请罪便证明已经知错,我觉得不必再苛责,就叫他们回去了。”
“哦,你这么明事理。”褚承宥额角青筋跳动,道:“听你言语间,是认定皆是我的错了?”
谢园抬头看了他一眼,杏眼又有些湿润,眼底闪过一丝委屈,可在对视上男人阴厉目光的一瞬,本就微弱的气势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撇过头,不敢再去看褚承宥的眼睛,泪珠从眼睛里滚了出来,贝齿咬住下唇,怯生生道了句不敢。
这一幕彻底掀翻褚承宥紧绷的理智,他掐住谢园尖巧的下巴,盯着他的泪眼咬牙切齿道:“不敢?我看你敢的很!”
“唔……”
谢园没反应过来,他以为自己早该习惯褚承宥的阴晴不定,却仍然没有料到此时褚承宥滔天的怒火是如何猝不及防。
他被褚承宥掐着后颈摔到床上,下一秒,身上的衣物被应声扯碎。
“不……不要……唔额!”
没有给谢园反抗的机会,男人欺身而上,掐着一双嫩白的细腿长驱直入。
昨夜身上青紫淤痕和牙印未消,穴中浓精今早才洗净,嫩屄却是又红又肿,仍是一副被干熟玩烂没来得及恢复的样子,便又要被无情地蹂躏,谢园痛苦地呻吟出声。
褚承宥激烈地抽动腰跨,猛干着那只叫人食髓知味的淫腔,他用力掐住谢园身前粉白阳根,泄愤地虐玩,听得谢园的惨叫,训道:“不过是找人调教你,有什么委屈的?不安于室,在外勾引人惦记你,如今还敢计较起我的不是了?”
谢园呜咽着摇着头,泪水淌了满脸,无力地推拒着身上的男人。
褚承宥看他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愈发气愤,他抓住谢园绸缎般的乌发向后扯去,迫使他扬起头来,质问道:“嫁为人妇,不思侍夫侍君,日日哭丧着脸给谁看!”
“给你机会叫你以牙还牙,你装得大度善良,现在在我面前装什么委屈?”
男人狰狞的面孔近在咫尺,若论之前,谢园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此时却不知从哪里来得勇气,带着哭腔回道:“我没……没有委屈。反正阿园怎么做……都不会顺殿下的心意……不如殿下随着自己的心意,去找旁人吧侍候……唔啊……”
脖颈忽而被死死掐住,深埋在肉腔中的巨根狠狠一顶,挺进甬道尽头,撞在脆弱的宫口。
一瞬紧绷后,身体剧烈震颤,雌花吹出的淫液被肉根肏得飞溅。
“你再敢说一遍!你反了天了,敢管我的事!”
男人失去理智般朝他怒吼着,转而阴诡笑道:“好啊!你这贱人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巴不得我去找别人,这样你就能不知廉耻地去爬褚承轩的床,对不对!”
白皙的脸憋得通红,谢园再也说不出话来,嫩红的小舌因窒息而突出,杏眼翻白,嫩生生的腿无力地踢动,双手握住男人有力的手腕却撼动不了分毫。
穴道的媚肉因为主人地窒息剧烈吞吃绞缩,褚承宥被夹得舒爽,眼底猩红更深。
“呵,他今日还眼巴巴地凑过来问你身子好没好。我告诉他你好得很,早习惯自己母狗的身份,在府里日日叼着肚兜,露出骚奶子,自己张开腿扒开骚逼,等着被我肏。”
他嘴角勾起残忍的恶意:“你说,身份尊贵,光风霁月的四皇子听了这些,会不会半夜想着你这骚货欲壑难填,把你那高贵端庄的嫡姐当成你这下贱的婊子泻火?”
侮辱的话不似出自人人称道、百官拥戴的端亲王,其中阴暗的恶意让谢园恐惧发悸。
但他此刻已顾不上这些。
窒息而濒死的感觉教他大脑空白,他全身剧烈地抽搐,目眦欲裂,口中涎水乱淌,清纯美好的面容扭曲着,嘴巴里是嘶哑的哀鸣。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彻底死在这张床上,蒙羞族谱,遗臭万年时,褚承宥才松开桎梏他喉咙的手。
谢园正剧烈地咳嗽着,男人却俯下身来,在他耳边阴恻恻笑道:“想死,还远着呢。”
今日府上没有人用午饭。
卧房里的羞人的动静和呻吟惨叫直到晌午才停歇,听得守在门口的侍女心惊胆战。
直到房中磁性的男声唤了句来人,侍女才垂着头,端着洗漱的用具进了门。
房中的屏风不知何时被推倒了,褚承宥只披了件松散的春衣,自床帐走出,被侍女侍候着穿上朝服。
他瞥见桌上的锦盒,突然想起自己今日原是去买这些绫罗精锻和珠玉配饰哄谢园开心的,眼底更加阴郁晦暗。
他看着进屋侍候的婢女刚巧便是武贵妃派来的一人,冷笑一声,将那些锦盒扫落到地上,对着瘫软在纱帐后低泣的人道:“伺候的不错,你的衣服破了,这些就当是爷赏你的,滚出来谢恩。”
榻上的人怔了怔,犹豫了片刻,艰难地撑起身子爬了出来。
薄衫掩不住脖颈上的红痕和咬破的嘴唇,更盖不住浑身上下石楠花的腥气。
谢园眼睛红肿,蹒跚着跪下,眼中没了一点灵气,空洞洞的,乖巧地低眉顺目。声音沙哑着说了句谢殿下。
褚承宥看了一眼,嘴角扯出冰冷的笑意,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
褚承宥两天都没有回府上。
下人各司其职地在院里忙碌,王府又恢复往日的寂寥平静。只是卧房总是门扉紧闭。
侍女推门进屋时,便看见谢园一个人蜷坐在角落,手里雕着木头兔子,眼泪从漂亮的杏眼中溢出,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他哭的很安静,几乎不出声,只是肩膀不时抽动着,偶尔鼻翼阖合,发出微弱的抽泣,明媚的眼睛红肿极了,似乎哭了许久,更像他手里摆弄的小兔子了。
春盈敲敲门,唤了句王妃,他被吓到,匆忙拢起袖口擦掉眼泪,绽出一个笑来,冲他道:“有……有什么事情吗?”
“回王妃,昨日我休沐出门,刚巧碰见同乡好友。我们之前在武贵妃身边共事,说来也巧的,她方被安排到四殿下府上时候四王妃。昨日,她见了我,便给了我样东西,说是四王妃要托我带给您的。”
“长姐?”
谢园愣了愣。
他在谢府待得时间不长,与谢柔更因身份差异,几乎没说过什么话。
他只在家宴上见过谢柔两三次。在他的印象中,谢柔虽然有些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但生得漂亮极了,端庄清婉,又十分有才气,是个像仙女一般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同自己有交集呢。
他正想着,便见春莹递给他一个锦缎包裹的书册。
接过打开后,才发现其中是个字帖。每一页以朱笔写满了端庄工整的正楷,每个字前还用简笔画出对应的图案,可以让谢园这种不识几个字的人也认出每个字该念做什么。
谢园眼前一亮,他无人教识,一直以来练字都是照猫画虎,很多字都不晓得是念什么。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春盈,明眸中闪着细碎的光:“这是长姐给我的吗?”
“是呢。”春盈笑笑,“侍奉四王妃的丫鬟说,是四王妃听闻王妃在习字,特意准备的。”
谢园心里一瞬间被暖意充盈,他宝贝地摩挲那字帖上漂亮工整的字迹,将他仔细阖上抱在胸前,对着春盈道:“谢谢长姐。谢谢你,春盈。”
“王妃何必同我客气。”
她如今不过二八,同谢园正是相仿的年纪,生得稚嫩可爱,扬起笑脸更叫人觉得亲近。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巾帕递给谢园道:“王妃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
谢园有些局促地接过她的巾帕,耳根有些红了。
“王妃若在府里没有体己的下人,有什么事,什么烦恼不防同春盈说。只要春盈力所能及的,肯定会替王妃去做。”
春盈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牵起谢园的手。
已经许久没有人待他这么好了,许久不接受别人的善意,谢园刹那有些无措。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眼睑又泛出泪花。
“谢谢你,春盈。”
第三日午后,褚承宥还是没回来,但随从回府带了话。
今晚是十公主的百日宴,中酉时谢园需要同褚承宥一起进宫赴宴。
上次进宫后的遭遇还历历在目,谢园不免有些紧张。
但毕竟是逃不掉的事情,也只能暗自安慰自己安下心来。
宫中规矩多,赴宴礼服的规制繁复,谢园不太懂,但平日常穿的那些素净衣裳在这般喜庆的日子自然是上不了台面的。
好在前几日褚承宥送的衣服刚好用得上。
华丽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腰间的环佩玉饰走起路来叮当轻响。在仆人的侍候下,谢园被精心包装一番。
方梳完发,穿好衣服。门口便传来通传声,说王爷来了。
褚承宥弗一进门,眼见谢园整个人神经紧绷起来,僵硬地起身行礼。
“你们下去吧。”
褚承宥屏退众人,屋中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二人,气氛比方才更加凝固。
在沉重的威压下,谢园不敢再同上次一样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走到圆几钱倒了杯清茶。
行到褚承宥面前,谢园默默跪下,双手递上冒着热气的茶水,怯懦道:“殿下劳苦,请……请用茶……”
褚承宥垂眸睨着谢园。
除了大婚当天,谢园平时打扮素净,今日一身暗红浮光锦服,华丽娇艳,纤细腰身被玉带缚住,悬下铃铛环佩,美得叫人挪不开眼睛。
脸和身段都漂亮得出尘绝俗,眉眼神色也乖顺地叫人心怜。
十分适合做个极品的漂亮玩物。
褚承宥脑海中闪过这样的评价,心中又有些不悦。
好在见这人学乖了不少,积郁于胸腔两天的闷气消散了些许。
谢园僵硬地跪在地上,心中忐忑,已经对随时可能摔在地上或者身上的茶杯做好了心理准备。
然而褚承宥只是接过他递来的茶,轻轻撂在一旁。
谢园看见褚承宥向他伸过来的手,有些不知所措,迟疑了片刻才轻轻搭上去,被男人半搂着扶起。
他好似听见男人极轻地叹了口气,又放软了声音道:
“走吧。”
褚承宥和谢园到达乾清宫时,已是月挂中天,华灯初上。
谢园觉得,无论来多少次,他都会被皇家的奢靡繁华所震撼。
只见宫殿雕梁画栋间,玉宇琼楼辉映,恍若天上宫阙。朱门轻启,丝竹管弦之声萦绕于殿宇之间,似仙音缭绕。
踏着白玉石阶走进殿中,金砖铺地,宝鼎香烟袅袅,如梦似幻。
殿内已经到了不少皇亲大臣和妃嫔命妇,端坐在华丽的案几旁,低声闲谈。
桌案上山珍海味,琳琅满目,琉璃盏中琥珀色的佳酿泛着温润光泽,犹如凝脂。宫女们步履轻盈,恰如穿花蛱蝶,侍立两旁,静候圣驾。
褚承宥与褚承轩落座于离主位最近的案席之上,而谢园则是与诸多命妇小姐们坐于一起。
比之大梁历任帝王,可能是出于潜心道术无心女色的缘故,褚弘乾子嗣并不繁盛。
已至不惑之年,除却夭折的,膝下子女不过四皇子、五公主、七皇子三人而已,如今新添了十公主,自然是件大喜事,宴席规制也都是按照最高级别置办的。
昭明帝常年居于长寿宫修道,宫中这样盛大的宴会不常有,但皇亲官员们私下小聚往来必然不少,府中命妇小姐自然也都熟识,唯剩谢园一人显得格格不入。
被宫人引着落座的途中,他远远见到主母与父亲,想要上前请安却被拦下,告知与礼不合,便只能乖乖坐下,孤零零看着案上他见都没见过的奇珍异果发呆。
离宴会开始还有半个时辰,褚承宥与官员们客套了几句,刚落了座,便见褚弘乾贴身公公陈瑾向他走来。
“七殿下,陛下现下在和芳殿,叫您同王妃一起过去呢。”
褚承宥一愣,他目光撇过坐在一旁的褚承轩,只见他脸上并无波澜,问道:“劳烦陈公公,父皇可有说是何事吗?”
陈瑾脸上的横肉随着恭维的笑挤了挤,回道:“回殿下的话,皇上并未详说,许只是话话家常罢了。”
谢园犹豫了很久,摘下那盘瓜果中一颗紫色晶亮,像水晶珠子一样的果子,小心翼翼放到嘴里,轻轻一咬,饱满的汁水在口腔迸溅,甜甜的。但是那紫色的外皮嚼起来却是又苦又涩。
他刚要把那其中的硬籽和果皮吐出来,就听见一旁传来压低的轻笑和窃窃私语。
“诶,这就是端王府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双儿。”
“还是主子呢,葡萄都没见过,还连皮吞呢。”
站在谢园身后的两个小太监在后面调笑,虽然可以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谢园听到了。
他耳根一瞬间涨红,羞愧地低下头,贝齿紧紧咬住颤抖的嘴唇。
正当他为自己方才的一时嘴馋好奇羞愧地要落泪时,只听清朗男声笑道:“背后议论主子见识少,陈公公,几日不来宫里,倒不知现下宫中伺候的人如此胆识过人了。”
褚承宥声音轻松,不见怒色,只像是见了什么有趣的事随意调侃,却听得两个嚼舌根的太监寒气渗人。忙不迭跪下请安。
陈瑾见状,平静的脸上也泛起几分尴尬,慌忙赔笑道:“内务府新进的人,着实失了规矩。让王爷王妃见笑。”
他转过脸去,对上那一双跪在地上战兢的下人,又换上另一幅颜色,冷怒道:“来人,带他们下去。既然不知道怎么说话,以后便不用说话了,割掉这条舌头!”
那二人听闻到这惩罚,一刹那因恐惧的僵硬之后顿时哭作一团:“奴才知错了,公公饶命,王爷王妃饶命。”他们嘴里胡乱求饶着,跪着哭作一团。
悲戚的哭饶声与丝竹欢笑声格格不入,瞬时间吸引了周围席上的注意。目光归集处,陈瑾脸色愈发难堪,低声呵道:“闭嘴,吉日这般哭闹,你们真不想要脑袋了?”
闻声,方才还哭得地崩山摇的人此刻竟吓得噤了声,便要被另外两人拖了出去。
此时此刻,谢园才反应过来。刚刚他听得这骇人的惩罚,羞愧难堪的情绪全然变成了恐惧,脸色惨白。
原来只是因为取笑他说错了话,就能因别人的一句话被割掉舌头吗。
他看着那被拖走的二人,整个人僵在座位上,恐惧的目光撞进褚承宥打量他的视线中。
谢园因陈瑾方才的话早已对他产生十分的畏惧,不敢对他发号任何指令,于是站起身来,走向他唯一可以求助的人,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颤抖道,“殿下……可不可以……”
未等他说完,褚承宥开口对陈瑾道:“陈公公,今日是十妹百日宴,这等喜庆的日子怎能见血,父皇又是常教导我们宽以待下的。再者……”
他拉住谢园冰凉的手:“阿园心善,见不得人受这样的惩罚。不过,如何说,他也是我的妻子,大梁的王妃,是很多人冒犯不得的。”
他这句话说的坦然坚定,可以清晰地落到坐在附近案席的人耳朵里,自然也包括谢允臣和谢家嫡母孙令莹。
陈瑾听罢,匆忙附和:“殿下考虑得极是,是我欠考虑了。也吓着王妃了,如此,便叫他们一人领二十个板子,以儆效尤吧。”
褚承宥见身旁的人苍白的脸色缓和了些,才点头首肯,挂上一张叫人如沐春风的笑脸道:“那我们便去和芳殿吧,莫叫父皇久等。”
谢园同褚承宥被陈瑾引着,一路到了和芳殿。
不同于乾清宫的丝竹声声,热闹喜庆,此处十分静谧,一路走在殿中的宫人也只是俯身行礼,并未出声,仿佛是怕打扰此处的清幽一般。
“陛下,端王和王妃到了。”
谢园随着褚承宥下跪请了安,听到一声免礼站起,便见褚弘乾依旧是一身靛色道袍,仙风道骨,正坐在案前自奕。
他的目光从棋盘上移开,看向堂下站着的二人,目光扫过谢园时停留了几秒。
那双锐利深沉的眸子映出谢园的脸和那婀娜身段上衬得他绰约明艳的暗红色常服,鲜少地流露出几分惊艳、兴奋与晦暗来。
不过这与他身份不符的情绪转瞬即逝,快到连褚承宥这般敏锐多疑,此时此刻又带着防备而来的人也没有捕捉到,就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褚弘乾的目光自然地移到褚承宥身上,成熟俊美的脸上露出平淡和蔼的笑:“朕正自奕打发时间,忽而想到你自小便善对弈,便你叫来陪朕切磋切磋了。”
褚承宥俯身,自谦到:“儿臣愚钝,雕虫小技,在父皇面前只能叫班门弄斧罢了,何敢谈切磋,只愿能在棋局中学到父皇几分筹略,便能使儿臣受益终生了。”
褚弘乾听到他的恭维,欣悦地笑了两声,招招手示意他坐到对面,又叫人给谢园赐了座。
谢园的座位被放置在了褚弘乾的身侧,正面对着褚承宥。
他被搁置在一旁,好似被无视了一样,却神情紧绷。
耳边,褚弘乾同褚承宥看似随意地聊着朝堂上的政事,他全神贯注地听着,却一点也听不懂。
但即使听不懂,作为旁观者,他也能感觉到这看似父子温情的气氛中不知藏着多少暗潮汹涌,然而褚承宥却神情自若,游刃有余。
谢园自以为是见过威严的父亲的。
就如他的父亲谢允臣。他很害怕他,因为他是冷漠的,也是独裁的。
他也是他唯一怨过的人。
他不怨出生后便差点被父亲命人溺死,不怨自己六岁那年被诬陷偷了二姐的玉佩时,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地命令下人当着全家的面用藤条抽了他半个时辰直到遍体鳞伤吐血昏厥,也不怨父亲把重病到快要死掉的自己丢到乡下,自此不管不问。他只怨,父亲为什么让娘亲掉了那么多眼泪。
可即便是这样,谢园的直觉还是告诉他,眼前的父亲比谢允臣更加威严可怖。
他听说过的,褚承宥也曾受娘亲的事影响在冷宫待了三年。
在那被抛弃的三年里他又是怎么过得呢,是如何自救出来的呢,经历过那番被抛弃的恐惧,又如何能没有丝毫恐惧,滴水不漏,坦然自如地与眼前的父亲对弈闲谈,岁月静好呢?
“听说园儿前些日子病了?”
谢园怔怔地看着褚承宥出神,没有听到褚弘乾的询问。
他只看见褚承宥目光落到他身上,那双灿如星子的眼睛弯了弯,对他温柔笑道:“阿园,父皇在问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