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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刚才,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刘署长已经把人接走了。”
“什么!?”
随着蘅官儿的一声惊呼,许言礼微微一怔,喉头竟好似突然被棉花堵上般噎住了。
“不是,不是说晚上吗,这还不到傍晚!”刚还在庆幸赶上了的蘅官儿也顾不上逾矩了,一把就抓上了许言礼的手腕,“许少爷,您可要救救师哥,他要是去了那是要没半条命啊!”
“你胡扯什么呢!”班主一巴掌把蘅官儿打得摔到了地上,再准备补一脚时衣领一紧,竟被许言礼攥紧了手中。
“你竟敢一声不吭的,就把本少爷看上的人送去别人府上,你这戏园子还想不想干了!”
“许少爷您这话就不对了。”班主额上虽已冒了汗,说话却也不紧不慢,“静秋这事我是第一个与您通气儿的,可您没给答覆,小的也不能一直等下去,白白耽误了静秋的大事。”
班主的手扶上了衣领,并没用太大的力气便推下了许言礼的手,“咱做的这生意虽不算光彩,但也要讲信用,刘署长出价最高,小的就是心疼,白静秋他也得去。”
刘阿三的癖好谁人不知,对白静秋他虽不敢弄残弄死,但也绝不可能好过,自己都还没尝过的玩意儿,怎么可能让那个蠢货先入了口。
但他毕竟是警察署长,自己硬闯去不仅师出无名,搞不好还会被惯以狡诈的刘阿三反咬一口。
思及此,许言礼反倒微微一笑,伸出修长的手指抚平着班主被揉皱的领口,和声道,
“你说得在理,那我走了。”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班主原本已做好了风雨欲来的准备,眼睛瞪了又瞪,辩驳的话到了嘴边,硬是给咽了下去。
蘅官儿登时就哭出声来,可在班主的怒视下他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言礼的车轰鸣而去。
“少爷,咱这是回府?”手下阿城也同样不明所以,回过头试探地问向许言礼,却见他紧蹙了眉头一言不发,眼睛直直地透过挡风玻璃,却又并非看窗外风景。
见他不应,阿城调转车头向许家驶去,许言礼看出来车在向家里去,却并未出声阻止,他知道不好办,为了一个戏子跟刘阿三对上,这事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许言礼左思右想,心中难定,手下意识地摸进口袋,想掏支烟出来,可指尖碰到的却是一个坚硬的物件儿。
是那瓶还没送出去的雪花膏。
玻璃瓶子的表面是深深浅浅的纹路,许言礼的指肚无意识的摩挲瓶身小小的起伏之上,细看之下,是一朵浮雕的白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