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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杀他的任务就好了,那自己早早地手起刀落,又岂会到今日乱了心神的地步。
雪下得更紧了,簌簌地打在窗上,在下一秒就被滚烫的室温化成了水珠挂在玻璃上。
一滴,又一滴。
越来越多,越来越沉。
水珠颤巍巍地抖动,终于到达了无法承受的顶点,倏地坠下,在窗上划出无法逃离的轨迹。
如同深陷在褥中的身体,高高扬起,再重重落下,却始终逃不出被完全掌控的方寸之间。
被汗水沁凉的后背被炽热的胸膛完全覆盖,林知许被烫得一颤,喉间不由自主地溢出一声轻吟。
在他看不见的身后,段云瑞用粗糙的手指拭过林知许的耳后,这里被掉落的玻璃划下数个细小的血口,与那颗绯红的朱砂痣相映而艳,就如同四月间的海棠舒展绽放。
他似乎又闻到了那淡淡的,自肌骨间弥散的香气,可一晃而过,再寻,却又没了。
耳后的痒疼把逐渐抽离情欲的林知许再次投进旋涡,清润的嗓音带上了淡淡的嘶哑,
“少爷……这次他真的不要我了。”他将脸埋在枕间,开了口,“你曾说过既往不咎,如今可还作数?”
深藏的话终于问出口,林知许暗暗吐出胸口淤积已久的一口郁气,不敢回头。
曲起的双臂带起了高高的蝴蝶骨,单薄的皮肤顺着曲线被撑起,渐渐回落在那个让段云瑞深陷其中的腰窝,他抚摸着,回想起那个被余晖笼罩的下午,深埋的欲望竟又紧了几分。
“少爷?”
每一寸的变化都无法逃过林知许的敏感,他惊讶地半撑起身体回头,可下一秒,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微颤的眼睑上,
“我带你回来,难道还不明白?”
因恐惧而空掉的心随着这句话重新开始跳动,是柔软的跳动,似轻风推动着房檐下的铜铃,铃声缥缈,却重击在心口,头皮阵阵发麻。
林知许隻觉自己胸口像是有什么要喷薄而出,胀痛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被欢愉与窒息同时摧残着神志。
不自然地喘息止住了狂风般的肆虐,他猛地被翻起向上,被手掌重压的胸口终于被松开,林知许急于想说些什么,却被剧烈的咳嗽撕扯得支离破碎。
“吃下。”
温水将白色的药片送入喉中,林知许甚至未等它完全滑落就紧紧抱住段云瑞,就连指尖都深陷进皮肤。
原来愧疚是这般滋味,比直接刀划过皮肤来得更痛。
林知许将咳嗽闷在段云瑞的颈间,双眼压抑地通红,就连瞳孔都随着身体的起伏而激颤。
我只要拿到图,拿到图一切都会结束了,一张图而已,不是要他的命,应该没关系的。
但父亲已经失去了耐心,他都会大开杀戒,随时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