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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爹爹见过林士则林叔叔后吟诵的诗词,亦是爹爹大去前所留,阿娘可知否?”容苏明哈一声大笑,眼底在烛光倒映下泛出隐隐水色:
“阿娘不知么?阿娘当知的罢,犹记那时夜色不算太深,我到咱家一座别院找阿娘,被陈家母带到后院看他儿子与人妇野合,我唤阿娘不应,只能一遍遍背诵爹爹遗言,‘老大那堪说。似而今、元龙臭味’,啧,”
说到这里,青年人好奇地歪了下头,“若照此算来,陈卯的年纪怕是有些对不上罢”
“容笨笨你住嘴!!!”兰氏大吼一声扑身过来,容苏明按住花春想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则被大力衝过来的兰氏捂住了嘴,还差点被兰氏从椅子上撞翻过去。
方才容苏明的话既震惊了花春想,又不知戳在了兰氏哪根心筋上,叫兰氏生出如此剧烈的反应。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笨笨,求你不要再说了,”兰氏不住摇头,泪痕遍布的脸上露出恐惧神情,态度近乎哀求。
连声音也放得极低,生怕被旁边的花春想听去,“笨笨你乖,你最听话,娘不过是怕你学你爹冷血无情样,抛妻弃子换新欢,毁了好好一个家,可你张口却是想要你娘亲的性命,笨笨,你们老容家的人怎么能如此对我呢,嗯?”
“便是到现在,你竟还在想着在我家人面前挑拨一二,”容苏明抬手,轻而易举拨开兰氏捂在自己嘴上的手,起身时顺力把兰氏往后推了一下,扯开衣领露出左侧锁骨正下方那道陈年刀疤,“阿娘最是记性好,该没忘了灵寿里那一劫罢,是时,若非林士则叔叔和小舅舅及时赶到,阿娘今日怕是见了鬼才能和我在此好一通理论呢。”
灵寿里,林士则,小舅舅当年事情如何,那也都是只有容苏明和兰氏才清楚的过往,花春想无从得知,甚至有些不想知道。
她怕知道后会不知该要如何才能对容昭更好些,她的阿昭是个好人,是个即使伤痕累累,也依旧顶天立地的好人。
容苏明那一推,力道只够挡在面前的人后退半步罢了,兰氏看见那道刀疤后却像突然被人抽掉提线的木偶,踉跄着跌坐到对面椅子里,好似连呼吸的力气都没了。
喘息片刻,她别过脸去,不敢看女儿锁骨下的醒目刀疤,如何都不敢看,甚至抬手捂住了自己眼睛。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勉强聚拢起几缕被衝散的勇气与理智,底气则再提不起一星半点来,“笨苏明,那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情了,你如今提它做什么?怪没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