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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夫们步履整齐,夜深了,这本就是几人最后一单生意,走起路来不免速度有些快,软轿子一点也不颠,容苏明却扒开轿帘子大吐特吐起来。
轿子诚然被弄脏,轿夫们直呼倒霉,骂骂咧咧敢怒也敢言,方绮梦最后也只能赔钱了事。
“就暂且先在你家这座别院里休息一晚罢,省得这般回去再生其他事端,哎呦你这哎呦……”方绮梦自言自语般和分不清东西南北的醉鬼说话,顺便唤来别院丫鬟下人,想让她们来帮忙收拾容苏明。
容苏明扯住她袖子不撒手,还蹲到地上单手捂脸道:“太难了。”
“谁说不是呢,”方总逃不得,隻好跟着蹲下身来,忽而心中有感道:“你说咱俩个为啥就都恁难呢?!”
“你是难什么哇?”容苏明抹一把脸,带着隐隐水泽的眼睛有些泛红。
方绮梦干脆挥退两边下人,就这般和容苏明一道蹲在屋门口,两手捂脸道:“春想不要你,易墨不要我,你我一边难。”
“谁,谁说我们家春想不要我?”容某人矢口否认道:“我们还要一起走下去的,我们要抚养如意长大,我,我们还要看着她,看她成家立业也好,看她拚搏奋斗也罢,”
捂嘴偷笑,补充道:“搞不好我们还会再要一个……嘘,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方绮梦:“……”她为什么要跟一个醉鬼在这里聊这个???
方绮梦问道:“春想愿意么?”
“愿意!怎么不愿意?还是她主动提的呢,说得给如意要个伴儿啊,”容苏明食指放在嘴前,做出噤声的动作,目光依旧有些迷离,“她说,如意若是没有手足为伴,待多年后我们俩没了,如意在这世上就当真成无依无靠的人了,听起来很悲对不对?”
容苏明又把脸埋进手心,声音有些哽咽,道:“阿筝去的时候我就是这种感觉,好难受,就觉天地之间独我一人孑立,唉嗐,三儿呐,你为何要同我讲这个?真让人伤心。”
方绮梦:“……”
大概是经久未见过容二醉酒,她忘却这厮酒后德行了。
“起来,”方绮梦揪着人胳膊把容苏明拖起拖进身后的屋子,和衣将人丢到卧榻上,自言自语道:“在这儿好好睡一觉罢你,最好醒来什么都别记得,啊我忘了,你本来就不会记得,得了,我这和事佬还得再给你奔波去……”
“和我交朋友也忒值当了些,”方绮梦朝外走去,忍不住由衷感叹着,“你两口子吵个嘴我也得出面管管,算了,想你容二也曾此般为我奔波劳碌过,朋友都是债啊永远还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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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怕招惹闲事的人偶尔也是会搂一把闲事管管的,方绮梦在别院随便找张床对付一宿,翌日一大早就找了花春想来照顾容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