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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微的脸上有道伤疤。
时礼很想亲上去,问她疼不疼。
是什么时候受伤的?
也是因为车祸吗?
“时礼。”宋时微坐了下来,“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时礼嗯了一声。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什么?”
“就这样,什么都不顾,衝上去。”
宋时微声音很轻,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时礼的眼眸里。时礼被她看得受不了,很想躲开,可是又舍不得。再继续这样和宋时微对望的时刻又有多少呢?宋时微的老公已经回来了。或许,或许等她好起来,离开医院之后,她也只能回到与宋时微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个世界去。于是乎,她们之间只能保持陌生人的关系。唯一存在过的联接大概就是她马上要实习结束的公司。
时礼越是这样想,越是无法把眼神从宋时微的目光里移开。
她只能对望着,明知道前路千万险,明知道她们或许已经没有明天,却只能这样对望着。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留住此刻。
“时礼,回答我。”宋时微说。
时礼嗓子有些痒,干干的,开口说话的时候每个字都显得有些生疏。
她说:“没什么,就算只是没有关系的小孩子,我也会衝上去的。”
“嗯。”宋时微知道时礼说的是实话。她就是这样的人,永远会奋不顾身衝上去为了别人付出的家伙。但她想听到的根本不是这样的话。
宋时微知道自己有些着急了,可是有些事情她必须推时礼一把。
她想,在她看到自己有可能快要失去时礼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有些急了。
什么游刃有余,什么胜券在握,全都躲不开快要失去她的害怕。
见到怪兽一样的时礼是宋时微的坏兴趣,可是见到她气若游丝躺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她又觉得这样的时礼,她再也不想要看到了。
平常的她,那样怯弱到惹她生气的时礼,她也很喜欢。
这些话,宋时微说不出口,只能静静地凝视着时礼的双眸。
“还有呢?”
对时礼来说,宋时微的提问就像是一把毫不留情的钩子。
那尖端毫不留情地勾着她心臟的一角,刺破血肉,用尽全力往上拉扯。这感觉是疼痛的,也是熟悉的。
她们多年前决裂那一次,仿佛也是一样的情况。
那一天,下雨的那一天,宋时微站在她的面前,很认真地问她:“时礼,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来都不是。所以,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们可以考虑一件事。你知道吗?”
你知道吗?
时礼想,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是阴郁地生长在角落里的毒蘑菇,拚劲一切才能朝着太阳所在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