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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嗯了一声,以为会被安慰,以为他们会帮我报仇。
结果,我妈只是很轻蔑地说:“肯定是你的错,不然老师打你干嘛?”
我爸附和道:“就是,教你们的老师是特级教师,肯定没冤枉你。”
两个人一人留了一句活该就各干各的了。
我背着书包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连原委都没问过一句就理所应当地认为肯定是我错了,不然怎么会挨打。
当时只有我弟,接过了我的书包,给了我一个他的辣条,五毛钱,小学的时候零花钱只有一天一块,他给了我一半,算是安慰。
我呆呆地脱了校服,换上拖鞋,进房间在床上呆呆地坐着,反思自己哪里不好。
想着想着我就哭出了声,很专注地哭着,好像我被从这个世界抛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世界一样,连我妈喊吃饭的声音都没听见。
我妈衝进来气急败坏地扭着我耳朵,把我一路拎到了餐桌,边走边骂:“小王八蛋,你还有理了,叫你吃饭耳朵聋了听不见?吃个饭还得我请你啊?我一天快累死了,回家还得给你们做饭,家里头一个心疼我的都没有!”
我爸为了避免我妈把火气转移到他身上,转移话题问我:“期中考试出成绩了吧,我看看考的怎样。”
他懒得让我自己往出掏,自己拿起我的书包拉开翻翻找找,找到了它们。
他看完,又问我排名多少,我说了一百多。
他气得骂我:“老子给你交学费,你就给老子考一百多名?你对得起我的钱?就这德行还上学呢?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就给我出去打工去,刚开学还信誓旦旦考一中,你的这点分一中要你呢?”
我沉默,不想和他争论。
他见我不吭声,气得过来给了我一脚,我妈拦住了他,骂他再怎么样也不该打孩子。
一家人沉默地吃完了饭,我回房间开始学习,看着课本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但愣是忍着一声呜咽都没发出来。
十点多的时候,洗完脚上床睡了觉,真疼啊,被打的地方,肿的肿,破的破,青的青。
我只能忍着,尽量用不疼的地方挨着床睡。
大概是梦里也在哭,起床的时候枕头上都是我的眼泪,水痕蔓延了一大片。
我用手揉了揉眼睛,把眼屎和眼泪干后结成的泪痕抹了下去,洗了脸,然后穿上衣服像往常一样走出了房间。
在门口穿好了校服外套,穿鞋的时候我妈叫住了我,给了我十块钱。
她说昨天她不该随便骂我,让我拿着钱买个煎饼或者灌饼当早餐吃。
我嗯了一声就走出了门,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买煎饼的时候有同班的同学也在等,我朝他打招呼,但他不理我,我隻好悻悻地放下了手,怕别人看出我的尴尬,我把校服外套的领子翻了起来,把脸缩进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