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2)
谁愿意在这穷山沟里待一辈子?但凡有点出路,他们本地人都不想待。
坐了一个月小月子的夏七月,竟然白白胖胖的,两根长辫子被她剪断,扎了一只麻雀尾巴在后脑勺,一来上工就被队上的妇女打着眉毛官司,叽叽咕咕了个没完没了。
今天的农活是割豆子,夏七月最懂夏河的人,都是纯朴善良且爱好看热闹,喜欢说东家长西家短,她还得习惯乡亲们的这个爱好。
陆骄阳还是干不来农活,他都下乡一年多了,稍微一干活,手掌心就起水泡血泡。这阵子,夏七月不能干活,陆骄阳每天都要上工,手掌心已经不能看了。
若是,上辈子,夏七月怕是心疼死了,可最近,她视而不见。
陆骄阳有好些白色的线手套,干活的时候戴,可还是磨得手疼啊!
别人家都是男人割,女人捆,可夏七月家却是反着来,陆骄阳实在割不来,夏七月只能自己割了。
陆骄阳捆豆秆也不行,反而,会让夏七月更慢,她还不如自己割自己捆,陆骄阳光往一处归纳还是可以的。
男劳力隔一天豆子挣九到十个工分,差一点也有八个工分了,可女的捆豆秆归纳之类的只有五到六个工分,小孩子干这种活儿都可以挣三个工分,而陆骄阳这节奏也就勉强三个工分吧!
夏河的父老乡亲们指不定又要背地里怎么说三道四了,那就让他们说去吧!
谁让她上辈子眼瞎呢!
这种大锅饭,一家干不完,大家都有意见,到时候还是要害爹娘和哥哥帮他们两口子干活。
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得了什么花痴病,看上他了。
陆骄阳拿出一双白手套给夏七月,“七月,把这个戴上。”
夏七月头都不抬一下,“不用。”
也就在这个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靓丽的身影。
女孩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睫毛长的像洋娃娃似的。
姑娘两条辫子垂在胸前,一身绿色的旧军装穿在她身上平平整整,一点褶子都没有。
这不就是年轻时候的知青一朵花安林枫,陆骄阳的白月光,也是哥哥夏春生喜欢的白莲花么!
美人连声音都那么好听,安林枫一笑,有两个梨涡,“队长,我今天跟谁家一起呀?”
队长拄着镢头,指了下夏家父子,“还是春生家,以后,你就都跟他家一起干活吧!”
夏老三和李月娥已经开始嘀嘀咕咕骂人了,又给他们家塞一个废材,真把他们家当驴子一样欺负呢!
“爹,行了,不就多干点活吗?”夏春生道。
安林枫说:“谢谢队长。”
语落,安林枫看都不看夏七月和陆骄阳一眼,径直走到夏春生面前,笑着问他道:“夏春生同志,我今天的任务是什么呀?”
娶了个村姑
安林枫说话倒是不嗲,就是软糯,反正就是怎么听都很好听的那种女孩子声音。
陆骄阳干活不行,安林枫比陆骄阳还不行,夏春生还能让她干啥啊!
“你就跟骄阳那样,把我们捆好的豆秆归纳到一起就行了。”夏春生道。
安林枫也开始往手上戴线手套,说:“好的呀!”
李月娥还是心疼女儿,虽然,她知道乡下的女人都这粗糙命,可还是舍不得女儿和自己受一样的苦,到底也是才出月子呢!
“七月,你把小陆拿的那手套戴上,免得手皮子磨烂了落下病根子。”李月娥对女儿说道。
夏七月一想,也是,落下病根子了遭罪的还是自个儿,陆骄阳到时候在哪儿啊!何必为难自己。
陆骄阳赶紧掏出手套给了夏七月。
夏七月毫不客气的从陆骄阳手里接过手套,也没看他一眼也没说话,这一个月来,陆骄阳已经几次追着夏七月问她,他到底哪里做错了?
他觉得夏七月和以前不一样了!
所以,不能变化太大,免得吓到家人不要紧,若是被队上那些妇女发现她不对劲,那可就有更多的闲话说了。
陆骄阳觉得夏七月对他忽然间的冷淡和漠视,爱答不理的态度是因为孩子没了,可一个月过去了,他觉得不应该怄气这么久吧!
陆骄阳心目中的夏七月不是这样的。
平时,他手磨出一点泡,夏七月就心疼的不得了了,可这些天,陆骄阳每天下工回家,手不但磨出了水泡和老茧,还累的跟死狗一样,她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不过,陆骄阳上工基本都是磨洋工,指望他能干个啥,一天能磨五个工分就不错了,今天最多三个工分,夏七月都替他在心里打好分了。
他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就是大不了年底领不到口粮,拿钱给生产队里买就完事儿了。
安林枫来夏河插队落户一个月多了,基本每天都是跟在夏春生一家屁股后头磨洋工,也每天都是女同志里面的最低工分,三分工,和小孩子一样。
知青点一共有四个女知青,安林枫刚来那几天,她几乎每天上工时都能看见陆骄阳,可就是在知青点见不到他,总觉得陆骄阳在故意躲她疏远她,还假装不认识她。
这,安林枫怎么接受得了?
但她又不能直接说她来这里的目的,就和同宿舍的女知青委婉提到了陆骄阳,这才知道陆骄阳竟然结婚了,娶了个夏河队的村姑。
女知青们似乎都不喜欢陆骄阳娶的那个村姑,一说起她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