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2 / 2)
长途电话挺贵的,顾宁宁提前在心里酝酿了下都要跟她爸说些什么,怎么说才能让他不担心她,还得保证自己不哭,挺费脑筋的。
夏春生说,“要不你用笔写个草稿?”
顾宁宁想了想,觉得可以,便用笔写了个大纲,一二三四,画了个笑脸,提醒自己不许哭。
父女俩起初都有些激动,声音颤抖,嘘寒问暖一番后,顾宁宁开始给她爹撒娇,和原来一样的撒娇,惹得老爷子不停笑。
结果顾宁宁还没说她嫁人的事儿呢,老爷子就先问她了。
“你咋知道?”顾宁宁这一问不是惊讶的问,而是带着对她父亲的怨念。她当然清楚,他会知道这件事的,虽然,结婚的时候一个家里人都没有,但是,母亲知道的呀,婚后,她和夏春生回过一次省城的,她不让爷爷奶奶告诉父亲。那,他现在回来了,肯定会知道的呀!
这么大事儿,爷爷奶奶怎么会瞒着他。
顾向东叹口气,道,“宁宁,你长大了,爸爸对不起你啊!”
顾宁宁说,“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的话就赶紧把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解决好。”
“你妈妈没有联系你吗?”顾向东道。
顾宁宁说,“自从告诉她,我要嫁给当地农民后,她就再也没有给我写过信,去年过年回去也没见,她生我气了,不愿意见我。”
最后,顾宁宁很严肃的说,“接下来给您汇报两件大事儿,您听了千万不要激动,然后,我们捡重要的说,完了就结束吧,电话费挺贵的。
第一件事,我怀孕了;第二件事,我没有参加高考,具体见面聊。”
打完电话后,顾宁宁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竟然没有哭。
夏春生见她状态和情绪还不错,便道,“怪不得你很少提起你妈,原来是因为我?”
顾宁宁,“是啊!”觉得不对,又道,“也不全是因为你,还有因为我爸和我,反正,就这样吧!她可能是真的不想和我爸过了,也不爱我了。”
夏春生心疼的揉揉媳妇的头,“这么大事儿,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扛?怎么就不告诉我呢?”
顾宁宁,“告诉你有用吗?除非,你不娶我了。”
夏春生笑着说,“那不行,告诉了我还是要娶的,但,至少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些啊!”
顾宁宁推了一把夏春生,“分担啥啊!她都不管我的死活,好歹我也是她亲生的你!她都不担心我被人骗了吗?呵!我有什么好难过的,我不难过。对了,我爸正月初五左右来咱家。”
女状元
春节前一周高考分数出来了,这得去县城看榜,七月要带娃,还得帮母亲打扫卫生,做可存放的食材,陆骄阳和夏春生去县城替她看榜。
七月竟然是秦北县的高考状元!
这真是没有想到的,因为是状元,七月的名字在榜单的最顶端写着。大红纸上醒目的黑色毛笔字:夏七月,后面是她的总分数,全县第一名,女状元。
陆骄阳和夏春生还挺淡定的,沸腾的是夏家河的知青。
全场看榜的人都在喊夏七月的名字,都想看看她长啥样儿看,可惜,正主太低调,任凭大家怎么狂欢,都没有露脸。
七月曾经的高中老师和同学满场子寻找夏七月,就是没有她的影子。
有人道:“会不会是重名重姓的知青?”
有人说,“不会,我们考试的时候见到她了,她参加了,肯定是她,她上学时候本来就学习好。”
终于有人认出了夏春生,这不,陆骄阳和夏春生就被七月的老师给带去了教育局。
教育局说要给七月奖励三千块钱,可把夏春生吓着了,三千,那可是他这个厂长做梦都不敢想的钱。
“老师,三千是不是太多了,大家都不容易,几百块鼓励下就行了。”夏春生道。
老师说,他说了不算,是领导定的,再说了全县就一个状元,再穷,三千块还会掏的出来的嘛!
接下来这些天,七月家的门槛都要被踩断了。大队,生产队,公社,县里,教育系统的领导,一波一波来慰问状元。这可是秦北县几百年来第一个女状元呢!
十里八乡的乡亲们,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后来羡慕的流口水,主要是听人家这次光收各领导送来的奖学金就有好几千块钱了。想想,77年的好几千,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几千,但,只要是上千,那就多不得了了。
年前都在忙着迎来送往,年三十那天才有时间坐下来休息。陆骄阳三十下午去知青大院请李牧来家里过年,那货今年又没回家。
李牧不去,说一个人挺好的,清静,俩人聊了会儿。
李牧对陆骄阳说,“明年一定要考,不然都要被嫂子甩远了。”
陆骄阳说,“必须考,不能托老婆后腿。”
李牧也考上了,某军校,也算是实现了他的军旅梦。
陆骄阳说,“打算从这里直接去军校报到?”
李牧点头,“嗯。”
李牧从来这里只回过一次家,据陆骄阳所知,和他爹不和,母亲早逝,父亲娶了个继母。
父亲和继母的儿子简直就是全家人捧在手里的金疙瘩,而他可以说是被继母虐待大的,还不敢跟父亲说,说了,继母就寻死觅活的说,后娘难当,最后就是他被父亲打一顿,后来就干脆不说,受多少委屈都不说,最后,被外婆接去,在外婆家长大的,来这里下乡也是他自己报名来的。
陆骄阳说,“那行,我一会儿给你送年夜饭来,明天晚上去队长家里喝酒,说好了,啊!”
“队长邀请喝酒没问题,你的年夜饭就不必送了,我有吃的。”李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