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1 / 2)
七月更加无语了,但也知道这人就这么死皮赖脸,便转过身来,踮起脚在陆骄阳下颌蜻蜓点水的点了几下,道,“你先把门打开,让屋里的烟和没气味儿散一散,小心中毒,我再给你做个检查,正好带来了些好药,能用的你先吃上。我把带来的东西整理整理。”
陆骄阳这才不情愿的答应了,七月又说,“你坐着别乱动给我烧些热水,我一会儿弄完了洗个头,擦一擦,从县城到这里全是尘土,头发都粘一块了。”
陆骄阳扒拉着七月的头发看了看,说,“还好没粘一块就是比平时肯定要脏。我让人去伙房那边给你端些吃的来,你想吃啥?馒头,面条,米饭?”
七月说,“先不急吃,我一早在你们团部那边吃过了的,这会儿不饿。”
陆骄阳吩咐外面候着的两大头兵给这边搬些柴禾和煤球来,又让提了几桶水来,炉子上烧水只能一壶一壶来很慢。等热水的空档,七月把带来的东西打开,全是吃的喝的,其他便是给陆骄阳带来的衣服和鞋子。
陆骄阳这几天因为受伤没有进隧道,看着还像个人,若是之前天天下隧道,估计七月今天看到的陆骄阳就跟那些刚下工的士兵一样,灰头土脸,脏兮兮的很吓人呢!
七月检查陆骄阳身体没有别的问题,便拿出了一罐子药丸,说是补药,毕竟在这地方各方面都不如城里,这也是谢凤娇的意思。
陆骄阳看着那一罐子药丸道,“这药能随便吃吗?我就是皮外伤,再没别的毛病啊!”
七月说,“叫你吃你就吃,我是医生,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吃了,这些药丸都是我看着人家老中医碾细调制的,别人想吃还弄不到呢!一天一粒就可以,晚上睡觉前吃或者早起吃,正好天热前就吃完了。”
七月将新的毛衣毛裤鞋子袜子手套拿出来,把陆骄阳头上的火车头帽子拿掉,一愣,“才理的发?”
陆骄阳摸了摸头,“前几天理的,咋样?”
七月,“还行吧!”七月说,“水热好了,你先洗把脸,擦一擦身子把干净衣裳换上,穿的跟火车站扛包的似的,好歹也是个年,新年得有个新气象才是。”
陆骄阳说,“我这就已经挺好了,又不是领导,搞那么好干吗?”
七月也能明白陆骄阳这话的意思,说,“就算外面朴素,那也得干净整齐不是,内里贴身穿的还不能舒服了吗?赶紧的,趁着年三十,我给你该洗的洗洗,该缝补的补一补,明儿个年初一我们老家可是不动针线的。”
七月把陆骄阳捯饬好已经是吃午饭时间了,有人过来问他俩去大堂吃,还是给他俩送过来吃?
他们的大堂就是帐篷里面,伙房是窑洞,窑洞外面也有大锅,炒大锅菜,蒸馒头用的。
七月问陆骄阳,“和你级别一样的家属来了是怎么弄的?”他们不能搞特殊。
解散
陆骄阳说家属来都是住单独房间,吃饭可以去大堂吃也可以端到房间吃,不分大小领导,都一样。陆骄阳问七月想不想去大堂吃,想去,他就带她去,若是不想去就去端来房间吃。
他们这房间虽说是临时给捣鼓出来的,但里面打扫的蛮干净,火炉一燃起来,倒也不冷,挨着炕那里是窗户,这里的窗户都是用那种韧性很强的塑料钉起来的,窗帘和其他部队宿舍一样是那种蓝色的布料做的,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士兵们都给擦得干净的很。
七月说,“放便吃吧!你这腿不方便,我也刚来摸不着情况。一会儿吃完饭了把我带来的东西分一分,给他们都送点?可这么多人都分不过来,怎么弄你来定。”
陆骄阳让士兵端了两碗炒面,一份排骨汤。其实,他们伙食不差,毕竟都是最累的体力活,吃喝上一定不能马虎。
七月拿的糖和饼干和自己做的糖果豆,薯条等最多,陆骄阳分了几份,安排士兵分别送给有孩子的战友家。
“牛肉干和野菜,过两天和领导喝酒用,还要和我们排的单独吃一顿饭,把你带来的差不多就吃完了。”陆骄阳道。
七月说,“妈还说这些够你吃半年来着。”
陆骄阳说,“你不带这些好东西来,我还得花钱请他们去镇上的馆子里吃一顿,别人可以不请,我带的那些人必须单独吃一顿,都是农村孩子,平时都是拿命信任我的,指哪儿打哪儿毫无怨言。”
七月叫外面那两士兵,“这会儿没太阳了,你俩进来烤火,站外面冻坏了,进来嗑瓜子儿,喝茶。”
俩士兵不敢进来,说,“营长让俺俩这些天专门听嫂子的差遣呢!不敢偷懒。”
七月说,“我这会儿没事差遣你俩,要不你俩就去玩儿吧!有事儿再叫你们,站这里实在冷的很。”
陆骄阳说,“进来,兔崽子倒是矫情起来了。”
陆骄阳发话了,那俩小士兵就进去了。
陆骄阳说,“坐着烤火吃东西,一会儿有的是活让你俩干。”
七月用碟子抓了些糖果和糖果豆,削了水果,泡了一壶茶,拿了饼干,俩士兵也都十八九岁的样子,正长身体一看都是农村孩子,虽然吃了午饭没多久,看到那么多好吃的,肚子咕噜噜响了,搞得自己脸红的想钻地缝。
陆骄阳用帽子拍打他俩,“没出息的东西,肚子都叫着要吃了,还不吃。吃?”
俩人这才开始吃了起来,糖果豆是七月在家自己做的,还有薯条也是自己做的,刚让他俩给那几家送过去的时候,俩人想吃的吞口水,硬是没敢偷吃。
“这个吃着有点儿像我们老家的洋芋?”其中一个士兵道。
七月说,“就是洋芋做的,喜欢吃的就多吃点,回头我教你们自己做,挺简单的。”
士兵说,“嫂子叫我们炊事班的班长吧!我们这里自己种了几亩地的洋芋呢!”
另一士兵说,“也不知道来年的新洋芋还来得及收不收了,听说我们要解散了呢!”
“只是说说而已,哪里那么容易解散,几十万铁道兵呢!解散了都上哪儿去?”另一士兵道。
七月听到俩士兵的对话一点都不吃惊,看向陆骄阳,“你们可是接到什么正式通知要解散,还是裁一部分?”
陆骄阳说,“没有接到公文这些兔崽子都传成这样了,接到了通知,都还能这么安稳的待这里?早一个个心都飞了。”
七月清楚,过了这年,最迟后半年铁道兵就全解散了,这一下子要裁掉几十万人的,留下的人全部并入铁路部门了,其他的退伍的退伍,转业地方的转业地方了。
大年夜着火
这个事实七月当然是提前知道的,在陆骄阳当时提出做铁道兵的时候她就知道,只是没有放在心上罢了。如今,她是完全清楚年后的一次大转折的,陆家自然也听了风声的,这个消息对于谢凤娇来说是最开心的消息了,她是真接受不了她那宝贝儿子一次又一次的去那些随时都会出乱子的地方。
陆骄阳从七月的反应里看出来了端倪,心下也就基本猜了个八九成,这事儿应该不是空穴来潮。于是陆骄阳问俩大头兵,“如果退伍了你俩准备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