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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好的东西都有失去的一天;再深的记忆也有淡忘的一天;再爱的人,也有远走的一天;再美的梦,也有甦醒的一天。」──莎士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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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疯狂,但我刷了五次牙,还一丝不苟地洗了澡。头发、身体、甚至是脚趾头,整整三次。
最后,我用浴巾从腋下包着身体跌跌撞撞走出浴室,来到衣橱前打开那层熟悉的柜子,但里面的衣物早就都换成一堆不像样、布料少到令人匪夷所思的贴身内衣。
我瞪着那堆陌生的碎布跌回床上叹气,它们让我觉得我像个胆小鬼,超笨拙的。我知道夏弈昕其实为我压抑很久了,我也很想要他,但……我就是开心不起来,取而代之的是烦躁和想呕吐的感觉。
我怎么有办法用这种身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举动让我看起来像个荡妇,不择手段也要取得情报一般,更不要说他最近还碰上大麻烦,我怎么样也想不透为什么警察会有所行动,以我给赵仲鈺的资料根本就不至于对夏氏构成威胁,他们只是凑巧发现吗?还是真的有其他人把消息透露出去?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不管我怎么努力思考都不得其解,我想问赵仲鈺,但一方面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彻底拆除窃听器,另一方面在这种关键时刻我更应该乖乖闭嘴等风波平息,不然要是他们怀疑到我头上,这罪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我百口莫辩。
夏弈昕不知道处理这事处理得如何了,我一整天都没看见他们,我真的很担心,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或被挖出更多内幕和犯罪事实,我怎么样也跟我良心说不过去,也许我该离开,趁现在还来得及,但一旦我这么做之后我这辈子绝对会被夏氏的人追杀一辈子,永远不见天日,那证人保护计画根本是个屁,有多少人在政府宣称保护的羽翼下丧命了,这条路太冒险,我不能那么做。
我绝望地蜷缩在床上,为我迷茫的未来烦恼,这样逃避似乎很傻。
撇开这个,不要去想,当下我该做的,是做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夏弈昕的女人,该为了他的拥抱紧张和期待,而不是一个人胡思乱想,露出破绽给别人揭底。
我走下床回到那个恐怖的柜子前,从里头挑了一套最暴露的贴身内衣。
近乎透明的黑色蕾丝,毫无遮蔽作用可言,唯一不那么透明的材料,是胸口中间的白色蝴蝶结还有花边跟肩带。
夏莉亚说过:「不管是哪个女人穿上这个,只要是男人,看见了牛仔裤的拉鍊一定会爆开。」
还没穿上我就已经开始觉得难为情了,但我讨厌自己如此不知所措,对象如果是夏弈昕,这没什么的──至少我是这么告诉自己。
我松开浴巾让它滑落到地上,小心将目光避开一旁的镜子,穿上那件我出生以来最大胆的尝试,然后再迅速穿上棉t和牛仔裤。纵使外头还包着一层衣物,但里头的空虚依旧让我有种错觉其实我一丝不掛。
大概又过了漫长的一个小时我才终于做好心理准备踏出房间。该是面对的时候了。
越是靠近夏弈昕的房间,我就觉得体内的热火蔓延得越快,深沉、剧烈地烧灼我的肌肤,但当我低头察看自己时,我的身体并没有燃烧起来。那股热流的确存在,而且还一直增长,从我的胃慢慢移动到我的四肢、我的脸颊,最后回到我的心脏,它剧烈狂跳着,那股温暖越来越热,让我喘不过气。
我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终于举起手敲门。
「弈,我是涵……」我鼓起勇气开口。虽然我试着冷静,但声音听起来却是颤抖的。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应门,所以我一如往常,转动门把打开门直接走进去。
房间很黑,而且很闷热,汗水从我额头流下至颈背,太阳穴旁的头发还因此纠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