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 / 2)
她温柔轻缓的三个字,使裴扶墨险些抛下所有克制与隐忍,只想要即刻将她推入榻间,这样疯了般,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沉沦。
可那片刻的疯狂,他竭力抑制下来,点了点头算作回应,但离开的步子却是较为迈大,像是急着去,也急着回。
房门紧闭后,新房内便只留下了安夏一个侍女,她走过来先替江絮清将沉甸甸的凤冠摘了,问:“夫人饿吗?奴婢去为您准备点吃食吧?”
从卯时醒到现在入夜了,江絮清是一点都没吃,现下的确饿极了,但还是说道:“等会儿吧,一会儿我与世子一块用。”
瞧她满脑子只有世子,安夏暧昧笑出声,江絮清嗔她一眼,“你先帮我把这妆卸了。”
前院宾客处热闹非凡,众人围着裴扶墨这个新郎官一个劲的要灌酒,难得大喜日子,长安城那些公子们可使足了劲想要将他灌醉,都想看不可一世的裴世子在新婚之夜是如何失了分寸。
裴扶墨沉稳地应付,十几杯饮下,也丝毫不见醉态。
恰逢这时,太子李谦举杯过来,那些灌裴扶墨的人也不敢再造次,纷纷散了。
“新婚大喜,可还乐哉?”李谦朝裴扶墨碰杯,示意饮酒。
裴扶墨扯唇,微醺的眸潋滟如波:“自然是。”
毕竟这桩婚事,是他使了不正当的手段抢夺而来。
四周的欢笑声尚未停止,李谦则压低了声说道:“你怎么好端端的,要孤将工部的陆大人派到苏州出公务,还非得暗示陆大人带上你兄长。”
裴幽就一个小小编修,他去能做什么,拿着笔杆子给人建房子么?
这不,裴幽便是在十日前就离京了,估摸着还要过几日才能回,等他回来时,恐怕这新娘子连回门礼的流程都走完了。
裴扶墨放下杯盏,语气淡然:“大喜日子不想看到晦气的东西罢了。”
他也不敢赌,倘若在拜堂时,她看到了裴幽,是否会有一丝丝动容,毕竟她曾说过她只想嫁给他的兄长,且前世,也的确成了他的嫂子。
李谦实在不懂他对自己兄长这种厌恶之情从何而来,但也没有细细问下去的打算,毕竟谁还没点秘密呢。
隔着几桌左军侍卫的宴席,裴灵梦与一美貌妇人坐在一块,柔柔撒娇道:“阿姐,怎么你都有阵子不回府看我们了,若非二哥大婚,你难道就不打算回娘家了吗?”
裴灵萱无奈地笑:“你也知晓,我婆母她三个月前摔伤了,现在整个伯府中馈都靠我一人打理,我整日忙的不可开交。”
裴灵梦嫁给建安伯长子已有六年,但近一年时间都极少回娘家,便是因为伯府不像侯府那般随意,那边当真是水深火热得紧,可她没办法跟这样单纯的妹妹说太多。
裴灵梦砸巴了嘴唇,“那好吧,不过还好慕慕嫁进侯府了,今后我便不会孤单了。”
裴灵萱笑道:“说起来,我这大半年极少出门,怀徵和慕慕这忽然决定成亲,还当真是吓到我了。”
本以为按照她弟弟那霸道的性子,要追到他的小青梅估计还有一条艰难的路要走。
看来世间事,果真事事难料啊。
这时,裴灵萱的贴身侍女过来附耳低语,听完后她疲惫地叹气,稍整理好心绪,说道:“阿梦,伯府有点事需要姐姐亲自回去处理,你自己先玩着。”
裴灵梦只能放她离开。
没多久,便喝得醉醺醺的,姐姐走了后,她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想要回屋,却忽然脚步不稳,在一张已然没几个宾客的酒席上趴下,嘴里还一直嘟囔:“再来,再来一杯,我还能喝!”
身后的侍女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老实在后看守,但眼睛一瞥,见裴灵梦身旁有个男子一直坐着沉默喝酒。
见他与自家姑娘挨得近,侍女不得不出声提醒:“这位大人,能劳烦您换一个位置吗?”
那男人缓缓放下酒杯,头也不抬,冷声道:“该走的是你家姑娘,这座位可是我的最佳饮酒之地。”
这,虽说凡事分先来后到,但到底人家是姑娘家,况且这可是镇北侯府,她可不相信这男人不知道他身旁的姑娘正是镇北侯府的千金。
瞧他穿着也不像是什么达官显贵的公子,一股子武将气势,但她又从未见过这面生的武将,当即便将这男人视作想攀附侯府千金的寒门子弟。
侍女面色微露嫌恶,他不愿离开,她只好上前扶起裴灵梦。
裴灵梦喝的迷迷糊糊,站都站不稳,这般拉扯几下,导致醉酒的裴灵梦反而还直接摇摇欲坠地往身侧男人身上扑去。
“姑娘——”侍女小声惊呼,看向那男人的神情,见他冷漠的面容并未因貌美的姑娘有片刻的邪念,仍旧冷漠至极。
江絮清将面容上的新娘妆洗干净后,便换了一身轻便的绯色寝服乖巧地端坐在榻上,她刚坐下没多久,房门便被缓缓推开。
安夏见到来人,识趣地默默退下去,顺带关紧了房门。
龙凤红烛映得满屋子似笼罩了一层暧昧之色,裴扶墨微醺的面容更显邪惑,他的眼尾衔着一抹湿红,微挑起眼角,这般看向她时,直叫她脸红心跳。
江絮清紧张地紧紧按着身下的被褥,看他沉步朝自己迈进,心脏扑通扑通越跳越快,而忽然间,脚步声在她面前几步远时,驻足——
他似带着几分朦胧的醉意,低哑且清晰地说:“我先去洗一洗酒气。”
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极快消失,江絮清匆忙才抬起的手都来不及阻止,他便离开了。
很快净室内传来了稀里哗啦的水声,江絮清紧抿着唇,思考了许久还是站起身,取过一旁架子上,下人准备好的丝绸寝衣朝净室走去。
轻盈的脚步声在房门前停留了片刻。
江絮清在心里不停告诉自己,进去没事,那是你的新婚夫君,你只是在做一个妻子该做的事罢了。
她轻轻推开了门,净室内热气氤氲,白雾缭绕。
落地锦绣屏风后,男人裸露的身影轻微挪移,江絮清每走一步,脚步更轻,嗓音隐隐带着颤意:“我将你换洗的衣物放这了……”
洗漱的水声忽然滞住不动。
过了会儿,便又响起了动静,很显然没打算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