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1 / 2)
“就、就这么点事儿,难道还会砍脑袋不成?”夏瑶哆哆嗦嗦的问。
夏莳锦只笑着看她,却不再多说什么。这反而叫夏瑶更加的恐慌。
她不禁想起之前在寿山石后面看到的太子对夏莳锦体贴黏腻的一幕,堪称宠溺。这样的太子,只怕夏莳锦对他说句什么他也会当成圣旨来办的。
太子若真想捏死自己,自己可不就如蝼蚁一般?夏瑶越想越觉得腿软,泪珠子不争气的“啪嗒啪嗒”往下砸。
“三妹妹,你的事不是我费心打听的……我也没那个本事,都是四妹妹之前的来信里说的。”夏瑶彻底败下阵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我只是听四妹妹说起这些后,觉得有机可乘,这才使了一点小钱,让府里的几个婆子去祖母面前念叨几句,让祖母相信汴京有个姜神医……而且我也没有真的想害谁,我只是想让你名声受点儿损而已……”
“那你为何要这么做?”
“我……我不想让你当上太子妃。”夏瑶垂下头去,显得无比丧气。
“为何?”
夏瑶咽了几咽,才混着哽咽艰难开口:“因为你当了太子妃,我就嫁不成祁三公子了。”
夏瑶坦承心事,可夏莳锦倒是越听越糊涂了,眉心拢着:“我当不当太子妃,关你和祁三公子什么事?”
“因为你成了太子妃,母亲便觉得夏家多了一座大靠山,我们也都跟着沾了皇亲国戚的光,没落的祁家便不堪匹配。这回来汴京之前,母亲就已做好回去就同祁家悔婚的打算了。”
夏瑶心底的委屈终于完全说了出来,哭得也就更畅快了:“那日的秋日宴,便是母亲想为我物色人家……所以为了毁掉那场秋日宴,也为了阻止你当太子妃,我只得出此下策!”
“只有毁掉了你的亲事,才能保住我的亲事。”
这回夏莳锦终于懂了夏瑶的动机,不由气极反笑。
夏瑶见她冷笑,哭声变得委屈起来,抛开所有尊严不要,突然又膝跪到了地上:“三妹妹,你求求太子殿下行不行,让他给我和祁三公子也赐个婚,母亲就再也不会反对了……”
看她跪自己,夏莳锦心里有些不落忍,可想到她之前做的那些,又气不打一处来:“你刚刚害了我,如今却指望我帮你?”
夏瑶却也不觉惭愧,嘴里振振有词:“以前我父亲和二叔父兄弟失和时,祖母便总将一句话挂在嘴边‘家丑不可外扬’。三妹妹你难道还真想将我送官不成?”
“那你搞那些动作时,可知满城张扬的皆是家丑?”夏莳锦反问她。
夏瑶瘪嘴抽噎,说不出话来。夏莳锦便又问她:“我虽未见过那位祁三公子,但瞧着二姐姐对他倒是真心一片,就是不知在二姐姐的心里,到底是祁三公子重要,还是你的名声重要?”
“三妹妹这话什么意思?”
夏莳锦微微一笑:“若二姐姐觉得祁三公子比自己的名声还重要,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
一双泪雾迷蒙的眼睛,顿时绽出神光,夏瑶瞪大眼睛盯着夏莳锦:“三妹妹有什么办法帮我?”
“将你送官。”夏莳锦淡定的说着。
夏瑶眼中的神彩顷刻褪去,疑心她这是在戏弄自己,不过接着便听夏莳锦又说道:“二姐姐想毁我名声时,目的为何?”
“不让你高嫁。”夏瑶茫然答着,却有些拿不准夏莳锦问这话的意思。
夏莳锦点了点头,夏瑶忽地就福至心灵,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
“三妹妹的意思是,若我因为进官府而累及了名声,母亲就不得不放弃让我高嫁的念头,到时只有祁三公子会要我了?”
夏莳锦点了点头,却又缓缓摇头:“不过这个法子,也有可能令你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
“三妹妹是担心祁三公子会不要我了?”夏瑶笑笑,笃定道:“不会的!祁三公子若知道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保住我和他的亲事,他只会更加动容愧疚,加倍的对我好!”
“好,若是二姐姐自己拿定了主意,不妨一试。”
传信
外间云霞勾缠着天光, 描摹出大片大片的绮丽晨景。
前堂,安逸侯夫妇踞于主位,白氏坐在孟氏的下手。而夏老夫人因着连日来金针施疗, 身子略虚,坐不得硬木的官帽椅, 是以特别给她备了一把铺满软靠的圈椅, 就安置在儿子夏罡的旁边。
作为一家之主, 夏罡率先开了口:“莳锦啊, 这一大清早的你将大家都请来这里, 到底有何要紧的事?”
夏莳锦就站在当堂,面对投向自己的数道纳罕目光,她坦然地扫量一圈儿:“祖母, 父亲, 母亲,大娘,今日莳锦将各位请过来, 的确是有件要事想说。”
“毒死黄金鲤和紫薇树的人,我找到了!”
堂内众人原本还因着早起困倦而有些睁不开的眼睛, 这会儿都如瞬间点亮的小灯。虽则大家一早就笃定这其中一定有人在捣鬼,但却都觉得多半是查不出什么来的,毕竟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只要当场没有抓到, 事后再查就很难找到线索。
“当真?是谁?!”夏罡急切追问。
孟氏也着急的催促女儿:“莳锦你快说呀, 是谁做的?”
“是二姐姐。”夏莳锦如实说了出来。
夏罡和孟氏及夏老夫人,三人都露出错愕表情, 白氏就不同了,一听矛头指向了自己的女儿, 当即从椅中弹起,带了怒容:“莳锦,这种话你可不能乱说!”
“大娘,我没有乱说,二姐姐昨日便亲口承认了。是她偷拿了大伯此前用来镇痛的金松草,投给了黄金鲤和紫薇树,她利用金松草巨大的副作用,将它们毒死了。”
初听之下白氏还完全不信,可听夏莳锦有鼻子有眼的说了一通,她倒是有些迟疑了,“真、真是瑶儿做的?”
夏莳锦郑重的点了点头。
白氏晃了晃,身体里的筋骨好似突然叫人抽走了一般,整个人失去支撑,软了下去,重新坐回了椅中。
趁白氏懵怔失神的功夫,夏罡便开口问事情的始末,夏莳锦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听完,白氏彻底信了。
“莳锦啊,咱们都是自家人,就算你二姐姐一时糊涂犯了错,无非就是姑娘家的嫉妒心罢了,她可未想过要伤害你啊……你不会真的将她送官吧?”说这话时,白氏的语调不稳,颤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