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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富贵紧紧攥着手里厚厚的一沓钱,一共450元,这是他刚卖掉小羊羔赚的钱。他走在热闹的集市上,心想接下去一定要把这钱花在刀刃上。他要买一壶上好的陈年黄酒,去饭店点一盘平时舍不得吃的猪肝跟鸭舌。光是想那些个菜品,李富贵的嘴里就不由分泌唾液,就连走路的步伐都不由加快。
他路过一家专门卖布的铺子,看到两个女人在门口用手指着西南方向。李富贵听到她们说:“哎,那边在卖人,瞧瞧去。”
卖人在赵县算不上新鲜事,他们这个县在周边算是富的,前几年其他地方闹饥荒有不少人跑到这边来卖人,有卖女人,有卖孩子,有卖自己的,总之年龄从幼到长,从男到女,只要能卖上价的都跑来赵县卖。只是现在卖的少了,卖人就变成了新鲜事。
李富贵顺着她们所指的方向望去,不远的街口早已被人堵得水泄不通。乌泱泱的人头好像砖块一个叠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组成一个圈。李富贵从来没见过卖人能围那么多人的,不免好奇起来,于是他也决定过去瞧瞧。
他把皱巴巴的钱叠好揣进口袋,走了过去。李富贵一开始是想站在外面朝里面望,他的个子高大,本以为踮起脚就能看到里面,结果前面好多人都是带小孩的,他们把孩子背在肩上,叠起来可比李富贵高得多。
他左瞧又盼都看不到。李富贵心想自己要不还是走吧,别凑这个热闹,他还要去买酒还要去饭店吃小菜。就听到前面好些人在说:
“好可怜啊,这娃生的好看,就是这命真苦。”
“是啊。要是女孩买回去还能生娃给家里添口人,男孩子能干嘛。”
“要是聪明点也好,兴许有人心善买去,他还能给人干活当牛做马,可惜是个傻子。这谁会买,买回去都是累赘。”
他们窃窃私语,评头论足,那些话就像风呼呼地都吹到李富贵的耳朵里。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李富贵就想看看那被卖的傻子有多可怜。于是他拨开人群往最中心挤。
夏天,人挨在一起都是汗臭,李富贵顶着太阳忍着臭和一群人看热闹。他看到了坐在地上被卖的傻子,还有一旁卖他的人。
那是傻子的叔叔,李富贵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就听那个中年人是这么自称的。那位中年人穿得破破烂烂的,两只裤管瘪了一只,只有一只腿露在外面。他的脚腕黑乎乎的,脚尖沾了不少泥巴。李富贵想他们一定不是本地人,因为赵县都是浇好的水泥路就算再下雨脚上也粘不了那么多泥。
与旁边的中年人相比,傻子就干净许多,他的鞋是干净的,衣服也是崭新的。像是被精心打扮过的。
在傻子的脚跟前有一块板子,上面写了傻子的身世。李富贵仔细地看起来。别看他是个农民,李富贵是读过书的,识得字还不少。
这块板上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就是说傻子名叫祁云,家住常德村,刚满二十,父母四年前因饥荒而死,后来被他这个叔叔接到家里养,但现在他叔因事故少了条腿养不起一大家子只能把祁云卖掉。
读完,李富贵又把傻子端详了一遍。他看了看祁云的脸,如刚才听到的,傻子确实好看,小鼻子小脸的。该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他的名字一样,像云一样,白白的,轻飘飘的。
“云子啊!莫怪叔叔心狠,是叔叔实在照顾不了你。你婶和你哥治病都需要钱,现下我又没了一条腿更是断了挣钱的路子。我只求你能找个好人家,有人能养着你,能享些福,也算是我给你爸妈一个交代。”
傻子的叔叔捶打着胸脯,哭啊喊的。只是祁云是个傻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叔叔在哭什么喊什么,他就坐在旁边笑,一边咬着大拇指一边咯咯地笑他叔。
傻子摆动头,用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去看所有人。看妇人,看男人,看小孩。那双眼扫过好多人,同时也扫到李富贵的身上。
他冲李富贵笑了笑。那双大大的眼睛弯成了长长的月牙状。
“大伯,他多少钱?”李富贵指着祁云问道。
“啊?”
祁云的叔叔没想到真有人想买傻子。他在街口叫卖整整一上午,哭来的只有那些看热闹的人。他看到众多指指点点的人却没有一个下手的,心想可能这里也没人要买祁云。或许他得拄着腿继续带祁云去下个地方叫卖,又或许该认命带祁云回老家给自己的老婆孩子办理后事。
李富贵看中年人迟迟没说数以为他没听明白,又问了一遍,“我说,要多少钱才能买下他。”
“400!”
祁云的叔叔这回立刻脱口而出价钱,同时伸出四个手指头。他开口要价就是四百。
这数字可把众人吓得惊叫起来,他们大呼小叫道:“这傻子要四百?我看会买他的才是傻子嘞!”
原本成群看热闹的人就像流沙似的,瞬间四散了无踪影。只有李富贵还站在原地。他的心在打退堂鼓,可他的腿却好像被拴了铅球一样无比沉重,想挪都挪不动。
“您没说错吧?”
“没错,就是四百。我知道这价可能喊高了,但我没办法。我得把他卖个好价钱才能回去给我妻儿治病。你既然都想买下他,那一定是个天大的大善人,就求求你再当回好人,可怜可怜我出到这个价吧。”
“可他不值四百…”
四百。对李富贵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他赚四百得悉心照顾一头母羊从怀孕到生产,卖头健康的小样才赚个四百五十块钱,买个傻子得花他四百,这不是明眼亏本买卖吗。
“云子很乖。很听话。”
像是在推销商品一样,祁云的叔叔开始天花乱坠地介绍傻子的优点,他摸摸祁云的脑袋开始说:“他不是完全傻,他啊,是十二三岁的时候发烧发傻的,智力停在那个时候。你平常喊他干些事他其实都听得懂。虽然这话不该是我这个做亲叔叔说的,但云子他好看。你好好看看他。你就当是买回去做老婆用的,你对他做什么他又不懂。就算是你将来玩腻他另外真找个老婆,他也不会争风吃醋。不过,我只求你那时候还能把他养在身边,当他是个弟弟给他一口饭吃就行。”
在猛烈太阳的毒晒下,在中年人口若悬河的推销下,在傻子咯咯的笑声中,李富贵的额头哗哗地冒汗。他热得喉咙发干,脑袋都在眩晕。他又看了傻子一眼,傻子也正在看他。
傻子又笑了。他大大的眼睛又笑弯如月牙状。
李富贵心一横,把藏在兜里的四百五十块掏了出来。这笔钱本可以让他少干些农活,可以让他多喝一次酒,甚至还能再多吃几盘肉的。但现在他把这笔钱用在了买一个傻子身上。
呸!祁云的叔叔用力地朝手指吐了口唾沫,开始点钞票。他翻来覆去从前往后数,又从后往前数,数了整整两遍。
“是四百!四百整。云子,快站起来。”
祁云只笑不动,中年人只好推他的背说快点。
傻子反问:“为什么啊?”
“人家已经买了你。”他指着李富贵对祁云说,“以后这人就是你的家人,你得叫他哥,得跟他走,得听话,晓得不?”
祁云晃着脑袋去看李富贵,说,“我不认识他啊。”他又咯咯地笑,就是不起。
“慢慢你就认识了。”中年人哎了一声,扶住拐杖硬是从地上起来,他猛拉祁云将其推到李富贵跟前。
“他是你的了。”
撂下这句话,祁云的叔叔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即使缺了条腿,这个中年人也依旧走得很快。他一瘸一拐地就往出县的方向走。
一看他走,祁云就喊:“叔叔!你咋走咯!”他想追,但被李富贵牢牢抓住。
祁云看看李富贵,又看了看那头叔叔的背影,他急着对李富贵说:“你撒手!”
李富贵不松,反而是越住越紧。这可是他花了四百块买下的人,松手就人没了钱没了。
“你没听见你叔刚说,你得跟我走,我是你的哥,你得听我的。”
“可我不认识你。”祁云再次往他叔离开的方向看,他越是想要走,李富贵就越是抓他紧,直把他胳膊掐疼。
“叔啊!叔!你停下!你等等我,我还没走嘞!”
眼看叔叔越走越远,祁云急得跺脚,扯嗓子大喊道:“叔!我站好嘞!我起来嘞!你回来!”
无论他怎么喊都不见叔叔回头,祁云就开始哭,他打李富贵,又试图咬李富贵的胳膊逼他松手,但都毫无效果。他的哭闹引得不少目光,即便如此李富贵依旧不松手。
祁云哭啊哭,在原地哭了一下午,哭到再也看不到叔叔,哭到眼泪再也流不出为止。他从放声大哭到默默抽泣,嘴里念念叨叨叔啊叔的,我听话了,我不坐了之类的话。李富贵在他身边站着,就听着祁云哭,看他哭,直到祁云不再发出声音。
等到祁云安静,他就对他说:“我叫李富贵。木子李的李,财富的富,富贵的贵。”
祁云呆呆看着他,不吭声。
李富贵就拿起脚在地上一笔一划划拉。
“这样写。认识了没?”
祁云还是不吭声。
过了一阵,他突然朝李富贵问:“我叔还会回来不?”
“他不回来了。”
祁云想到,他叔接他走的那天,他问他叔,我爹娘还会回来不。他叔也说了句不回来了。他想他叔可能真的不会回来了,就像他等不到他爹妈回来一样。
祁云又有些想哭,他吸着鼻子又看了看李富贵。
过了好一阵,他才闷声开口,他说:“哥,我饿了。”
李富贵听着这声哥哈哈地笑,他想祁云可能不傻,他爽快地说:“走,哥带你吃东西去。”
这段亲密的对话仿佛他们认识许久,仿佛李富贵真是祁云的哥,仿佛刚才买卖的事都是假的。
他拉着祁云去下馆子。李富贵的兜里就五十块,他点了一份炒猪肝和一盘炒青菜还有一碗鸡蛋汤,他没点鸭舌,因为鸭舌太贵了他现在没钱,但他今天非常想吃猪肝于是还是破费点了猪肝。
炒猪肝没上的时候,祁云就已经就着青菜狼吞虎咽地吃了两碗米饭。见他吃得那么急,李富贵又不由地把祁云看了个遍。傻子的个子矮矮的,人也瘦瘦的,大夏天的却穿着长袖,从露在袖子外的纤瘦手腕看估计身上也没多少肉。
祁云拿筷子指着刚上的那盘炒猪肝问,“这是什么?”
“炒猪肝,你没吃过吗?”
祁云直摇头,说:“没有。”
“很好吃的。”说着李富贵就夹了一块到祁云的碗里。“你尝一口。”
傻子咬了一口,脸上立刻露出愁眉苦脸的表情,他的眉头像两股绳拧在一起。
傻子说:“好苦。”
李富贵尝了口。猪肝在牙齿中间来回滚动,他的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咀嚼声,他吃得津津有味,脸上的笑意更是一下一下地往上攀。倒不是因为猪肝好吃,这盘确实有些苦味,又老又柴。他开心全是因为祁云,这傻子一边嫌苦一边看他吃得香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那因难吃而瞬间变换成痛苦的表情让李富贵觉得好笑。
诚如祁云叔叔说的,傻子确实很乖也很听话。只要一顿饭就能收买,之后李富贵领他去哪儿就去哪儿。
李富贵今年二十七,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他对女人是一点劲都提不起,因此早就断了娶妻生子的念头。可他没断过讨个男媳妇的念头。不,也可能断过,在那买祁云以前。他没钱,每天除了喂羊就是下地干活,哪有功夫去找对象,更何况村里的男人都五大三粗的也不是李富贵喜欢的类型。
他喜欢的是小小的,软绵绵的,就像祁云那样的。在看到祁云那刻,李富贵就知道他的爱情来了,即便对方是个傻子。
李富贵他是俗人一个,不相信自己能人如其名般大富大贵,但相信一见钟情。
他相信,所以他肯舍得花四百块把祁云买回家。
傍晚,李富贵把祁云带到院子的水井旁,他拿了一张板凳要祁云坐下。
“给你洗个澡。”
李富贵说这天热,要是不洗澡身上粘抓抓的,晚上不好睡觉。他打了一桶井水,期间让祁云脱好衣服,但傻子却在原地发愣看他打水。
李富贵就问他,“怎么还没脱。”
祁云傻傻地笑,他眯眼笑得就和天上那弯明月似的。
“这衣服我不会脱。”祁云敞开手臂,“我没穿过那么多带扣子的衣服,我不会脱。”
“那你这身是怎么穿上的。”
祁云就说:“我叔给我穿的。这是他今早给我买的,他说要我打扮的好看些,好被人看上。”
傻子就是傻子,不知道他叔是为了把他卖个好价钱才花钱打扮他的。
祁云下一秒笑盈盈地对他说:“哥,你帮我脱。”
看起来这傻子平常被人伺候惯了,张口就是要李富贵帮忙。
李富贵这人耳根子软,被祁云软绵绵一口一个哥的喊,他直挺挺的脊梁就弯了,他蹲下身给傻子解扣子。他在解开衣领的第一个扣子时开始紧张,至于原因是因为他看到祁云瘦白白的脖颈。李富贵感觉一团火在腹部烧,他的手开始变得不利索,往后几次都没一次性顺利解开纽扣,他开始怪这一排排扣子的洞眼太小。
大概是他心怀鬼胎所以才紧张吧。他没把傻子当弟弟看,而是当买回来的媳妇看的,而傻子太过单纯根本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事。
也不知道是夜里闷热,还是解扣子麻烦,总之李富贵热得一头汗,身上的背心都湿了一后背,就连呼吸都在看到祁云裸露的身体后开始加重。
傻子生得好白好白,白得就和天上的云一样。但看到祁云的身子后,李富贵又是心疼的。胸前的肋骨清晰可见,皮是紧贴在骨头上的,看上去像是长期没吃饱饭饿出来的。李富贵以前放羊的时候见过饥荒死在路边的人,那些死人就是瘦得就只剩骨头。
他可怜傻子,可怜到马上就把脑子里的邪念狠狠地揪出扔掉,半点邪淫的思想都不再有。李富贵想,他得好好地把傻子养胖来,把他养得跟自己羊圈里的羊一样又白又胖才行。
“这是井里的水,会有点凉。”
李富贵泼上去前给祁云打过预防针,可是当水浇到身上时祁云还是被冰得嗷嗷叫。
“好凉好凉!”
祁云大叫,下一秒直往李富贵的身上扑。李富贵猝不及防地一屁股蹲坐到地上,手里的瓢都掉了,水一连泼到两人的身上。
“哥,我不想洗了。”傻子开始哭。
他一哭,李富贵就心疼,可不洗又不行。贴近时能闻到傻子头上的脑油味,他想怎么样都得给傻子洗干净点,这澡不能不洗。
“不洗澡的人身上会长虫。”李富贵开始用夸张的口气说,“它会咬你的手,脚,再爬到你的头顶,咬你的头!把你咬得烂烂烂的!你想被咬吗?”
一时间祁云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他是信了李富贵的话。
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傻子说:“不要!”
之后祁云就老实地坐在板凳上,抱着胳膊绷着腿忍耐浇在头顶的凉水。他很听话,当李富贵说闭眼的时候,他就赶紧闭上眼。
李富贵用香皂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给祁云洗个干净。别看祁云干净,其实真干净不到哪里去,给他搓胳膊的时候能搓下不少皴。给他洗完,李富贵就叫祁云去屋里,可祁云不肯,说自己也想给李富贵洗澡。
傻子可能是把洗澡当成玩,非指着井让李富贵多打些水上来,又让李富贵脱光坐在他原先坐过的板凳上。
祁云学着刚才李富贵的样子,一瓢接一瓢地挖水往李富贵的头上浇。手又在李富贵的背脊、胳膊、胸膛处胡乱地摸。
李富贵下意识地绷紧身子,他的肌肉紧紧地聚拢在一起,突起的青筋清晰可见。他不敢动,更不想祁云再乱动。
他想喊傻子停下,却听到他说:“哥,你身子真烫哟。”
或许只是句天真的感慨,可李富贵听到耳朵里就都变了味。这澡没法再洗,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下冲,冲到他的胯下。
李富贵赶紧捂住裆部,哄傻子去屋里。
“云子吃过糖没。”
“没。”
“想吃吗?”
祁云皱起眉头,他想到李富贵下午问他有没有吃过猪肝,张口就问:“…苦吗?”
“不苦,糖是甜的。”
“那我想吃。”
“想吃就去屋里等我。”
傻子听话地扭头就往屋里跑。他在屋里坐着,晃着小脚看墙上扑扇的飞蛾,他看飞蛾从这头飞到那头,最后落在昏黄闪烁的灯泡上,他看了许久才等到李富贵进屋。
“糖!”祁云朝李富贵喊道。
“没忘。”
李富贵从裤兜里拿出一包纸打开,手指沾了些许白糖,往祁云嘴里塞。没吃过糖的傻子在尝到后眼里立刻放出了闪耀的光,甜甜的滋味在舌苔上绽开,他开始用力嘬起富贵的手指,就好像婴儿嘬着奶头一样,嘴里噗嗤噗嗤的响。
“好吃吗?”
傻子用力点头。
李富贵笑着把手指从傻子嘴里抽出,又看到祁云恋恋不舍地看着他那根沾过糖的手指。
“云子要是听话,我以后还给你吃糖。还有比糖更好吃的,像是蜂蜜、巧克力,云子想吃吗?”
傻子再次用力点头。
后来,李富贵让祁云躺下睡觉,祁云二话不说就躺到炕上。
这天夜里其实祁云又哭了,只是李富贵睡在地上没听到,他是在好几天后才知道傻子总在半夜哭。
原先李富贵还以为家里有了老鼠,他听到叮呤哐啷的响,一开灯才发现是祁云半夜起来偷吃白糖。祁云夜里干过的事还不止这些,除了偷吃外,还会偷哭。
别看傻子白天好像无忧无虑地在羊圈玩,在田里跑,可他的多愁善感都藏在晚上,藏在黑夜里。睡到一半,祁云会坐起来哭,他哭得很伤心,哭得跟守孝的孝子似的难过,他爹妈真死的时候他都没掉过眼泪,因为祁云傻不知道死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他爹娘睡着了,睡熟到怎么喊都喊不醒。但他现在哭得很伤心,为什么哭呢,因为李富贵把糖都藏起来了,他吃不着也找不到。当然也不全是这个原因,他哭还是因为想他的叔,他的婶,还有他叔的儿子。
“怎么哭了?”
李富贵在黑暗中摸索拉开灯,坐到床上。
傻子摇头说不知道,后来好像突然想到哭的原因开始说:“这不是我家。”
“这是你家。”
“这不是,这不是我的床,我的床不是这样的,我的床会咯吱咯吱响,我的枕头要比现在的硬。”说到这里祁云又哭了,“我叔夜里会打呼,我婶会磨牙,我哥会说梦话,可这晚上什么声都没。”
“你听不见呼噜、磨牙还有梦话是因为这里不是你叔家。这是我家,我家只有你和我。我家半夜只有你的哭声。”
李富贵用手指勾狠狠刮了下祁云的鼻子。
李富贵说他白天还要起早干活,要祁云别再哭了。他把薄薄的被单掖到祁云的腋下,说了句睡吧就熄灭灯。
他刚躺到地上就听见祁云说:“哥,你能不能睡上来。”
李富贵没有拒绝的理由,他说行,然后爬上床挨着祁云睡下。祁云立刻搂上来,像抱住河里的浮木紧紧抱住李富贵的腰。
李富贵就觉得祁云好像个小猫,捉摸不透他想干什么,好像能听懂话又好像不能听懂,随心所欲的。但不难看出祁云其实挺恋人。李富贵想,祁云大半夜哭也是情理之中。谁能不想家呢,他和祁云才认识多久,祁云恋着上一个家也正常。
他伸手轻轻拍着祁云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跟哄孩子一样。李富贵拍着拍着自己先睡着了,祁云反而没睡。他靠在李富贵的胸前,耳朵紧贴胸膛,黑黑的眼看着黑黑的屋。
从这天起,祁云又多了一个可以在夜里听的声音,是李富贵胸膛的心跳声。
祁云头发长,人瘦小,生得又清秀,就算不刻意打扮成女孩也会被人误认成女孩。住在对门刚从城里回来的寡妇张嫂碰见李富贵就问他身后跟着的姑娘家是谁。
李富贵一脸自豪地回她:“我媳妇。”
寡妇张嫂惊道:“呀,你什么时候娶的老婆。”
“不是娶的,是买的。他是个傻子。”
祁云不知道李富贵和寡妇张嫂在说自己,他看李富贵停下自己也就停下,但他又不想听他们说话,特别是张嫂的。张嫂说话声很大,声音一下高一下低,此起彼伏的声音就跟地里青蛙乱蹦的轨迹似的一上一下。
他想到青蛙就想到李富贵昨天夜里带他去挖知了猴。
李富贵说那知了猴好吃还能卖钱,问他要不要去抓。祁云一听好吃就来了劲,自打和李富贵在一起,除了那盘炒猪肝外其余李富贵说的好吃那都是真的好吃。于是等天一黑,李富贵就拿着手电筒带他出门找知了猴。
李富贵让祁云拿好塑料瓶,因为等下抓到的知了猴都得放里面。夏天农村抓知了猴的不止李富贵他们,还有好多人结伴去抓,要是以前兴许李富贵还会上前加入其中,但现在他只想和祁云一起。
他带祁云去了处人少的树林。
“云子,瞅见地上有洞就喊我。”
“好。”
李富贵随地捡起一根长树枝,只要祁云喊他他就过去听声音。他一抓一个准,把正准备从地里爬出的知了猴抓了个遍。有的知了猴不在地里,可能沿着树干正往树上爬,李富贵一个没放过,很快把祁云手里的塑料瓶装满。
“这几瓶拿去卖,这瓶回家我煮给你吃。”
听到有一瓶是给他吃的,祁云就咯咯地笑。
“那我们快回去。”傻子迫不及待地想回家。
李富贵把卖知了猴的钱给祁云买冰棍用了,他看祁云满头的汗,路过小卖部就给祁云买了支冰棍解渴。
天热,冰棍化得也快,祁云就吃得特别急。他的舌头在冰棍的上面跟底部之间来回忙活,他嗦冰棍的声音又大又响,让李富贵忍住不敢看也不敢听。
回家后,李富贵把知了猴分成两份,一份用来水煮,一份用来锅炸。祁云明显是喜欢油炸过的,上面只要撒点盐不加其他调料就很好吃。傻子吃起来嘴里嘎嘣嘎嘣的响。他把水煮的都推给李富贵,然后护着油炸的那碗。
祁云回味着昨晚的炸知了猴,伸手去抓正在说话的李富贵的裤腿问:“今晚咱们还去林子里吗?”
寡妇张嫂就问:“你们到林子里做甚?”
还不等李富贵开口,张嫂又说:“呀,富贵没想到你胆还挺大,夜里办事可别被人看了去。”
李富贵胆可没那么大,但在农村胆大的大有人在。
这天,李富贵又带祁云去树林抓知了猴,走到一半手电熄了。李富贵蹲在地上拍手电,灯一熄一亮,他想可能是电池的问题,刚准备对祁云说要不今晚先回去就听到树林里传来追逐嬉闹的声音。
李富贵下意识地拉祁云躲起。
不远处来的是一男一女,估计是情侣。他们在林子里你追我跑,然后下一秒又抱在一起亲嘴,他们从开始站着亲到躺着亲,亲得热火朝天,怕是整片林子都能听到接吻声。很快两个身子就叠在一起,男的压在女的身上,接着女的骑在男的身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李富贵都来不及捂住祁云的眼睛和嘴。
他怕傻子会问他,他们在做什么。可祁云没问。祁云什么都没说,他睁得圆溜溜的眼全神贯注地在看那两个像野兽一样交合的男女。
“太猛了,操死我吧。”女的手捧乳房尖叫道。
男的却说:“啊…要射了。”
“等等,别那么快,再坚持一会儿。”
“不行。啊嗯…出来了。”
随着男人的一声呻吟树林回归安静,然后是女人的打骂声说他这根枪杆中看不中用,再然后就没了声。李富贵猜他们走了。
他拉祁云回去的路上,傻子一声不吭像是丢了魂。
傻子是在什么时候说话的呢,是在尿完钻炕以后。他趴在李富贵的怀里,然后突然说:“哥,我这里疼。”
他说时带着哭腔。
李富贵问他哪里疼,他说这里。然后拉着李富贵的手,一开始是往肚子上放,李富贵就以为他是肚子疼,结果傻子又把他的手往下拽了拽,李富贵这才知道到底是哪里疼。
他摸到傻子下面硬邦邦的。
小小的阴茎就跟短短的树枝一样,好像轻易就能被折断,李富贵不敢使劲。他这才意识到,虽然祁云傻,但不代表没有性欲,只不过是心智像个小孩可生理早就是颗成熟的果子。
祁云可怜地说:“怎么办啊哥哥。我是不是生病了,这里好痛好痛。你快想想办法。”
硬邦邦的小屌直往他手心顶,李富贵能有什么办法,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接下去给祁云搓屌。
他一边安慰说:“云子,你没生病。”一边扒拉下祁云的裤子。
祁云两条腿立刻光溜溜地呈现在李富贵面前,看得他不由咽下口水。紧接李富贵用满是茧的手掌包裹住傻子的嫩茎,开始上下套弄起来。他的手一动,祁云就呜呜地喘气。
“哥哥,我感觉好奇怪。”祁云开始张开手臂搂住李富贵的脖子。
“怎么?”
李富贵要他说说看怎么个奇怪法,祁云就摇头猛说不知道。
傻子眯起双眼,那双大大的眼睛现在完全半闭上,里面润满眼泪。他拿脸蹭李富贵的脸,又被短短的胡渣刺到咯咯地笑。
当李富贵的拇指按搓到龟头的时候,祁云的脸就完全爬满红晕,就连呼吸都跟着急促。他闷哼哼地喊李富贵哥哥。
李富贵问他舒服吗。
他说舒服。好舒服。
没一会儿,祁云就说他想撒尿。
“尿吧尿吧。”李富贵让他尿在自己手里,他用手掌覆住傻子的龟头,说会给他接住。祁云这才放心地尿,他抬起屁股,放松下体,一股浓浓的初精就此喷洒到李富贵的手心。接着,他趴在李富贵的肩头呼呼喘气,脑袋因射精嗡嗡的眩。
李富贵给祁云擦屌时,看到傻子还在痴痴回味着刚才的高潮。他把祁云那张潮红的脸印在心里,然后跑去院子外的墙根处自慰。他想着傻子的喘息,想着那根小鸡巴的形状,想着那双被他逐渐养胖的大白腿。
李富贵越搓越起劲,搓到满面通红,搓到阴茎发疼。终于,他射精了。积攒的精液飞溅到地上,落在泥土间,李富贵望着自己刚射出的精液,可惜这些没射到祁云的脸上跟他的身体里。
自打窥见男人女人做爱后,祁云就不爱乱跑,他更多的时间花在了思考上。他蹲在街口看狗骑狗,在路边看马骑马,在羊圈看羊骑羊,他又想起那天看到的人骑人,还想起李富贵摸他小兄弟的画面。
他想着想着小屌又开始发疼。他学李富贵当时的手法用手握住鸡鸡开始搓,可他怎么搓都觉得不如李富贵搓得舒服。
要说祁云傻吧,他还挺会举一反三。
他学着他看到的,在夜里骑到李富贵的身上。
李富贵问他:“你干嘛!”
祁云就把小屌往李富贵腰上蹭,他笑嘻嘻地说:“哥,帮我搓搓屌。”
李富贵一听,立刻朝祁云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上哪学的这词。”
祁云没回答,而是因为这巴掌一下子软啪啪地扑到李富贵身上,接着他贴到李富贵的耳根前问行不行,能不能给他搓搓。
看他那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李富贵就知道祁云这是迷上了自慰,啊不,是他慰。李富贵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祁云是个小妖精,但他的手还是老实地伸到傻子的裤裆里。他抓住祁云的屌,祁云就嗯嗯地喊出声。
只是这次祁云很不老实,他一个劲地在李富贵身上扭,又用大腿根摩擦着李富贵的胯。李富贵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哪经得起这么蹭。傻子没几下就把他鸡巴蹭得像根铁棒似的硬。
李富贵倒抽一口气,他要祁云从他身上下来。
祁云不肯。反而是隔着裤子用小手摸了摸李富贵勃起的鸡巴。他的嘴里发出哼哼地笑声。他笑是因为李富贵硬了,他的下面和自己的下面一样了。
他问:“哥,你疼不疼。”
李富贵不说话。就是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祁云想他一定是疼,但不好意思说。
祁云就贴心地说:“哥,我也给你搓搓。”
于是就出现了互相搓屌的画面。也不知道谁先动的手,总之两人的裤衩相继扔到一边,他们脱了个精光紧贴在一起。祁云依旧是骑在李富贵身上,他笨拙地用手摸李富贵那根雄壮的肉棍。
李富贵的鸡巴上都是突起的青筋,真是全身上下无论哪处地方都充满力量,祁云摸得心神荡漾。他看着李富贵紧闭的嘴唇和面颊上短短的胡茬,脑子里浮现那些男女忘我亲嘴的画面。
祁云其实什么都不懂,但性觉醒是本能的,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不需要懂的。他只知道自己也想亲亲李富贵的嘴。于是他就毫无顾忌地亲了上去。
他像小鸡啄米那样亲,他看到李富贵以一种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他。祁云还是头一次看到李富贵这个表情。好好笑也好好玩。祁云就边笑边亲。
马上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李富贵粗鲁地吃住他的嘴。
李富贵可不是傻子,他可不会像祁云那样亲。他是这么亲的:先是咬住祁云的嘴,再把舌头推到他嘴里去。李富贵给予的是成年人的激吻,祁云小打小闹的亲法跟这都没法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小屌见大屌,比都不能比。
祁云被吻得七荤八素,五迷三道。他的手再也顾不上摸李富贵的屌,他的手早就攀到李富贵的脖子上去了。
李富贵托着祁云的屁股坐起,他一边吻着,一边把鸡巴蹭到傻子的两股中间。祁云的屁股就在他的鸡巴上扭动,李富贵的龟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傻子那没被人开拓过的穴口。要是李富贵胆子大一点,可能就把鸡巴硬捅进去了,可他没那么大胆。
他只敢在外面蹭。
傻子蹭他的腹部,他蹭傻子的屁股。干柴碰烈火。他们热得满头大汗,可上上下下哪边都没停过。上面相互吃嘴,下面互相磨蹭。汗哗啦啦地往下流,从头顶流到背脊,又从背脊滴到床单上。
李富贵是从什么时候才敢操祁云的呢,是在撞见祁云自个偷偷抠屁股的时候。
在相互自慰过以后,祁云夜夜缠着李富贵,可他们的花样翻来覆去就那些,只停于亲跟摸。祁云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可他又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他再次跑去外头研究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他在路边找到两只正在交配的狗。祁云趴到满是尘土的地上从下面看,从后面看,把那两只狗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这次,他终于是看出了问题。
原来不只是骑那么简单,那根狗鸡巴得插到洞里去才行。他看狗的洞在屁股那边,于是他立刻跑回家研究起了自己的屁股。他把屁股洗干净以后,就脱光裤子爬上床。
他摸了摸自己的屁眼子,又想了想李富贵的粗肉棍。他想到李富贵总用鸡鸡顶他的屁股,他确信那一定是插这个洞。可这真的容得下那么大的东西吗。
祁云既好奇又害怕。他决定先拿手指试试。一根手指,两根手指,待他塞第三根的时候,李富贵回来了。
“云子!”李富贵问他脱光了屁股在干嘛。
祁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他就是单纯想到李富贵后变得小屌翘屁股痒。他叉开腿,在床上软绵绵地喊了声哥哥。
就是这声哥哥,把李富贵的魂都喊飞了。他的正直啊、冷静啊、良知啊,那些人类的美好品德统统都没了。他的眼被欲望染红,他的后背都被汗给淋湿。他在门口粗粗地喘气,反手重重地把门锁上。
他的小傻子是真欠操,他要把祁云操了。
他好像一匹饥饿许久的狼嗖地直扑到床上。李富贵把祁云压在身下,亲他的嘴咬他的脖子,他要把祁云吃了,要把他吃得一根骨头都不剩。
“哥哥…哥哥。”祁云嘴里喃喃地喊。
当李富贵捏住他奶子的时候,祁云模仿着那天女人捧奶时说的话。
“太猛了,操死我吧!”
李富贵那根屌都没插进来呢,他就开始胡言乱语。
“操死你!操死你!”李富贵也跟着胡言乱语。
他把祁云的嘴亲肿,把祁云的屌摸硬,接着把祁云的穴蹭湿。李富贵的屌龟头上全是水,他的前端兴奋地往外冒着液。他扶住鸡巴迫不及待地往傻子的屁眼里捅,那里软软的,塞过手指后好像容易撞开许多。
他一往里顶,祁云就哇哇乱喊。
“哥,哥…疼啊,屁股疼死了。”
傻子开始哭起来,眼泪直往下掉。因为疼痛,他开始抓李富贵的后背,他的指甲深深地嵌到李富贵的肉里,于是李富贵感同身受那股疼痛,可他不想停。
他亲着祁云的嘴,说:“云子乖,忍一忍,忍一忍就不疼了。”
“真的?”
“真的。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祁云信他的话,从哇哇哭变成呜呜哭,他努力忍住疼。可李富贵那句话就好像真骗他似的,祁云越忍越觉得疼。他感觉自己的屁股被硬生生撕开,感觉一根很粗的棍子正在打他。如果祁云是个聪明人,如果他读过书,他大概会这样描述:他觉得李富贵现在对他所做的事更像是酷刑,李富贵每动一下那都是严刑拷打,他是个在受刑的罪人!
可他是傻子,他只觉得疼。
“呀!”李富贵大喊一声。
感觉肩膀猛地一疼,他往痛觉的地方看,看到祁云小小的脑袋在他的脖下,看到傻子正在咬他的肩。祁云的牙穿透他的肌肤,李富贵疼得咬牙切齿,他有些恼火。他想都是祁云勾引他在先,现在却忍不住疼。李富贵俨然被疼痛迷惑住忘了祁云是傻子,他撇下心疼怒气冲冲地朝傻子最深处冲刺。
那一天,他抓住傻子整整做了三次,还把傻子屁股操出了血。可即便结果如此惨烈,祁云依旧是迷上了被操屁股这档事。
祁云会随时随地勾引李富贵干他屁股,他就好像变成了一只发情的母狗,成天撅着屁股在李富贵面前晃荡。时间不只局限于白天或者夜里,地点也不只是在家里或者院里。李富贵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泥地里做。
他刚浇完地,祁云就跑了过来。因为天热傻子把上边的衣服都脱了,他赤膊和李富贵赤膊可不太一样,他赤膊就好像只弱不禁风的小鸡,而李富贵赤膊就像健壮的黑熊。李富贵的身躯更结实也更黝黑,阳光和汗水把他的皮肤滋润得油光发亮。
祁云崇拜李富贵的肉体到了近乎疯狂的程度,就好像人民敬仰神灵那样。他虔诚地抚摸李富贵的胸膛,希望从他身上能分点力量过来。他贴到李富贵的身上,喊了他一声哥哥。
这声哥哥软绵绵的,区别于平常,李富贵知道这傻子准是又想被干屁股咯。可他没回应,他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侧过身无视祁云。
祁云又喊了他一声哥哥,这次语调里有一点生气。
李富贵还是不理。
祁云就使出吃奶的劲去推李富贵,简直犹如蚍蜉撼树一样,李富贵纹丝不动。眼看李富贵毫无反应,祁云就换了个法子,他把头埋到富贵的裆前。
李富贵一惊,这傻子根本不傻,想被干的时候可聪明了。他看了一眼祁云的头顶,又心虚地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才放心。他感觉到祁云拉开他的裤裆,把他炙硬的家伙掏了出来。
祁云平常是不愿给他口交的,理由是嫌难吃。李富贵上次哄骗祁云吃屌是用的蜂蜜,他把蜜浆涂抹在整根鸡巴上骗祁云来吃。
他坐在床上,分开双腿,对祁云说:“好云子,这回可甜了,信哥一次,过来尝尝。”
祁云将信将疑地扑到床沿前。他把李富贵那根鸡巴左右上下各个角度都看了一遍,他小心翼翼地凑上前用鼻子嗅了嗅,接着才伸出舌头舔了两口。他最先舔的是前端的部分,尝的第一口他的眼睛都睁大了,蜂蜜比他爱吃的白糖还甜,舌头上黏糊糊的,吃多了还感到一阵齁甜。
介于这是祁云第一次吃蜂蜜,他不嫌齁,反而开始难过,害怕以后再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毕竟李富贵就连白糖都藏着掖着偶尔才给他吃两口。他吃着吃着就开始流眼泪。
李富贵以为是自己过头欺负这傻子,顾不上过热乎乎的裆,开始手忙脚乱给祁云擦眼泪。
“我的小祖宗,不爱吃不吃了,你哭什么。”他抹着祁云的脸蛋的泪水,叹口气说:“你真不想吃我不逼你。”
他打算起身去冲洗干净,却被祁云抱住腿。
傻子用胳膊抹了抹鼻子说:“我爱吃的。”他那意思是他爱吃这蜜。他把头深埋到李富贵胯间,重新吃起来。祁云的舌头短短的,嘴也小小的,一口还含不下李富贵那家伙。他慢悠悠地品尝蜜的味道,舌头来回上下舔弄,还时不时舔到囊袋的位置。
祁云的口腔暖乎乎的,又湿润,李富贵看他痴迷吃屌的样子就忍不住射精了。他把精液一股脑射到祁云的嘴里,猝不及防地举动险些使傻子呛到。
李富贵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问傻子呛到没,傻子却舔舔嘴说李富贵喂他的东西不好吃,他再也不想吃。
话虽如此,可祁云这回在地里却是主动扒他裤子要吃屌。
头顶烈日炎炎,太阳好像把地都要烤干,刚浇湿的土地水分迅速蒸发变得有些泥泞。除去炎热的暴晒外,眼下的事更是让李富贵头晕目眩。他那根红黑狰狞的性器直挺挺的暴露在外被祁云握在手里,紧接是噗嗤的吮吸声。
李富贵的屌上浸满汗水,之前又是闷在裤裆里,吃起来一股腥咸味。祁云的边舔边皱眉,同时他又说了句让李富贵哭笑不得的话。
“哥,你这回是在上头撒了盐么?”
“傻子。”
李富贵很少会叫他傻子,祁云不是很开心地说:“我叫祁云,云子。不是傻子。”
“好好。云子你快起来,咱们等下要回家里去。”
祁云摸摸李富贵的大家伙,说:“可是哥,你这儿还翘着呢。”他知道翘着的滋味有多难受。那种胀胀的感觉跟憋住尿急差不多感觉。
李富贵却说:“不用管。”
李富贵伸手去拉祁云起来,可祁云因为蹲太久的缘故起来猛地脚一软,一屁股摔到地上的同时把李富贵也拉倒了。他们两个一起跌到泥地里,李富贵压在祁云上面,他们赤膊的上身顿时都沾黏上浑浊的泥巴。
两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祁云抓了把泥巴抹在李富贵的脸上哈哈地笑,李富贵马上报复回去,他把泥抹在祁云白白的身上。两人一来二去好像玩着游戏,开始在泥地里打滚嬉闹毫不在意脏乱,而后竟然开始在田地里做爱起来。
有时候李富贵觉得自己跟傻子待久了自己也傻了,他开始克制不了性欲,竟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冲动去要祁云。顾不上会不会被人瞧见,李富贵用满是污垢的手掰开祁云的屁股,他粗鲁地扣了几下,就听到傻子哼哼地叫起来。
祁云的屁眼红红的,一张一合,他屁股上的泥土勾引起李富贵心中原始的欲火。李富贵朝手心吐了口吐沫,又用手搓了搓自己的屌鸡巴。他用龟头在祁云穴口处磨蹭,他没立刻插进去,他只是在外顶撞。
祁云掰开屁股瓣,回望李富贵,他焦急地摇晃屁股说:“哥,快进来吧,快点。”
“就这么想让我操你的屁股?”
祁云听到‘操’这个词就浑身颤栗,就跟条件反射一样。那是李富贵要把他下面的大家伙插进来的意思。李富贵偶尔会说‘操死你’、“把你操烂”的话,那时候李富贵的屌就粗硬硬地顶到他最里面,干得他小屌流水,让他脑袋舒服的冒泡泡。
祁云点头嗯嗯两声,立刻听见啪地两击声音,祁云感觉屁股火辣辣的疼,李富贵扇了他两下屁股接着就把鸡巴捅了进去。他渴望被操的屁股轻松地就接纳下对方的侵入。
太阳晒得猛烈,才浇灌不久的田地开始慢慢龟裂,富贵他们身上的泥也快速变干,动一动就能掉土下来。李富贵好像只卖力耕地的黑水牛,他在祁云这块性欲泛滥的田地挥洒汗水,他的背激动地起伏就跟地动山摇一样,他的肌肤黝黑发亮,他紧紧地把祁云嵌在怀里呼呼地喘气。
他的气息喷吐在祁云的耳旁,祁云感觉痒痒的,咯咯笑了起来。他一笑,李富贵就心潮澎湃。明明脸上被泥染得脏兮兮的,可李富贵就是觉得祁云好生悦目。
他激动地问:“祁云,你喜欢我吗?喜欢哥哥吗?”他甚至郑重地喊了祁云的全名。
“喜欢。”
“有多喜欢?”
“好喜欢。”
祁云哼哼地笑,他的脸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他最大程度地张开双臂,然后形容他的喜欢,他对李富贵说:“这么大,这么多的喜欢。”
李富贵亲他的脏鼻子,“小傻子,你真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祁云可知道喜欢是什么心情,就好比他喜欢吃糖,吃不到就抓耳挠腮的难受,他看不到李富贵的时候就是这种心情。祁云搂住李富贵的肩膀,在他耳边一连说了五六七八个喜欢。
祁云最近变得不爱说话不爱笑,也不爱出去玩了。李富贵问他怎么回事,他就是不说,后来李富贵才知道祁云在外备受欺负。
一天,张寡妇急匆匆跑到田里喊他。
“富贵!富贵啊!你快上来!别干活了,你家傻子被人欺负了去,你快回去看看,他正坐门口哭呢!”
张寡妇不再称呼祁云是李富贵的你家媳妇,而是改叫你家傻子,因为她后来知道祁云是个男孩。哪有喊男人是媳妇的,她怕被人听到笑话就改了口。
李富贵一听祁云被欺负就扔下锄头往家跑,张寡妇气喘吁吁地跟在他后面。他一回去就见祁云正坐在门槛上哭。傻子的脸上,衣服上都是湿的,李富贵一靠近就闻到股尿骚味。
“谁弄的?”
李富贵生气地问祁云。他的语气不同寻常,直把祁云吓得抖了一下。祁云只摇头,吸着鼻子就是不吭声。
倒是站在李富贵身后的张寡妇开口说:“是前邻家姓王的那小子干的,我全看到嘞,他叫上好几个孩子一起朝你家傻子身上撒尿。”
她说的姓王的小子是王庚申的儿子,王大治。王庚申那是老来得子,他打小宠溺这孩子把王大治惯得无法无天,才不过十来岁出头就在村里混成孩子王,闯得祸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李富贵听过王大治那些个下流事迹,之前要数他跑到女厕偷看女人撒尿最为出名,被人逮到还不停狡辩自己没偷看。但奈何王庚申在他们村里出了名的有钱,他儿子闯的祸再大最后都会不了了之,那件偷看女人上厕所的事也是一样的结果。
李富贵才不管王大治之前都干了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不管王庚申多少有钱,欺负到他头上就是不行。他想祁云这几天郁闷不爱吭声一定跟被欺负有关,因为一问他就害怕得抖个不停。
于是他拉起祁云就去街上找王大治,他挨个问路上的人有没有看到王家的小子,经过众人指点他在小河塘旁如愿找到了王大治。
此时王大治正骑在一个看上去比他小比他瘦弱的孩子身上。他嘴里说着驾驾驾,把人当马骑,一看就是在欺凌弱小。
李富贵大步走过去,一把拎起王大治的领子把他从那小孩身上拽下。
“哎呦喂!”王大治吃痛叫唤着。
王大治一屁股蹲到地上,他大叫道:“谁啊,谁拽的我?”
“我。”
李富贵的声音中气十足,他高大的影子把王大治尚处少年的矮小身躯完全遮盖住。
“你就是王大治?”
“是我!”
“这是你干的?”李富贵把臭烘烘的祁云拉到跟前。
王大治看了一眼,认出祁云是他欺负过的傻子。
“是我干的,怎么样?”
他的口气不小,牛逼哄哄仰头的样子让李富贵心生不爽。但这个时候李富贵更多的是抱着想讲点道理的心情,他问:“你为什么尿他?”
“老子想尿就尿,你管得着?”
“管得着,他是我弟,你欺负他就是不行。”
王大治指着祁云开始哈哈地笑,“他趴在路边看狗交配诶,他是个傻子!你是傻子的哥哥,那你也是个傻……”
话还没说完,李富贵的巴掌就落到王大治的脸上。他狠狠地给了这目中无人的少年一记耳光。
“是傻子你就尿?我看是没人收拾你,他妈的下面屌毛都没长齐就敢到处胡作非为。”
他这耳光把王大治打得一阵耳鸣,牙齿都跟着打颤。王大治立马失去了刚才嚣张的气焰,他哇哇哭了起来,嘴里说道:“你打我…哇呜呜我要回去告诉我爹去。”
李富贵听后用力蹬了他一脚。
“滚!”
王大治屁滚尿流地从地上爬起。看他仓皇而逃的背影,李富贵大喊:“回去告诉你爹,就说你是被李富贵打的,让他来找我。”
不到下午王庚申就带着他的儿子来理论,同时他还带了三个打手出现在李富贵家的院子里。李富贵见这阵势就让祁云到屋里好好待着,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来。祁云听话地跑进屋,趴到窗前透过缝隙心惊胆战地偷看。
站在年迈的王庚申旁边的王大治比起儿子更像是孙子。
“李富贵,我家儿子是你打的?”王庚申问道。
“是我。”
“好小子,你爷爷过去和我关系甚好,他没少带你来我家串门,我当时给你吃好喝好,给你的那可都是平常老百姓吃不到的东西,我都舍得。你现在大了,我没等到你登门拜访过,你反而是把我儿子一顿好欺负。你说,这事让我得怎么说。”
“是他先欺人太甚。”
“他咋了,欺负谁了。大治,你说说你欺负谁了。”
王大治这回可委屈地躲在他爸的身后,他怯懦地回答:“欺负了个傻子。”
王庚申问:“傻子?哪个傻子?”
王大治回答:“刚进屋那个。”
“李富贵,你就为了个傻子打我儿子?”
“你不问问他干了什么我才打他。”
“他在家里头跟我说了,不过是不小心朝傻子身上撒了泡尿。”
“不小心?不小心能尿他从头到脚都是,我刚给他换衣服的时候还看到好几块淤青,你问问你儿子他敢说他没动手欺负过。”
王庚申才不听这些,他才听不进他儿子怎么欺负人的,他反而避重就轻反客为主地说:“但你把我家大治打失聪了。他现在说一只耳朵听不见。你要么赔钱,要么也让我打失聪一只耳朵。”
“我没钱。”
“那就赔只耳朵。”
王庚申一摆手后面三个打手就走上前把李富贵团团围住。李富贵不怕,他一脚先蹬开左边的那个人,然后反身一拳打在正前方的人的脸上。常年在地里干活让李富贵长了一身蛮力,他的拳头硬的跟块砖似的,一拳能把人脸揍出鼻血,把人鼻梁都能打歪来。
被打中鼻子的那个人捂住鼻子嗷嗷叫起来,他的鼻子烂了,鼻血像拧开的水龙头一样哗哗地往下流,甚至嘴里都在出血。另外两人见状可能是怕了,他们没想到李富贵打人会那么狠,频频回头去看王庚申。
“打啊!继续打,愣着干嘛!”王庚申嚷嚷道。
他们是拿钱办事,雇主让打只能接着打。一个人冲到李富贵的身后,从后面抱住把他的双手钳制住。另一个人捏起拳头想朝李富贵的肚子上来一拳。但李富贵哪是那么容易就被制伏的,他的双臂虽然被撇到后面,可他的双腿是自由的。他把身体重心移到后面,依仗身后人提供的支撑力把腿凌空抬起。
他猛地踹倒前面的人,在双脚落地前趁机给身后的人一肘击。他的爆发力惊人,出招快准狠。无论那三人轮番来几次,李富贵都统统把他们打翻在地。当然整个过程中李富贵并不是完全没有受伤的,他的腹部跟腿都挨了打,腿上的痛还能忍,可那腹部的让李富贵疼得面目狰狞。他感觉整个胃都在翻腾,脸上汗如雨下。
“来拿我的耳朵啊!来啊!”
李富贵喊道。
三个打手在地上哎呦乱叫,他们说什么都不愿意再爬起来挨打了,宁可不挣这份钱也不想把命丢去。
李富贵并不解气,他知道就算往死里打这三个打手都没用,罪魁祸首并不是他们。真正需要被教训的是王大治。李富贵怒目而视地盯着躲在王庚申后面的王大治,他转身走到水井旁抄起木头上的斧子就朝父子俩劈去。
倒没打算真砍人,杀人是犯法的,他犯不着为了两个混蛋触犯法律。李富贵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吓吓他们的胆罢了。他装作一个疯子的模样,追着这俩父子跑到大街上。
李富贵平常在街坊邻居眼里都是副脾气甚好的老实人模样,现在手持斧子乱砍的样子让大家都稀奇起来。走在路上的人都停了下来,懒在家里的人都跑了出来,他们都开始看起热闹。人一旦多起来,王家父子俩跑路就变得困难重重。一不小心王庚申就崴到脚倒在地上,他一倒王大治也跟着遭殃,两人还来不及爬起李富贵就冲来了。
闪亮锋利的斧子落在地上,不偏不倚砍在他们脑袋旁距离耳朵几公分的位置。
王庚申吓得哎哎叫道:“富贵!李富贵!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有话好好说!动手可就完了…”
“还要不要我的耳朵。”
“不要了…不要了。”
李富贵把斧子拔起,而后警告王庚申,他说:“阿伯,你再惯着他惹事生非,将来可没人会手下留情。”
今天有一个李富贵发疯,未来还可能会有其他被王大治逼急的人,保不准比现在李富贵更狠。听明白的王庚申立刻回头甩了自己儿子一记响亮的耳光子。
“快给你王叔叔磕头道歉,今天是你王叔叔手下留情才没砍死你这逼崽子。他妈的,看看你个兔崽子惹的事,一天到晚正事不干,聋了活该啊你,都是报应。”
王大治哇哇大哭,他的哭一大半是恐惧,另一半是因为他爸打得这巴掌真疼,丝毫不亚于李富贵打他的。
王大治边哭边磕头,说:“李…李叔叔,对…对不,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欺负你弟弟的,就算他是傻子,我也不能欺负。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给我多少胆子我都不敢了。”
李富贵看到王大治的裤裆湿了一片,是被吓得尿了裤子。他想经过这次教训,王大治大概再也不敢到处惹事,起码再不敢惹他家的傻子。
“祁云,羊喂了没?”
“还没。”
“记得喂。”
“好!”
祁云跑到羊圈看了一眼,又跑了出来,他朝李富贵喊:“家里头没草嘞。”
“那你跟我去外头割。”
“好!”
祁云把镰刀放进箩筐里头,掂着箩筐就跑去李富贵跟前。
他笑嘻嘻地说:“走吧。”
李富贵接过筐子,同样笑嘻嘻地说:“好嘞。走。”
祁云拉住李富贵的大手,嘴里哼哼着谁也没听过的小调,他开心地同李富贵一起出门去割草。
李富贵给羊喂的麦草随处可见,他割草的时候祁云就在边上看着。祁云会时不时地问问他累不累,什么时候回去。李富贵会回他,不累,没那么快回去。
李富贵起码要把整个篓子都装满草的时候才会带祁云回家,走在路上李富贵问他渴不渴,热不热。祁云说热死了,渴死了。李富贵就会带他顺路去买根冰棍。
“哥,我还要吃这个。”祁云还会趁机拿上五颜六色包装好看的小零食要李富贵付钱。
这个时候李富贵会看眼包装上头的字,有时候祁云拿的是怪味豆,有时候是劣质巧克力,还有时候是鸡蛋酥,都是些五花八门的东西。他会说:“你都没吃过,别回头又说不好吃。”
“不好吃你吃。”祁云嘻嘻地笑。
他一笑,李富贵就会付钱。祁云嗦着冰棍把零食揣进兜,再牵住李富贵的手,嘴里哼哼欢乐的小调,开心的和李富贵回家。
李富贵把麦草垛起来,他弯腰的时候祁云就从后面扑到他的背上,两人一起滚到麦草堆上。
李富贵问他:“干嘛嘞?”
祁云嘿嘿一笑,就扑去亲李富贵的嘴。祁云就好像小狗,只剩他们两人的时候他就缠着李富贵卿卿我我。他朝李富贵的脸上东亲一口,西亲一口。他亲亲李富贵的鼻子,亲亲李富贵的胡茬,亲亲李富贵的嘴。
李富贵说痒时,祁云已经亲到他脖子上去了。他摸摸富贵的胸膛,又把手摸到富贵的裤裆,他开心的说:“哥,你硬啦。我一摸你就硬。”
李富贵闷声不吭,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的小兄弟只要祁云一摸一亲就能激动地翘起来。他生气又无奈地反身压住祁云,说:“别乱闹腾,等下喂完羊我还得给你做饭去。”
他愈要起身,祁云就勾住他的脖子,连同腿都勾到李富贵的腰上。李富贵知道自己是被缠上了,他越是想要摆脱,祁云就越是抱他。
李富贵生气地说:“你这小祖宗怎么那么欠操。”
祁云傻呵呵地笑。
李富贵把祁云的每次索要都归结于青春期的性冲动,他自己十五六岁刚有性欲的时候也差不多这样,一天得自慰好几次,恨不得把蛋里的子都射空。只不过祁云晚熟,二十岁才刚刚有性欲。
李富贵能怎么办,当然是竭尽全力地满足他家的傻子。
他脱下自己的衣服露出黑黝强壮的胸膛,又几下把祁云的衣服除个精光。他的小傻子浑身赤裸地躺在新鲜的草堆上。此刻,祁云就好像一只刚初生的小羊羔,他洁白无瑕,他什么都不懂,祁云张开双臂邀请的姿势就像是朝李富贵索求哺乳的养分。
李富贵可不敢怠慢他的小羊羔崽子,他扑上去把他的蓬勃的鸡子头插了进去,他要给他的小傻子喂食。
他们的肉体糟蹋着刚割来的牧草,李富贵闻到叶子被碾碎的芬香,也闻到不远处羊屎蛋的臭味,还有母羊的牲口味,和这些味道比起来他们精液的腥臭味完全不值一提。
他和祁云变得和畜生差不多一样,他们在脏乱的羊圈里,在稀烂的牧草上相互交缠在一块。他们结合的部位密不可分,他的阴茎在肉穴里一进一出,他的鸡巴蛋铿锵有力地拍打在祁云的屁股上。
李富贵抓住祁云的腿腕,把他的腿弯成大大的形,他像拉住耕地的牛犊一样推动祁云的腰身。李富贵中途射了一次,但他很快就在摩擦中重振雄风,现在祁云的屁股里都是他的精液,他一动就带出来一部分,他动得越快那些精液就开始逐渐泛起白沫。
“哥…哥,亲亲我。”傻子开始提出要求。
李富贵照做,他亲傻子的嘴和他接吻。他的舌头卷起祁云的舌头,他们的舌头好像打结一样扎在一起。祁云被亲的时候嘴里就会发出哼啊哼的声音,李富贵好喜欢听,于是他愈吻愈激烈,他把祁云抱起来,按住头不让其闪躲。
李富贵用力地顶住胯,狠狠地问:“喜不喜欢哥操你。”
“喜欢。”祁云嗯啊地回应,他亲亲李富贵的脸,把口水都抹到他的脸颊上。
旁边的羊咩咩的喊着,一声接着一声,他们就在此起彼伏的羊叫中疯狂做爱,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姿势。祁云射了好几次,射到全身无力,他感觉自己的小鸡鸡好像失去知觉,他分不清射精还是撒尿,他就是觉得自己的鸡鸡一直在流水,不过是从白色的水变成黄色的水的区别。
他尿得到处都是,如小水柱般的尿液全溅到李富贵的腹部上。李富贵闻到一股尿骚味,也感觉到一股热腾腾的水流喷到他身上,他看着祁云翻起白眼舒服的尿尿,于是他也想尿。他抓紧祁云的腰,卵足劲开始撒尿,他尿在了祁云的屁股里。
这泡尿撒得那叫个痛快,李富贵还没撒过那么爽的一次尿。他感觉自己在撒尿的时候就没把自己当人看,他想象自己是个禽兽,是个没有思想的畜生,他干得都是畜生行为。他把做人的底线,人类的伦理还有那些个羞耻心统统抛之脑后,他只想愉快地撒尿,痛快地撒尿。
他的尿嘘嘘地从鸡巴眼里出来,然后足量的尿把祁云的小腹撑得鼓鼓的,现在傻子前面在撒尿后面也在撒尿。他们的尿汇聚在一起,变成一条潺潺的流水流淌在土地上,接着四散分流到各个沟渠缝隙间。
别看李富贵身强力壮跟个蛮牛似的,他也有生病的时候。在夏天和秋天交季期间,李富贵发烧了。
一开始只是风寒染上的小感冒,他打了几个喷嚏后力气就被夺走了,或许及时吃药还不会演变成发烧,可偏偏李富贵就是没当回事。他身体虚弱时甚至还不忘满足祁云的索要,他没法卖力动腰了,改成祁云骑在他的身上动,过度纵欲使得他的身体立刻就垮掉了。
李富贵感觉头痛眼晕,身体无力,他躺在床上咳个不停。他把被子盖过头顶,他虚弱的声音从被中传出。
“祁云,帮我倒杯水。你这水哪来的?瓮里?那是生水。算了,我喝都喝了。”
“祁云…记得把羊喂了。”
“祁云,你别忘了吃饭,啊,厨房没剩饭了是吗,那你去对门张阿姨那讨口饭吃吧。”
“诶,你还给我盛了一碗,真乖。你放桌上吧,我现在没胃口吃。”
“云…云子,咳…啊小祖宗,别乱摸折腾我了。等我好了再做行吗。”
祁云只能老实地钻到被窝里去,他热乎乎的脚丫碰到李富贵冰凉凉的脚底。他闷哼哼地问:“哥,你什么时候好。”
李富贵说:“不知道。”
祁云问:“明天能好吗?”
李富贵说:“大概不行。”
祁云接着问:“那后天呢。”
李富贵说:“有点悬。”
他看了一眼祁云,这傻子好像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接着继续这个话题似的。李富贵知道再不阻止祁云,接下去他会没完没了问个不停。
他连忙说:“过来给我抱抱,兴许暖热乎明天就好了。”
“真的?”
祁云立刻拱到李富贵怀里,紧紧地抱住他。不知道为什么,李富贵有种错觉,觉得祁云力气不小。
他的脑袋因高烧而昏昏沉沉,他在闭眼前听到祁云轻轻地问他:“哥,你觉得好点没。”
李富贵迷迷糊糊地回他:“好点了。”说完就睡过去。
第二天李富贵更烧了,他连和祁云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满脑子只想睡觉。祁云晃晃他的胳膊,没有反应。
祁云又舀了勺瓮里的生水放在床前,他去把羊喂完回来的时候李富贵还在睡。到中午祁云的肚子开始咕噜噜叫,他去厨房看了一眼,桌上没有自己生出饭来,他只能又跑去张寡妇家讨饭吃。
张寡妇说:“你咋又没饭吃了,李富贵呢?”
祁云捧着碗吃得很急,他抽空说:“他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