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外音——虎杖悠仁(中)(1 / 2)
来之前这十条规则节目组都未曾和虎杖悠仁说过,不过根据他之前观看节目的经验,只能判断为是这期节目的‘玩法’设置。
虎杖悠仁大致过后,更加确认了这是份玩法规则。
虽然前几期节目中都有非人的工作人员负责扮演不同角色,关键时刻营造气氛追逐嘉宾、还原凶宅曾发生的事件和负责提供部分线索指引,但这次是明确在书面上表明嘉宾和工作人员两个阵营,另外还有最后一条附加提示值得注意。
除此之外,上面的规则就像将常识用书面形式强调罢了。
虎杖悠仁没有多想,在上面摁压完指纹,询问道“要交给工作人员吗?”
导演挠挠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你自己安排吧。”
傍边刚为他递过红印盒的长舌女妖咧开嘴将伸出手,掌心向上示意虎杖悠仁可以将守则交予她。
见导演态度敷衍,想来应该不是什么重要东西,正要将守则交过去,有意别过头瞥见九华春叶将守则的纸张折叠收入口袋中,他下意识收回,胡乱塞入自己口袋“就不麻烦您啦,我自己收着。”
长舌女妖嘴角霎时下拉,眼神冰冷,虎杖悠仁以为自己将守则揉成一团的行为过于粗鲁,还未询问女妖异常原因,只见长舌女妖重新裂开嘴,哈着腰退回拍摄队伍后。
虎杖悠仁算是知道曾经来节目组的素人嘉宾为什么开播前自信满满,开播后直播中就被吓得屁滚尿流喊着退出节目了,敢情是直播正式开始前压迫感就已经拉满了。
9:55
确认签署完守则后,嘉宾们将手机全数交上。
10:00
吱呀吱呀。
那古朴老旧却依然散发威严的木门时隔五年迎来它的访客。
门开了。
虎杖悠仁一行六人,正式踏进三伏守宅邸。
在双脚完全踩上宅邸内地面,虎杖悠仁脊椎尾猛地窜起一阵冷颤,他搓了搓手掌,开始打量起传说中的凶宅。
吱呀吱呀。
‘啪’
背后的大门再次关上。
眼前景象有说不出来的荒凉感,道路上落满残叶,碎石子,每踩一步,细碎的杂声应行而起,道路左右种植着稀疏高耸的竹林,缺人打理的竹林小部分东倒西歪横叠着,大部分生长的过于茂盛,遮蔽了阳光,在那投下的阴影处潜伏着未名的危险,让人略感不适。
这段道路七拐八绕,比之宅邸入口,更像是某个避世的山野村庄入口。
宅邸内和宅邸外体感温度像有差异,虎杖悠仁进到宅邸内时,便觉得有些发冷,现在还是大早上,春季的早晨阳光虽不算灿烂,但也是正常挂在空中,但从进门就让他不适的寒冷恐怕并非单纯是气温变化。
种种怪谈开始在虎杖悠仁脑海中冒出,什么竹林酝阴气、竹筒间藏婴尸等等,让他不由得提心吊胆起来,四处观察,脚步也随之放慢,跟在队伍末尾。
常驻嘉宾偶人和比利对周围环境适应地很快,并开始向移动的小圆球摄像球一个介绍周遭环境一个解释缘由。
天野翼脸色依旧苍白,但也熟练面向自己的摄像球,耐心细致讲解,时不时加入自己的感想。
花开院柚罗一直低着头,望着手里的小纸人,像是在苦恼什么。
kna和九华春叶那边就热闹许多,准确说是kna单方面‘热闹’九华春叶。
“你现在主要负责往哪方面发展呀?歌手、演员、综艺…我就想多了解了解你…”
把九华春叶烦得面膜都开始发皱了,特意又躲到虎杖悠仁身旁,这回主动牵住虎杖悠仁衣袖处,直接明示把他当挡箭牌。
同样的情境再次上演,kna略微遗憾后,跑去花开院柚罗那,一口一个妹妹,将小阴阳师逗弄得面红耳赤。
九华春叶摆脱危机后,毫不留情放手,摁压手中的硅胶小玩具,一点朝自己摄像头表现的欲望都没。
一番观察下来,其他嘉宾一点都不受环境影响,也没有因为周遭情况胆战心惊,这让虎杖悠仁不自觉放松下来,好奇地向身旁九华春叶手里看去,看到那小玩具上凸起,时不时一闪,骨节分明的手指随着光亮不断摁压。
是最近流行的‘敲地鼠’解压玩具。
九华春叶手速之快,让虎杖悠仁目不转睛,手也痒痒,想试上一把。
九华春叶偏过头,回望身旁之人的注视“嗯?”
虎杖悠仁直视那双眼眸。
——如同拍打起的海浪沫,仅在刹那腾起的浅蓝,微弯起的眼眶,纯白的面膜纸都遮不住的笑意,像在秋水盈盈点起浅浅荧光。
九华春叶笑着小声向呆呆看着自己的虎杖悠仁问道“想玩?”
“…想试试。”被人突然抓包的虎杖悠仁羞红了脸,小声回答。
“下午我回房休息再给你吧,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九华春叶像是变相哄弄小孩,从口袋掏出颗包装怪异糖果“听话哦。”
九华春叶态度坦坦荡荡得,眼里还在困惑虎杖悠仁为什么发愣不接下糖果。
收过糖果,虎杖悠仁哭笑不得,一时间说不上九华春叶像个贪玩的小学生,还是被用糖果哄弄的自己像不懂事的孩子。
“我知道啦,不用给我糖,我也不会纠缠你的。”
“这是两码事。”九华春叶摇头否决他的说法“我想给你糖,也是因为我想给你吃,虎杖君不也单纯因为相信我,所以选择跑出密林。”
虎杖悠仁一时语塞,找不出理由,剥开糖果外层锡纸,将圆润的糖果含入口中。
一股直冲脑门的辛辣在嘴里乱窜。
“咳!咳咳!”
糖果原主人九华春叶弯起眼眸,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孩眼里扬起幸灾乐祸,牵住虎杖悠仁想抠喉咙的手掌,嘴上还是柔声道“子姜味的,多尝几次就好了,刚进口时是不是狠辣?”
猝不及防被整蛊的虎杖悠仁对着眼前罪魁祸首发不出一丝怒火,忍不住抱怨道“坏心眼。”
“但虎杖君没有吐出来,真乖。”九华春叶语气轻快的夸赞道。
虎杖悠仁听到这句无意的夸赞,心底不断泛起涟漪,像炸开的爆米花,闷闷的,甜甜的,有说不出欢喜,身上暖烘烘的,想回牵那双微凉的手掌时,却被完成恶作剧的那人不经意地再次放开。
10:09
一行人步行速度不算慢,但用时接近十分钟才初见建筑端倪。
最前的一块石碑吸引他们的目光。
整个石碑接近六英尺长,接近正常成年男性的身高,其边缘崎岖不平,表面亦是饱经风霜,整体呈三角状,石碑中间从上往下刻写三个文字符号,虎杖悠仁只能认出第一符号为‘三’,以此推断另外两个字体应是三伏守,但石碑右下缩小刻印的几行文字他就完全不懂了。
“是古文字。”花开院柚罗上前蹲下身子为众人讲解道“类似于中国的繁体字,但不一样的是,这是平安京时期所学用的汉字。”
“这块石碑是平安京时期的?”咒术师偶人手撑膝盖,半蹲下身,认真观察石碑上痕迹。
“我不太确定。”花开院柚罗说出自己的推论“不排除有人是故意用古文字的。”
“我之前在野外探险时,也会碰见年岁较大的石头,根据我的经验,这块石碑上的纹理显示它存在时间不少了。”比利遗憾道“可惜我不是专业的,也没办法判断具体是那个年代,阴阳师小妹妹可以解读出来这几行文字吗?”
“叫我花开院就好。”花开院柚罗面上看上起清秀柔弱,实际上带着股生人勿进的清冷感,仿佛从一开场就不断提防着什么“只能看清一部分。”
花开院柚罗蹲下身,手指抚摸着刻字,逐字逐句缓缓念道。
“神人——于梦乡”
“——无乡泪泪声”
“世为三伏生不息”
“愿以身为奉余灰”
“妖啼燃已化人神”
“愿守待志永相传”
随着女孩清亮的嗓音逐字逐句念出,摸不着头脑的虎杖悠仁环视其他人,有人深思,有人困惑,有人平淡,唯有不知何时退于自己身后的kna别过头,抿着嘴,肩头颤抖。
“神妖人鬼…后面被人刻意划掉了。”花开院柚罗站起身,拍去手上的灰尘,困惑道“若如石碑古诗所说,三伏守这个名字拆开,应是三伏的守护者,不过三伏究竟是…?”
“…真傻”
虎杖悠仁听得不真切,等他再次回过头,kna又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上前,手搭在花开院柚罗肩上,揽着人鼓舞道“嘿嘿,这不就是我们继续来探索的内容吗?挖掘真相义不容辞。”
“还是希望大家以自己的人身安全为第一位,遇到危险第一时间可以向我和偶人先生求助。”花开院柚罗对kna自来熟的表现无可奈何,还是尽量摆出正经的表情嘱咐众人。
“别忘了还有我,危险时刻我会陪着大家的!”比利爽朗表示道,半脱下运动外套,内里穿着黑色紧身衣,若有若无秀出颇有分量的肱二头肌。
“好了好了,也不嫌冷就在晒你那肌肉。”咒术师偶人假意嫌疑道。
虎杖悠仁非常给面子捧起场“那就拜托比利哥关键时刻带我一把了。”
比利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运动包“放心!要有什么危险,我第一时间赶到虎杖小弟你身边。”
“虽然我帮不上忙,也不会给大家拖后腿的!”天野翼在旁笑着表示道。
10:23
过了石碑,行至五分钟,总算是见到此次探险的主要目的地——三伏守宅邸内。
三伏守宅邸内与日本大部分古建筑左右回字型布局不一样,而是诡异布局成叠重圆形的回字型,外层中间是三层高的楼宅,以一定弧度向两方延伸,呈半圆弧线,接通另外两座三层楼宅,拢共三座楼宅将其中小型房屋建筑半包住,而小型房屋又以一种诡异的弧度连接在一起,大致形成为圆形,密不透风,以至于若干个建筑单看上去只有唯一一个出入口。
“再加上最外层的墙壁,整个宅邸一共有三层,三伏守这名字还真‘应景’。”比利调侃道“这家族怕不是对‘三’有什么执念。”
“三这个数字一向不可思议,像是三角金字塔,百慕大三角,魔鬼三角洲等等,跟三有关的尽是未解之谜。”在节目充当智囊科普角色的偶人接过话茬。
“我还知道三角恋最稳定哦~”kna打趣后很快岔开话题“在这里暂时谈论也不会有结果,我们早点探索些吧,等晚上不熟悉环境就吓人了。”
kna一催促,偶人顺势提起分组探索不同地点后,再集合整理各组获得的情报再做就决定。
“我跟柚罗酱一组去左边宅楼,我可喜欢和可爱妹妹贴贴了。”kna主动邀请组队“而且人家好怕怕,柚罗酱一看就让我特别有安全感。”
kan扎着马尾,身穿蓝色贴身运动服,撇去她的年龄不谈,现在的她外表单看上去像一位青春期的高中女子,但对比娇小清秀的花开院柚罗,很难说谁给谁的安全感更足。
考虑到花开院柚罗的身份,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吐槽下去。
“那我和虎杖小弟一队去中间楼宅,大家遇到什么事情也可以及时找到我们。”比利提出道。
虎杖悠仁性子直爽大方,三言两语便融入大家话语中,常驻两位嘉宾也对他颇有好感,尤其比利和虎杖悠仁脾气相投,便邀请人一起组队。
犹豫片刻,虎杖悠仁余光悄悄打量九华春叶,这时候的九华春叶手里又换了个小玩具,丝毫不关心组队情况,虎杖悠仁简单算过人数后,最后决定接受比利的邀请。
节目关注度最高的天野翼和主持担当偶人两人毋庸置疑组为一队去往右边楼宅。
作为奇数的九华春叶理所当然被剩下。
kna“春叶酱和我们一起吧。”
天野翼“九华君可以和我们一起行动吗?”
虎杖悠仁“我们一起调查中间吧,九华君。”
三人几乎同一时间向九华春叶发起邀请。
“我们两个女孩子还是需要有个男孩子安全点的。”kna理直气壮。
天野翼不太认可kna理由“花开院同学是c级阴阳师已经很厉害了,我和九华君是校友会更聊得来。”
“校友?所以九华君也是帝光…那我和九华君也是校友,而且九华君看上去就很聪明但很柔弱,完全适合我们组。”虎杖悠仁据理力争,但也不免感到害羞,以至于脖子根处泛红。
当事人九华春叶面对突如其来的组队争夺,总算从手里的玩具移出注意力,扫视三人又重新低下头摆弄玩具“我一个人探索里宅和外宅间的公共区域,想找我都可以第一时间找到我。”
当事人的不偏不倚的决定让三人勉强接受。
10:30
众人把行李统一放好解散后,虎杖悠仁和比利两人依照提议,从中间的楼宅开始探索。
楼宅一层共有三个出入口,左右走廊各一个,而他们从中间门口进入。
一打开门,灰尘扑面而来,把虎杖悠仁呛得直咳嗽,节目探索经验多的比利早已见怪不怪,拉着虎杖悠仁门撤退离开门口处,靠在门板前,等里面灰尘飘得差不多再进。
“这房间五年没人清理过,而且里面估计还没通风口,我们把门打开通通风,等等进去不会吸一堆灰了。”
虎杖悠仁举双手赞成,比起另外两队顺利进入楼宅探索,他们只能等灰尘散去再进入,待坐在楼宅前的阶梯,望着院内的樱花树聊起天。
庭院的景象一眼望尽,通往三座楼宅的道路特意铺有砂砾碎石,其余区域种植着开着不知名小红花的灌木丛,而独自探索公共区域的九华春叶就在他们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清理出一片空地,安静地坐在那玩起了直播球。
虎杖悠仁对于摸鱼划水的九华春叶生不出一丝埋怨,反倒为自己没有强行拉九华春叶入队而庆幸,从开拍时虎杖悠仁一直感觉到九华春叶身上带着股疲倦感,如果自己跟在他一起组队,会努力帮他分担压力,现在看来比起胆颤心惊的楼宅探险,待在树下打发时间会更让九华春叶感觉舒服点吧。
“虎杖君和九华君关系看上去很好,是之前就认识吗?”比利好奇发问。
“不、没认识多久…”虎杖悠仁托着下巴,只是一看到九华春叶心底就平静不来“大概是合眼缘…?”
“我觉得你这可不仅是合眼缘。”比利笑道“单是合眼缘可不会那么关注对方。”
被突然点破小动作的虎杖悠仁脸上温度瞬间升温,强制自己别过头不再看某人身影“还好吧,九华君外表有些可爱,没忍住多看几眼而已。”
“懂得懂得,我看到优秀的家伙也忍不住亲近呢。”比利一副过来人的口气,也不给虎杖悠仁反驳机会,仗着自己两米多的身高把人提起,朝直播球眨眼“我们也该把注意力放到节目上了,观众还在等我的精彩表现呢。”
10:40
楼宅一层正如比利所料,没有任何通风口,同样没有任何光亮,两人一左一右借着大门处的光亮想先把两边的障子门拉开。
虎杖悠仁右手顺利摸到障子门上的纸窗,正想顺着障子门框架一路摸到门板,手背传来诡异的异样感,像有粘稠阴冷的液体物质顺着经脉一寸寸缓慢地往他的手臂上爬行,大惊失色下,他三根手指不由得用力戳破窗纸,迅速拉开障子门,睁眼是空荡荡的木制走廊,走廊尽头是另一座楼宅的障子门。
下意识抚摸右手手臂,肌肤上面并无异常,刚刚黏滑湿稠感荡然无存,纸窗上也只不过有淡淡的浅粉色印花,虎杖悠仁举起手臂观察也并未发现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只不过手臂有些乏力,他试着转动下胳膊时,眼前走廊的腐朽的木板响起吱呀的声音。
哒—哒—哒
仿佛有鞋底踩在上面有规律行走。
“嘻嘻~夫君”突如其来的女声娇笑着。
虎杖悠仁五感比起常人优越异常,除此之外还能听出来布料在地面拖拉产生的轻微碎声。
他下意识咽口水,缓缓放下手臂,眼睛勉强睁开一丝缝隙,眼前的走廊依旧空荡荡的一片,也就犄角旮旯间的蜘蛛网飘荡着。
“嘿,虎杖小弟!”
虎杖悠仁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右手牵住肩头忽然拍上的手掌,想甩出来,却用不上力。
等定睛一瞧,是自己的组队伙伴比利,立马松手“抱、抱歉,比利哥。”
比利不以为意,甩甩手掌,宽慰道“没事,你估计也是被吓到了,而且你也没用力,趁光线不错我们尽快逛一遍吧。”
虎杖悠仁担心是自己疑神疑鬼,犹豫再三没有将遭遇说出口,匆匆跟在比利身后探索起来。
“奇怪,明明从外面看是有三层的,里面却看不到有楼梯?”
“虎杖小弟,我去检查地板,你负责看看那边的画像,看有没有什么机关”
他们所在这座楼宅一层布置十分简单,地上铺设的是典型的日式榻榻米,东西南三处设有出口通行,最为奇特的应属北面墙壁挂有一副年代久远的半身人像画。
画上的人身穿款式奇特的宽松白衣,散批着白发,虎杖悠仁无法描述画中人的长相,不是他语言匮乏,只因那画中人没有五官。
虎杖悠仁下意识伸出手指细细摩挲眼前的古画,正对那张空荡的面孔,不知觉脑海中为那张面孔补上浅色的薄唇,嘴角浅浅勾上弧度。
【过来】
【乖孩子】
【他轻声唤我,怒气冲冲正想讨个说法的我火气去了大半,闷气坐在他的傍边。
他温凉的手掌抚摸我的头顶,脸上是日日不变的浅笑,让我放下心中所有的不满。
他不必多言,早已习惯全身心依赖他的我每一次都会像个乖孩子听从他的所有。
即便我的存在仅是他宠爱的小狗其中之一,但我愿为他付出所有,包括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