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 / 2)
“我奶奶形容,老华奶奶没事喜欢串门,到哪儿都带着烟管,而且特别讨厌小孩,看见小孩就变得脾气很大,她到我奶奶家串门的时候,我奶奶都躲起来,不敢让她看见。”
“那时候她年级并不大,才四十多岁,人家叫她老华奶奶是因为她辈分高,她长得很艳丽,我奶奶说她的眼睛像狐狸一样,可村子里从来没有男人敢冒犯她,因为一个关于她的传闻。”
异瞳者咽了咽,“我听了觉得不现实,我奶奶硬说是真的。老华奶奶住得两间房子,就是地主儿子给她盖的,可盖得时候偷工减料,就盖了几面墙,上面搭上顶,其它都没管,屋里都是泥土地,老华奶奶的家具也不多,就给了一张进门时的床,一张八仙桌和两把椅子,屋里空荡荡的……”
“那时候还没有电灯,村里人都点煤油灯,老华奶奶灯油不多,一般都摸黑。一天晚上,老华奶奶睡着睡着,床突然往下陷,她整个人都被摔下来,屋里很黑,她看不见怎么回事,就用手摸,摸着摸着,就摸到了冰凉的骨头……”
“那时候,人还很封建,老华奶奶没有喊人,而是摸黑把煤油灯点起来,一看,床底下突然漏了个大坑,床的三条腿都陷在坑里……”
“她端着煤油灯钻到床底下看,底下是个腐朽坍塌的棺材,里面的尸体已经化成白骨,被床下坠的震动震散了……她竟然每天晚上都睡在不知道谁的坟上面!”
“想想看,夜里独自住在房子里的老华奶奶该是什么感受?我奶奶常跟我念叨,是老华奶奶真是个厉害的女人,你们知道她看到白骨以后是怎么做的?”
光头哥换个姿势坐着,被异瞳者的惧意感染,喉结不停的上下吞咽。
“她把白骨一块一块地拣出来,用长工们每天送饭的竹篮盛着,趁着月亮把一篮子骨头倒在地主家门前,自己回家睡觉。第二天一早,地主家的长工拉开大门看到一堆人骨,差点儿没吓疯。从那以后,地主的儿子再也不敢克扣她,还叫长工把老华奶奶的房子重新修了……”
“我奶奶她那辈儿的人,都猜地主儿子是故意把老华奶奶的房子盖在坟地上,就是想吓死她,没想到老华奶奶一个女人能强硬地还回去……人们都说老华奶奶是胆大包天不知道害怕的人,谁也不敢得罪她。”
异瞳者吹灭手里的蜡烛,“当年我听完以后,做了很长时间的噩梦,每回都梦到自己睡的床陷进黑洞洞的墓里。”
李天师吐出一口长长的气,评价道:“这故事越想越觉得吓人。”
孙方池挺直脊柱伸伸懒腰,“终于到我了。”
异瞳者讥讽道:“你不是不相信世上有鬼?”
孙方池也不理他,摇头晃脑道:“有一个英俊的小男孩,他的名字叫做小方,他生活在一所孤儿院……”
异瞳者:“……”
孙方池看了一眼坐在墙角物资箱子上的步西灵,讲道:“故事就发生在孤儿院里……”
“小方作为一个安静的美男子,每天的消遣就是坐在楼梯口往外看,时间一长,其他人就很好奇地问他,‘小方,你在看什么?’小方回答说,‘有个姐姐藏在那边水里,我看她什么时候出来’。”
“大家都觉得小方是个傻子,因为他指的地方是孤儿院旁边的鱼塘,哪里会有人?院长也批评小方,说他说谎话吓唬人,小方很奇怪,明明有个姐姐站在水里,为什么大家都说看不见?小方很生气,就决定自己把水里的姐姐捞上来证明给大家看。”
“在孤儿院里,小方有个玩伴,她是唯一一个相信小方说的话的人,也是孤儿院里最好看的小女孩。小方知道她会游泳,就找她帮忙一起去捞,只是她胆子很小,一直劝小方别到水里去,小方不听,趁着午休,躲开大人的看管,小方拉着小姑娘一块去了鱼塘边。”
“鱼塘两米多深,水碧绿碧绿的,小姑娘从湖面上只能看见太阳反光,而小方不一样,他能看见水面下一团狂舞的黑发,和黑发中央那张白色的人脸。小方用一条绳子系在自己腰上,另一头拴在鱼塘旁边的树上,让小姑娘给他放风,自己一个人下了水。”
“一下水,小方就觉得水冷得不正常,大夏天的水温几乎能冻僵他的身体,小方心里害怕,可他不能在女孩子面前丢了脸,就硬着头皮往白色的人脸那里游。游着游着,有什么东西缠上了他的四肢,低头一看,全是头发,一缕一缕,一团一团的充满了他身边的水域,小方吓坏了,冲岸上喊,‘快拉我上去呜噜噜噜……’岸上小女孩立即开始拉绳子,但缠着小方的头发开始往下拽他,小方被带入水面之下。”
“小方越沉越深,眼看着头顶上的光亮快消失了,只见水面泛开一团大的水花,小女孩跳到水里来救小方,说来也怪,小女孩一拉到小方的手,缠着小方的头发自动散开了,小女孩把小方救上岸,小方还没哭,她自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把小方狠狠捶了一顿。”
“小方心虚,便央求小女孩千万不要把事情说出去,答应了小女孩一系列丧权辱国的条件之后,这件事成两个人的秘密。后来小女孩长成大美女,跟帅哥小方开始了同居生活,一男一女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你们可以想象,该多么开心……”孙方池意味深长地道。
胖爷最横猥琐地催促道:“快讲快讲,我就爱听接下来的事。”
“接下来……”孙方池无限惋惜地摇头:“闹钟一响,我就醒了。”
众人:……
价值观
时间接近子夜,孙方池吹灭手中的蜡烛,七支蜡烛就剩两支,柠小檬手里一支,会保留到最后,光头哥手里一支,还剩他一人没有讲故事。
两支蜡烛的光芒甚是微弱,如同漆黑的原野里两只无助的萤火虫。
山脚下,主办方负责人下命令:“开启夜视模式。”
屏幕上的黑暗被透视,七人的身影显现出来,红外线热成像中人物显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绿色。
光头哥的脑袋比蜡烛还亮,他清了清嗓道:“我是个粗人,不会讲啥故事,我就讲个网上的段子。”
“就说这世界上就剩下一个人的时候,他听到外边有人敲门。讲完了。”
“你这不就是把我的故事换了个壳子!”李天师没好气道。
光头哥嘿嘿嘿地吹灭蜡烛道:“有个差不多得了……”
咚,咚,咚。
木质的大门被敲响。
室内霎时一片死寂,几人都僵住,一动也不动。
“大家……都听到了?还是我的……错觉?”异瞳者怪异地道。
“听……听见了,有人敲门!”胖爷最横满脸惊恐。
李天师攥紧了手,“……会不会是工作人员?故意来吓咱们的……”
“说、说得对……很有可能……”光头哥推了推身边的孙方池,“要不……你去看看?”
孙方池歪头反问:“你确定?万一开门进来的不是工作人员?”
“那还是别开了!”光头哥飞快道。
灵公子冷静地站起身来,道:“我去看看。”
柠小檬快要将下嘴唇咬出血来,一只手死死抓住胖爷最横的衣服,胖子同样吓得魂不附体,连带着身下的椅子抖出细微的摩擦声。
灵公子没走出两步,七人围在中间的折叠桌开始慢慢下沉,李天师大吼一声:“不好!”正中的地面‘刷’的下陷,两三秒的时间竟出现一个大坑。
折叠桌早已深深地陷入地面之下,大坑边缘的土壤不断向坑里滑,坑的范围仍在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