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这才是正经女装(2 / 2)
“不行。”
赛独和晏年霜的声音一道响起。
晏年霜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赛独的意思,他皱起眉。
“没有这个先例。”
赛独有些疑惑:“所以呢?”
“太危险。”
“做哪件事不危险?”
“用别的办法。”
“有别的办法?”
“你要再一次被抓进去吗?”
“这是唯一的突破口了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起来,其余几个人飞快眼神交流。
‘恶魔之主她真的,我哭死。’
‘晏先生咋这么生气,说实话这就是最优方案啊。’
‘你瞎哇,老板跟恶魔之主这不明摆着有一腿啊。’
‘啊?’
‘对啊,九死一生的事情,噩梦之渊是恶魔能去的地方吗?’
‘你还喘上了,不就是你提出来的。’
‘看晏先生脸色,我觉得他有点后悔当初怎么没弄死程黎……’
‘不要揣测我偶像!!!’
……
一边蹲着的沙玄是听也没听明白,看也没看明白,一脸迷茫:“不是,什么方法?”
冯见易小心解释了一遍。
沙玄震惊地瞪大眼睛,一片惊讶于人类“未尽之语”的离谱,一面又疑惑:“为什么是吾主去?不能是我去吗?”
冯见易也不明白。
哪有将领上来就出征的。
赛独在晏年霜一句句执拗的否定下已经有些恼了,他腾一下站起来,试图以人类的视角用熟悉来说服他。
“你知道我在噩梦之渊待了多少年吗?”
晏年霜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冯见易心道不好,连忙打哈哈:“啊天色不早了方案这个东西急不得我们回去再仔细探讨一下你们两位也好好商量一下我们先走了。”
几个人连忙离开了。
沙玄却没眼力见,看着俩人吵起来,第一反应是呵斥这个无礼的人类:“没有人可以质疑吾主的……”
一只手从门口伸进来一把把他拽走。
“快走吧!”
枪械室里安静下来,只有模拟舱运转的电流声响在耳畔。
“没有人,可以质疑恶魔之主的决定。”
“我知道的,哥哥。”
晏年霜将赛独的手扣入掌心。
十指交缠,却彰显出一个人类碎掉的心脏。
“但我不知道你在噩梦之渊待了多久。”
“我不知道你有多强。”
“我不知道……这十七年。”
那是人类最好的年华,是恶魔最不起眼的一瞬。
晏年霜低下头,赛独被牵着的那只手接触到了温凉的额头。
“恶魔之主是恶魔一族的命脉不是吗?就当是为了你的族人。”
“好不好?”
……
程黎他们从来没那么恨过枪械室的隔音。
什么都听不着。
自打进了暮启联盟,她们还没见过晏先生失控的样子。
不过就恶魔之主那绝美的外表,足以让所有人为之倾倒。
程黎没有暴露赛独的真实性别,几个人围在一起八卦,冯见易以不知道不明白不好奇的三连否定话术逃离了八卦圈,拖着沙玄在台阶上坐下。
“我以为你会坚定地劝说赛独先生呢?你们不是坚决保护王的吗?”冯见易问他。
“吾主的决定才是最不可违背的。”说着,他有些气闷:“不然吾主也不至于流落这么几年。”
“哦。”
放假在即,冯见易的心情非常轻松,也不着急回那个冷冷清清的家。他往后靠了靠,余光榷见沙玄的翅膀随着呼吸轻微地起伏,突然有些好奇。
“说起来,晏先生和赛独先生也是小时候认识的,你们好像很喜欢人类小孩子?”
“喜欢?”沙玄的表情很奇怪:“人类也配?”
冯见易:……
“我换个说法,赶紧你们对人类小孩都比较……不一样?”
“因为我族没有幼崽吧,这玩意儿还挺有意思的,起码比你们顺眼多了。”
沙玄说着,不忘踩那些“大人”们一脚。
“哦。”冯见易拉着沙玄状若无意地闲聊起来:“那按照你们的寿命论,人类的年岁对你们岂不是转瞬的事?”
“不完全是。”
“嗯?”冯见易有些好奇,沙玄却不再多说了。
“好吧,那你……会忘记很久以前发生的事吗?”
“多久?”
“十来年吧。”
“倒是不容易,除非不怎么重要……喂,你是不是又在套我话!”
冯见易笑着举起手作投降状,一副无辜的样子。
沙玄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来气,骂骂咧咧地控诉人类之奸诈。
……
赛独垂眸。
望着面前语气卑微的人类,高傲的血液里泛起些不舒服的意味。他依稀能够读懂晏年霜究竟在担心什么,叹口气,终于还是低声解释。
“潜入噩梦之渊是当下最有用的方法了。确实哪只恶魔都能假装被抓潜进去,然后呢?你知道的,潜入其实是最简单的一步,我们需要的是信息,而我在噩梦之渊待了七年。”
晏年霜手指微颤。
“噩梦之渊是一座巨大的、属于恶魔的墓穴,我太了解那里了,也深知其中凶险。做这件事的恶魔需要强大,也需要智慧。去的应该是我,也只能是我。”
赛独在此刻显现出了恶魔之主的獠牙,他眉目倨傲,声音冷静又无情。
“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噩梦之渊必须尽快覆灭,”他说着,声音低下去:“我有种预感,这也许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晏年霜没吭声,赛独看不见他的脸,一时也无法觉察他的心绪。
“你相信我,我不会死。而且这是我的使命,你明白……”
“我明白。”
晏年霜打断了他的话,直起身将他抱进怀里。
“我知道的。”
十七年前就知道了,那个高于一切甚至于生命的使命。
他侧首埋在赛独的颈侧,反对的话说不出半句:“哥哥……”
他怎么拒绝,怎么阻碍?
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凌迟他的灵魂。
晏年霜轻轻蹭蹭赛独的脖颈,眼底的厌倦翻涌,却无人觉察。
这事最终还是这么定下了。
程黎心底里有些佩服这位恶魔之主,他不像人类的高位者一样需要维护,反而总是冲在最前的那个,坚定地守护着自己的族人。
本来就喜欢这个种族,现在更爱了。
反观晏年霜。
那天赛独哄人哄得很快,起初他们还想着是这两位的“感情”可能没那么深厚,晏年霜能够理性地看待这件事。
后来发现不是。
晏年霜并没有被哄好,只是遭罪的不会是赛独。
行动方案数不清多少次被驳回,程黎快崩溃了。
“噩梦之渊的资料都快被我翻烂了!”
纸张边缘在频繁的翻动下起了毛边,还没好好缓缓,又再次被翻开。
“漏洞,漏洞,我现在看我方案哪里都是漏洞!”手下疯狂吐槽。
“可偏偏晏先生说的有道理。”另一个人幽幽地道。
“哎,”程黎叹口气:“这确实是……不能出错的事。”
她摸摸手下的脑袋:“今天先下班吧,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打起精神来继续干。”
“那您?”
程黎笑了笑:“我再看看,你们先走吧。”
“好嘞,头儿你太辛苦啦~”
程黎踹过去一脚:“瞎喊什么!演电视剧呢?”
几个人笑嘻嘻地走了。
办公室安静下来,程黎低头看着密密麻麻写着标注的策划案,无声地叹息了一声。
她才算不上辛苦呢。
最近冯见易不在,没人帮着管理暮启,晏年霜那边的工作压力大了一些,偏偏他还要分出精力来管联盟的事。
已经能在晏年霜身上看出疲惫的影子了。
这是过去没有过的。
可也许是人类女性的心思更敏感,程黎觉得晏年霜身上的疲惫感似乎不是因为工作,具体的说不清。
就像是……就像是……
她捏捏鼻梁。
想不出来。
余下的时间不多了,她收拾掉乱七八糟的想法,继续伏案在办公桌前。
暂时顶替冯见易工作的人是赛独。
他会的东西不多,工作也只是挂个名,自知帮不了什么忙,一直在办公室待着也无聊,便悄悄溜到茶水间划水。
这是个好地方。
这可是里的着名情报地,没想到暮启也没有免俗。
赛独习惯性的缩在角落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奶茶,他今天用来伪装的裙子和暮启的装修有点撞色了,加上他有意识地缩小存在感,后来的人压根没发现茶水间里还有人在。
大概有两三个人走进来。
“今天忙死了,这快下班的点我们才有空过来喝杯水。”
“冯助休假了嘛,晏先生又刚刚病好回来,忙点正常。”
几人趁着休息在茶水间闲聊起来,其中一个男生说道:“哎,咱们部门那个从分公司调过来那个女的,怎么一来就顶冯助的工作啊?”
赛独眼睛微微亮起来。
出现了!
八卦!
虽然主角是自己,赛独丝毫不介意,饶有兴趣地听起来。
另一道女声回他:“能从分公司调过来,说不定人家能力突出呢?”
“那不见得,今天晏总都忙成什么样了?”
“害,冯助不在,随便找个人顶上去呗。”
“那大可以找工作熟练一点的人啊,找这么个新人,还打扮得……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很难不怀疑这其中有点裙带关系。”
女声显然不赞同:“你有病吧,随便乱揣测?你晚上趴他们床底了?”
“不是你急什么?我就表达一下我的想法,我不信你没这样想过。”
“骂你两句不是我急了,是你欠骂,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是恶臭思想?”
眼看着两人吵起来,第三个女声柔声开劝:“你们别吵起来啊,我觉得他的猜测也不是没有可能……朋友间聊一下八卦嘛……”
“他现在都这么说,你信不信他还会和别人这么说?谣言就是这么来的。”女声顿了顿,突然大了点:“你不会也这么想吧?我看你是脑子坏了!”
赛独饶有兴致地看着人类的争吵。
他分析了半天,勉强得出三人的关系。
三人看起来很熟悉,最开始开口的女生好像看那个男生并不顺眼,只是跟另一个女生更要好一些;而另一个女生和那个男生似乎是情侣,一直在替男生找补。
大概是,闺蜜和情侣的灾难结构?
赛独并不因为话题中心是对自己的揣测而生气——这完全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只是有点理解人类爱吃瓜的心情了,他甚至觉得嘴里有些寂寞,想吃点零食。
争吵越发激烈,先发言的女生口才极好,字字珠玑,赛独看得入了神,没注意到奶茶见了底,吸管中的空气与液体对流发生呼啦啦的声音,一下子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赛独有点懊恼,笑眯眯地道:“不用管我啊,你们继续。”
话题主人就在旁边,这谁继续得下去?
赛独无趣地撇撇嘴,从角落里站起身走过去。
裙摆在空气中摇曳,遮盖成暗色的狭长眼眸自带三分媚,偏偏眉宇间又有几分雌雄莫辨的英气,哪怕没什么情绪都让人不自觉陷入其中。
三人被这流动的美色晃了一下,回过神后的表情非常尴尬,那男生磕磕绊绊地找补:“我们就是……瞎聊,你别当真。”
旁边的女生翻了个白眼。
赛独下巴微扬,“嗯”了一声,随即看向另一个女生,问:“你跟他是情侣啊?”
令人意外的是,那女生红着脸摇了摇头。
“嗯?”赛独挑挑眉,转头看了看那个男生,神情颇有些疑惑:“公司里有晏年霜这样的,再不济还有冯助,这个……”,他的眼神将男生从头到脚扫了几遍。赛独认为人类的审美和恶魔还是基本一致的,难道有些人不一样?
他稍稍“啧”了一声以示不解,男生却觉得自己被阴阳到了,有些怒地问:“你什么意思?”
赛独懒得理他,只是拍拍脸红女孩儿的肩膀,道:“提升一下眼光吧。”
说罢,他也没管几人的反应,转身离开了茶水间。
赛独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晏年霜依旧在忙。
宽大的办公桌闪烁着好几道屏幕,上面都是他看不懂的文字与表格。赛独走得近了点,才注意到其中有一道屏幕上显示的是楼里其他地方的监控。
“你还得负责这个?”他有些讶异。
晏年霜摇了摇头:“你出去之后,我让人接过来的。”
“看我?”
“嗯。”
“有什么好看的。”赛独嘟囔着,走到沙发边准备坐下,晏年霜却对他招了招手:“过来一下。”
赛独依言走过去:“什么事?”
“坐这里。”
“这哪有……”赛独瞄了瞄晏年霜的腿。
难道是要我坐这里?哎呦人类好黏糊……
熟料晏年霜按了下办公桌旁边的一个按钮,桌侧非常丝滑地弹出了一张椅子,自动滑到了他脚边。
赛独:……
好,高科技。
他好奇地摸了摸桌子,又摸了摸椅子,研究了好一会儿,才扭头问晏年霜:“叫我过来干什么?”
晏年霜却只是捉了他的手腕握在手心:“在这里陪我会儿。”
“你不忙么?”
“还好。”
“还好?你都快忙脱发了。”
晏年霜:……
他的拇指揉按着赛独略微突出的尺骨:“哥哥会不喜欢吗?”
赛独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眼里沁出点泪水:“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人类就是会掉头发——你小时候也掉。”
晏年霜抬手抹掉他眼角的泪:“困了就睡会。”
“不困,就是有点无聊……哎你快工作吧,一会儿早点回家。”
晏年霜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明显的笑,轻轻嗯了一声,转向屏幕进行忙起来,却没松开赛独的手腕。
赛独看出他的笑意,心情也不错,这几天人类好像总是不太高兴,现下终于缓和了些,因此也由着他牵。
好歹也是看过不少当代网文,人类的文字赛独基本认识,虽然对于那些满是专业文字的报表看不懂,但联盟相关的东西赛独多少能理解一些,此时又是下班时间,没什么人会进来,赛独干脆就帮起了忙。
嘴上说着不困,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没多久赛独就睡着了。
迷蒙间他能感受到眼前的灯光暗了,微凉的气息覆下来将他笼罩,可是动作过于轻柔,不足以惊扰睡眠。
只是叫人可惜,恶魔似乎没有梦境。
赛独在晏年霜怀里醒过来,他有些没反应过来,从晏年霜怀里探出头左右看了看,那把自己坐的椅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回去。落地窗上不再是投射的虚拟景象,而是实打实的城市夜景。
他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人类轻轻地拉在掌心。
头顶传来像是笑声的气息,赛独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怎么把我挪过来了?”
“想抱着你。”
赛独小小地舒展了一下身体,问:“我睡了很久吗?”
晏年霜揽了揽他的腰:“不久,只是天黑得有些快。”
“你还没忙完吗?”
“还差一些。”
当人类的老大真是辛苦。
赛独想着。
他想要起身,却被晏年霜拉着没法动:“再抱会儿吧。”
不是商量的语气,但赛独也乐意顺着他,懒洋洋地缩了回去。
也许是要忙的东西剩不下多少了,晏年霜看起来很悠闲,也很享受把赛独抱在怀里的感觉,半点没有急着下班的意思。
办公室里的灯调亮了点,这在仍旧灯火通明的暮启大楼里也没显得突兀。
赛独打开终端上网,又开始研究那些网络文学。
“你好像总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赛独习惯了,也没有了被抓包的羞耻:“很有意思啊。”
“我以为你会很讨厌人类相关的所有东西。”
“那我现在就不会躺在这儿了。”赛独慢悠悠地说。
晏年霜低下头。
赛独的脑袋靠在他左侧的锁骨上,黑色的假发被挤得有些乱。
“头发可以摘吗?”
“不可以,特别难戴。”
“嗯。”
晏年霜应了声,帮他理了理发丝,低头吻在他的耳侧。
赛独没什么反应,面对终端看得专注。
亲吻爱人这件事会上瘾,就像裂了口的河堤。
温热的吻陆陆续续落下来,搅得赛独有些不得安生。他抬手抵住晏年霜的下巴:“干什么?你不工作了?”
晏年霜的头低下来,鼻尖抵在他的颈侧,声音略显模糊:“休息一下。”
温热潮湿的气息喷洒在皮肤上,很痒,赛独耸起了肩膀。
下一秒,他就被咬了一口。
赛独生气了。
他毫不留情地咬了回去,可无奈受到姿势的限制,那两个圆圆的小坑最后只落在了晏年霜的下巴和脸颊上。
他收回尖牙,凶凶地盯着晏年霜:“你以为我不会咬你是不……”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又被咬了一口。
“我生气了!!!”
赛独用了力气,晏年霜一个没拉住,连人带椅子被掀翻在地上。
为了维持一些服务器的运行,暮启24小时都不断电,可这会儿大部分人都下了班,办公层大部分都关了灯。
在光线并不算明亮的环境里,能很明显地看出晏年霜给赛独挑的裙子的用心之处。若是在白天,那看起来就是普通的素色装扮,可在暗处隐约可看出那分明是流光溢彩的布料。
可是,暗夜时,向来只有晏年霜在赛独身边。
并不是特别强调女性特征的,就只是一条裙子而已,衬托主人的身型,在大幅度的动作下像一朵飘摇闪烁的花。
他的。
晏年霜不觉得疼痛,哪怕恶魔的尖牙失了控制穿透他的皮肤,他只感觉到自己抱了赛独满怀。
甚至于,他在为恶魔的啃咬而感到兴奋。
那足以撕碎人类脖颈的尖牙在他的肩头,他紧紧地盯着赛独的唇,期盼着他咬得深一点、再深一点。
可是赛独没有。
赛独对总是胡闹的孩子小施惩戒,在伤口渗出的血液中嗅到自己的气息,又心软软地住了口,抬头却看到满眼期待。
“为什么停了?”
赛独:???
我不是在奖励你吧?
他无语地把晏年霜的衣服拉好,就这么骑在他肚子上:“我真是搞不懂你。”
“是吗?”晏年霜却笑起来,压低了声音喊他:“哥哥你问我啊。”
“你问我,不就懂了么。”
“好吧,”赛独妥协:“那你到底想干嘛?”
“可以咬我吗?”
“啊?咬?”赛独愣了一下,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此时算得上暧昧,他们也并不清白,赛独自然而然地想岔了。
不怪他,怪人类语言总是富含各种歧义,偏偏他饱读各种人类文学。
“嗯。”
“也……行。”赛独倒是不介意这个。
他有不同的羞耻观,但现在也算是扮上了人类,在办公室做这种事还挺刺激。
刚刚拉好的衣服又被拽开了。
啃咬之际,赛独看着衣衫不整的人类,看着他略微恍惚的眼眸,突然就有点明白为什么晏年霜这方面的瘾那边大了。
咬人好像确实很快乐。
起初晏年霜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赛独越来越往下、越来越往下,他才意识到不对。
赛独扒拉他裤子的手被拦住,疑惑抬头。
“嗯?”他牙都收好了。
晏年霜浅浅叹息一声:“不是。”
“不是?”赛独毫不留情地摸了把,感受到硬热的触感后面露质疑:不是?
晏年霜:……
他没解释,伸手捧过赛独的脸,低头轻轻吸吮他的嘴唇,低声换了个说辞:“不用。”
赛独的双手落在了办公桌上,那些本来显示资料的终端显示器尽数关闭,桌面上干干净净,甚至滑得赛独有些撑不住,一下一下地被顶得往前滑。
本来盛开在小腿处的裙摆被推到了腰上,后背的拉链被拉下,又更多的花儿开在了背上。
肩胛骨敏感,偏偏晏年霜爱咬,赛独被惹得沁出泪,偏偏收着翅膀更难受,晏年霜哄着他,黑色的骨翼在背后成型,可没等赛独松口气,晏年霜又变本加厉地欺负上了。
赛独忍不住漏了几声啜泣,晏年霜轻轻按住他的唇,食指指节陷入齿间,极快又深地撞着他:“哥哥,不要出声,有人怎么办?”
赛独咬他的手,声音含糊又断续:“你……呃……嗯啊……现在……知道慌了?”
晏年霜只是专注地凝视着他:“没有人可以看见哥哥这个样子。”
许是受了点人类伦理的影响,赛独突然觉得哥哥这两个字在此刻说并不合适,他只能道:“别……嗯……别叫这个。”
“为什么?”晏年霜歪了歪头。
“那叫什么?”
他想了想,笑了一声,伏在赛独耳边喊:“主人?”
说着,他狠狠地顶了一下!
“嗯啊!”
这一下太要命,赛独的小腹处传来剧烈的酸麻感,浑身没了力气,软软地只能靠晏年霜抱着。
但晏年霜没放过他,他的另一只手扶住赛独的小腹,随着一次次的挺动按向自己,这使赛独有种要被凿穿的错乱感。
晏年霜还在更换称呼,几经周折,又回到那声“哥哥”。
每喊一声就是一记深顶,让赛独几乎要失去呼吸。
酸麻的快感聚集到了顶峰,赛独终于承受不住,在绵长的呻吟中失去了数分钟的意识。
“哥哥?”
在这样的呼唤中意识回笼,赛独大口喘息着,发着高潮后的颤抖。
他发现自己坐在了桌上,晏年霜正低头看他的阴茎。
“哥哥,你刚刚高潮了,没有射。”
赛独没力气说话,他想着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在人类中有个专业词汇,叫干性高潮。
却不知道晏年霜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他的手覆上赛独的阴茎:“我帮你吧。”
“……什么?”
晏年霜吻吻他泛红的眼角,声音带了点笑意:“我给你咬。”
在赛独反应过来之前,晏年霜低下头,含住了他半硬的性器。
赛独脑袋翁地一下响了起来。
性器被温热的口腔包裹,很快就又硬了起来。
晏年霜神情专注地含着他吞吐,离得太近了,赛独甚至能感觉到垂落的头发扫过小腹,很痒。
他下意识抬手按住晏年霜的肩,腿缩了起来:“不……”
可晏年霜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强行分开他的双腿。
极具侵略性、野兽一样的眼神。
这一眼看得赛独腰眼泛起酸意。
他也渐渐从陌生的感觉中回过神,抓着晏年霜的头发配合着他的节奏一下一下地挺腰。
俩人都有够生疏,但渐渐地,晏年霜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深喉,赛独爽得头皮发麻,很快就招架不住地射了出来。
精液被尽数咽下,晏年霜呛咳了两声,抬起头同仍在恍惚中的赛独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一吻结束,赛独把脑袋搭在晏年霜肩上喘息。
他的耳朵就贴着晏年霜的脖子,那快速剧烈的心跳声就这样传进他脑子里。
“你刚刚害羞了。”赛独说。
晏年霜略微顿了顿,冷静地否定:“没有。”
“呵,”赛独才不惯着他,抬起脑袋,用手捏他的耳垂:“你知道你的耳朵现在还是红的吗?”
说着,赛独自己都觉得稀奇:“你居然会害羞啊。”
晏年霜淡淡嗯了声:“我第一次做这个。”
“这样啊,”赛独起了调侃的心思,后仰了一点,微垂眼看他:“第一次怎么了?”
晏年霜静静看着他,突然挑了挑眉:“试试。”
赛独警觉:“试什么?”
晏年霜手上一用力,将赛独抱了起来:“试试看,你会不会害羞。”
这一晚上他们没能回家去。
于是那些风言风语在公司里传得更甚。
人类的本质是八卦,恶意的,纯粹好奇的,不可置信的,意味不明的揣测、打探成为一种娱乐方式。冯见易休假回来的时候,晏年霜和赛独的事已经快连保安都知道了。
冯见易:……
那可不能让那边知道,不然又要闹。
但两位当事人丝毫没在意,依旧卿卿我我。
当然他们自己没觉得他们有多亲密。
冯见易于是劝:“晏先生,最近公司风气不太好。”
晏年霜没什么表情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冯见易:“他们都在传您和……的事情。”
晏年霜嗯了一声,问他:“有事吗?”
冯见易:……
我说的不是废话啊!
他想给他分析桃色新闻同他个人人设有多大的反差、这样的议论对于一个企业家来说会产生怎样的负面效果、暮启如果出问题对于他们之后对抗由权贵所支持的噩梦之渊有多困难,可他抬头看见晏年霜冷淡的神色,又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说实话晏年霜不是什么不理智的人。
他能把暮启做成科技行业的巨头就绝不可能是没脑子的。
他只是不在乎。
不在乎人类的评价,更不在乎暮启的未来。
这样的桃色绯闻短时间对暮启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在他们与噩梦之渊撕开表面平和的当口,在充满风险的未来面前,他只是想和自己唯一在乎的人纵享乐趣。
冯见易觉得,自从恶魔之主回归后,晏年霜变了很多,这份改变万分合理,让人觉得晏年霜终于像一个人类,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类。
但这份变化含有理智的任性,晏年霜就好像是踩着事情破败的边缘,怠惰地完成着任务。
硬要冯见易比喻的话,就有点像他做清醒梦的时候,一边肆意妄为,一边不触犯潜意识的规则维持着美梦。
冯见易没必要劝他。
另一边的赛独就更不在意这个事儿了。
一方面人类的评价还不足以入恶魔的眼,另一方面人类的恶意对于恶魔来说可听得太多了。
就像人类不会在意蚂蚁的喜怒哀乐。
冯见易没再多说,他将手中的文件递过去,话题转到了工作上。
傍晚的时候,晏年霜开车仔着赛独回家。
这是近日来一个难得下班准时的日子,今天路上的车辆很多,他们常走的那条路堵得厉害,于是晏年霜开着车稍微绕了绕。
半空中道路交错,往上的云层很薄,远处霞光铺了漫天,赛独望着车窗外,眸色与景色相融。忽然,他注意到桥下一片广阔的地界上闪烁着五颜六色光芒。
“那是什么地方?”赛独扒着车窗往外看:“好多人类。”
车里的智能助手回答了他:“是游乐园,人类获得快乐的地方。今天是人类小孩的节日。”
快乐?
赛独心里念了念这两个字,大致地回忆了一下节日的意思,想了想,问晏年霜:“我们不去吗?”
晏年霜手指点了点方向盘:“你想去?”
赛独有些疑惑:“不是节日吗?你不需要庆祝吗?”
晏年霜顿了一下,重复了一遍:“人类小孩的节日。”
赛独哦了一声:“所以,你不过吗?”
车辆在下一个路口换了个方向。
游乐园的大门上是色彩丰富的卡通人物全息投影,门口一个机甲模型一样的机器发出了震耳欲聋又极富动感的乐声,动作僵硬地变换着各种帅气的姿势。
四周全是兴奋尖叫着跑来跑去的小孩子,再大的乐声依旧盖不住吵嚷。赛独从没到过人类这么多的地方,有些不适应地捂了捂耳朵。
晏年霜握住他的手:“不舒服就回去。”
“这有什么不舒服的?”赛独放下手,有些好奇地去摸眼前的投影,用从人类那里学来的话搪塞他:“来都来了。”
晏年霜:……
游乐园里除了小孩和家长,还有不少小情侣,所以扮着女装的赛独和晏年霜在其中完全不违和。
人实在多,赛独又总是好奇地到处窜,回头总是第一时间看不到晏年霜,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伸手去拉住晏年霜,学着其他小情侣同他十指相扣,骄矜的扬眉:“拉好。”
晏年霜有些愣神,他低头看着两人相扣的手指,顺着人流被赛独牵着走。
他们都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赛独从前都是哪里人多就不去哪里,游乐园这种热闹的地方他连方圆百里都不沾,晏年霜更是一个从来不关注这些娱乐的人。
跟着人群玩了几个项目之后,他们看着彼此,眼中都流露出一丝茫然。
这地方……乐趣在哪?
晏年霜还好一点,赛独是实打实的不理解,人少一点的角落里,他抬头看着过山车轨道:“飞的还没沙玄快……他们为什么那么兴奋?”
“哪怕掌握了一些空间魔法,对于人来说,这种速度和高度是很新奇的。”
“但你一点新奇的感觉也没有啊。”
晏年霜微妙地停顿了一下,道:“我习惯了。”
赛独对上他的眼睛,脑海里突然闪过从前自己提着尚且年幼的小晏年霜在天上乱飞的画面。
恶魔的记忆力并不好,但他仍旧记得那时候脖子上的束环电得他灵魂里都泛起疼意,可他看着小晏年霜惊慌失措地抱着他的手臂,乐得哈哈大笑。
小晏年霜听着他的笑声,哪怕依旧很惊恐,但也咯咯咯地跟着笑起来。
赛独转身靠着栏杆,望向远处热闹的人群,这处角落好像被隔绝开了,欢乐的氛围止步在外。
“为什么人类小孩要来这里庆祝节日?”
“人类喜欢色彩艳丽的,新奇的东西,这让他们觉得快乐,尤其是小孩。”晏年霜垂眸:“快乐对于人类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东西?”
“嗯。”
恶魔不是会被情绪感染的生物,这个种族背负着天然的诅咒,喜悦、幸福这些人类心中好的情绪对他们来说转瞬即逝,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冷漠的。
后来人类赋予了他们仇恨。
夜幕降临,游乐场亮起了彩灯。
远处一座高高的城堡吸引了赛独的注意,他率先打破了沉默,拉起晏年霜。
“走,过去看看。”
走到近处,他们才发现这是个人气相当高的项目。
城堡整体为暗色调,纵然装饰了各式彩灯仍旧显得相当阴森,几只仿生蝙蝠倒挂在屋檐上,偶尔扑棱棱地飞起来,激起一阵孩童的尖叫。
听起来兴奋又恐惧。
“梦魇……城堡?”
门口立了个石碑,上面的字体设计得极其夸张,赛独蹲在那看了好半天才认出来。
两人卓越的形象在人群中其实相当显眼,工作人员见他们在门口看了好半天,便走过来推荐:“两位要体验一下吗?今天是恶魔限定主题哦。”
赛独:……
什么?什么主题?
他抬起眼,看到工作人员的装扮,一阵沉默。
工作人员头上的犄角发箍闪着红色的光芒,她笑容亲和地道:“梦魇城堡的主题每天都会更换,恶魔主题是最受欢迎的呢!”
一时间没人回她。
晏年霜周身气质向来都是生人勿进的,工作人员眨眨眼,看向了似乎更温和一些的赛独:“小姐姐要不要和男朋友一……起……”
好高的小姐姐!
不过她很快反应了过来:“而且今天是节日,成功走出城堡的游客有小礼物哦!”
赛独看见走出来的小孩子兴高采烈地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装饰华丽的气球,开心地围着家长转圈。
于是他拉过晏年霜的手,道:“我们进去玩一下吧。”
晏年霜从不会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