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一个 代表明,一个 代表蒙,是我们两个名字的缩写,当初我特地找工匠刻上去的。do you understand?”
虽然没听懂后面那句洋话,但前面的几句众人都听清楚了,一时间看向何青青的眼神颇为异样。何青青脸颊火辣辣地发烫,如同被人当众扇了几巴掌,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躲在暗处的何月明见到这一幕,哑然失笑,心中畅快,几乎想要跳出去亲自己这个好闺蜜一口,实在太霸气太得劲了。
吴蒙蒙似乎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下意识转头查看,突然眼睛一亮。何月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徐步青正顺着不远处的走廊快步向外走去。
吴蒙蒙立刻拂了把大波浪秀发,快步走过去,热情洋溢地打招呼,“徐大哥,好久不见!”
徐步青脚下步伐不停,对着她淡淡点了个头,完全没有任何想要聊天的意思,吴蒙蒙却毫不介意,主动凑上去找话题,“太好了,你也待不下去了啊,我也是。这地方越来越糟心,居然还有人偷小t?明的东西,幸好被我逮到了。”
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所有的人听到。徐步青终于被她成功地吸引注意力,偏头疑问地哦了一声。
吴蒙蒙捂着嘴娇笑,朝这边投来一眼。何青青简直羞愤欲死,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纤细的手背暴起青筋,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面前的场合。幸好这时三姨太在丫鬟的带领下赶了过来,了解事情的原委后轻飘飘地以一句小孩子不懂事应付过去,众人也识趣地顺着台阶下,总算在明面上将这件事揭过。
何月明刚才本来想要找到徐步青说出真相,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显然并不合适。等到面前这一群人走远后,秦妈妈才从假山后钻出来,一脸后怕。她这颗老心脏哦,今天起起落落,从没这么担惊受怕过,刚才面对徐步青的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会没命。
秦妈妈惊魂未定地问,“岳道长,您还没找着那什么,阵,阵眼吗?”
何月明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摇摇头,“还没找着,想不到对方道行如此深厚。”
秦妈妈紧张地直搓手,又问那怎么办?
何月明沉吟片刻,直言道暂时毫无办法,自己需要先回去研究一下,改日大家再从长计议。秦妈妈赶紧点头称是,眼看着出阁宴接近尾声,宾客们纷纷离去,若岳道长继续留在何宅,要是被发现,五姨太最多落顿罚,自己可免不了皮肉之苦。
等到将何月明送出府后,秦妈妈总算松了口气。晚上私底下告诉五姨太。五姨太得知后,心有不甘,却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暂时忍耐着,内心将三姨太骂了个狗血淋头。
何月明估计徐步青离开何宅后会直接回城外的军营,本想打个车过去找人,但一来天色已晚,天空淅淅沥沥地开始下雨,司机听到那么远都不愿意去;二来何月明也十分疲倦,丛山深又嚷嚷着饿得很,索性回屋休息一夜,想好说词明天再去。
谁知当天晚上发生了件大事,城外猛然炮火连天,轰隆声不绝于耳,整个古城地面都在微微震动,不知这次又是哪个军阀突袭打了过来。老百姓们早就习以为常——有战场杀神徐步青在这儿镇着,安和古城坚不可摧。
这仗一打便打了半个多月。城门一直紧锁,根本没有出去的可能。何月明只能老老实实在城里呆着,期间又找机会进了何府几次,仍是毫无发现。
又过了段时间,眼看就要在炮火声中过年时,城外突然传来好消息。前来挑衅的军阀被打败,向西逃窜。城内百姓欢声一片,热情高涨,自发筹备了不少新鲜的鸡鸭猪肉和水果出城去酬劳大军。何月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主动请缨一道前去。
等到了军队驻扎的地方,军需官出来接待的众人,笑着说了些感谢大家支持的话。何月明难掩兴奋之情,忍不住东张西望,还引来了旁边卫兵的怀疑,盯着她看了好几眼。何月明装出一副未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模样,故意笑着大声说,“怎么不见我们的大英雄徐步青将军?”
军需官微微皱了皱眉,笑道,“少将受了伤,目前不方便见人。”
何月明闻言一颗心立刻提到胸口,虽知战场上刀枪无眼,徐步青又身先士卒,受伤简直跟家常便饭一般,但她每次见到还是会忍不住担心,赶紧追问,“他受伤了?伤在哪里?伤得重不重?”
这句话问得委实过于亲密详细,不止军需官,其他人也都奇怪地看向她。何月明马上反应过来,挤出一个笑,掩饰道徐少将曾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所以难免格外关心。慰问队伍中有不少人知道何月明差点被地痞彪哥杀了的事情,恍然大悟,总算将这句话圆了过去。
军需官说,“没什么,养几天便好了,大家不用担心。”
众人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接下来便是与军需官一起清点犒劳的物品。中途何月明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溜走,一路避开哨兵耳目,来到了司令部的楼下。
这地方她以前来过,因此格外轻车熟路。司令部是一栋老式的川西民居,三层楼,大约有七八个哨兵在四周守着。想要硬闯进去是不可能的,何月明又想不到什么好借口——毕竟不是以前的何家大小姐,刷脸就可以直接进入。如今顶着岳道长这张普通老百姓的脸,恐怕一接近就会被抓起来当做奸细审问。
何月明悄悄绕到司令部后面,这里也有两个哨兵守卫。她借着树木的遮挡看向司令部的最高层,其中一间就是徐步青的休息间。
何月明估摸了下高度和距离,对丛山深说,“你能带我爬上去吗?”
丛山深懒洋洋道,“看不起谁呢,这点高度小意思。”
何月明心中有了底,先制造出声响引开哨兵注意力。乘着两个哨兵走开查看的瞬间,左手一抬,极细韧的藤丝射出,无声无息地搭在了三楼房间的窗台上,紧接着丛山深发力,何月明身子被藤线拉得飞起,嗖的一声便到了窗台上,整个过程极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窗户是从里面紧锁着的。何月明有如壁虎一般贴在窗台外的墙壁上,心情紧张——现在正是大白天,光线明亮,底下巡逻的两个哨兵没有发现异常,又走了回来。此时只要他们一抬头,何月明便会暴露无遗。
好在丛山深的藤线很快顺着窗户缝隙探了进去,从里面打开了窗子,何月明赶紧跳进房间中。
一进入房间,何月明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房间太整洁了。照理说受了伤,房间里即使没有血腥味,也应该有股子药味,可是偏偏这些气味都没有。床子的被子叠得方方正正跟个豆腐干似的,不像是一个养伤的病人房间。
莫非大哥还在带病工作?
何月明脑海里浮出这个念头,谨慎地将房门打开一条缝,向外望去。谁知偏偏不巧,外面恰好一个巡逻的哨兵走过,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哨兵反应过来,立马就要出声拔枪,何月明眼疾手快,捂住对方嘴巴一把将他拉了进来,关上门,然后闪电般夺过对方手中的枪抵在太阳穴上。
“想活命的话就别出声!”
何月明低声要挟道。
哨兵惊怒地看着面前这个小个子男人,明明看着身形单薄,比自己矮了两个头有余,没想到力气却这么大,刚才自己几乎无从挣扎就被压制住了。
何月明问,“徐大——咳咳,徐步青呢?他人在哪里?”
哨兵双目闪烁,显然知道答案,却仍咬紧牙关道,“我不知道。”
他明知道自己如果不交代徐少将的下落,可能会被杀死,但依然没有选择背叛。何月明懊恼之余又替大哥的治军有方感到欣慰。只是照这样下去,只是白白浪费了时间,还暴露了自己的样子,怎么办?
丛山深嗤笑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他说这句话时并非通过跟何月明的脑电波交流,而是直接出声。哨兵一下子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左右张望,想找出房间里哪里还藏着一个男人。紧接着下一秒,他就看见了诡异的一幕:
一条细细的怪异藤蔓从何月明的手腕上钻出,藤蔓顶部有两只细长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画面真是说不出的诡谲,平常连做梦都梦不到这一幕。
哨兵惊骇难言,视线难以脱离藤蔓的眼睛,渐渐感到意识混沌,耳畔有个声音在问自己徐步青的情况,他浑浑噩噩地都交代了。
原来敌军溃败逃走后,徐步青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趁着这股劲头,点了只精锐的队伍趁机偷袭驻扎在南边的另外一支军阀,胡大帅的队伍。胡大帅一直对安和城野心勃勃,志在必得,三不五时过来骚扰一番。这次对战的黄老五军队就是被他煽风点火怂恿过来的,为的是坐收渔人之利。谁知早被徐步青看穿,索性乘胜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让胡大帅好好长点记性。
得知徐步青没受伤,何月明松了口气,只是今天看来要无功而返,只能改天再找机会见徐步青,跟他说明真相。
丛山深对着哨兵说,“得了,你可以滚啦,记住今天你什么都没看见。”
他抹掉哨兵的记忆,缩回何月明的手腕。何月明第一次见识到丛山深还有这种能力,又惊讶又佩服,突然想到什么,问他,“你既然有这一招,咱们刚才明明可以在外面直接找个人问清楚啊。”
丛山深嫌弃道,“这招耗费精力,用一次我要休息半天。吃人倒是可以很快补充能量,问题是你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