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心猿意马(2 / 2)
“可是你的想法呢?你有一五一十地告诉过我吗?我知道你根本不爱我,就算你怎么否认我也不会相信的,因为我看过你对她的样子,跟对我完全不一样。”
“既然你那么笃定,又何必纠结。”
童婳浑身一愣,没听到想听的话,紧抿着嘴说不出话。
“别再用你的主观想法随意揣度我。”陆焰站起身脱离她的拉拽,垂着眼帘,“朋友介绍了一家婚姻咨询所,你明天要是没事,跟我去一趟。”
……
童婳自知完全说不过他,不过这回,她没有认错,也不打算认错,更不打算接受他的什么所谓“婚姻咨询”的荒谬提议。
她火速站起来,裹紧温静的羊绒大衣,收了收眼泪,撇下他,毫无留恋地朝屋内走去,“冷,我要进屋了。”
温静在屋内等待二十来分钟,就见二人一前一后走过客厅,前后朝二楼的卧室走去。
亮堂灯光的辉映下,温静这才真正看清男人俊秀的容颜,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气质非凡。
童婳踩着咯噔咯噔的鞋跟,不远不近地跟在男人身后,注意到温静的注视,悄悄给小助理回了个俏皮无声的k。
过楼梯转角时,在男人余光范围,童婳迅速掉下微微上扬的嘴角,重回一本正经。
回到房间,童婳脱了大衣随手扔到椅子,问陆焰:“你吃过饭没?”
“飞机上吃过了。”
陆焰将她的衣服取走,拿去衣帽间挂着。
陆焰没有洁癖,却有强迫症的习惯,特点之一就是不容许东西乱摆乱放,有时他的书桌不过偶尔放一下她的水杯,下一秒就被男人移走,又或者她在车里辛辛苦苦布置的装饰,第二天必定被他取下,理由是影响驾驶安全。
比如刚进屋,他便没怎么闲下来。
取下包里的几件衣物、电脑和日用品,分别放置衣柜,卫生间后,环顾四周,着手收拾她凌乱的化妆桌,以及衣帽间扔的到处都是的睡裙和浴帽。
“这么久没联系,”望着男人闲不下来的背影,童婳早已司空见惯,甩掉鞋在床上滚了两圈,抱住绒布玩偶,冷不丁撒娇,“你想我了么?”
他沉默着进到浴室,再次出来时下身裹着她的粉色浴巾,仍旧缄默不语。
童婳眼神有些不满,“你别老是用我浴巾,我跟你很熟吗?”
工作性质的原因,男人从不防晒,常年累月的日光照耀下拥有一身小麦色肌肤,加之平时精于锻炼,肩宽腿长,拥有着完美的八块腹肌,人鱼线和矫健身姿。
“新的在哪?”他随手取下浴巾。
她随意瞟了一眼,表情不自在,“自己去衣柜找。”
童婳看着高挑且健硕的背影,不死心地追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想没想我?”
“为什么不理我?”
这闷雷没什么反应,应该是怒气未消,指不定何时又要训她,童婳扑通一声从床上跪坐起来,机智的先发制人:“不想可以直说,冷暴力算什么。”
陆焰用她的头巾擦了擦头,男人头发短,发丝细密,擦了几圈就干的差不多,他向她投去目光,“那你想我了?”
“当然。”童婳对上他双眸。
“那为什么不接电话?”
果然,又来了。童婳倒吸一气,知道他小心眼,没想到这么小心眼,“还不是因为你气我。再说,我不想接就不接。”
他背对着她坐下,洁白柔软的床单陷进好几厘米,背影光洁细腻,脊背节骨分明,人却再次寂静无声,似乎是无话可说。
这男人总是无声胜有声,猜不透的深沉,讲直白点,太装了。
童婳等不住,无聊地用手指戳了他一戳。好半响,他才再次出声。
“外祖母走了。”
童婳呆了一下,脑海反复回响着他的话,柔弱无骨的食指停滞在半空,“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他始终背对着她,口吻不咸不淡,听不出丝毫情绪。
“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接电话了吗?”
他微微侧过头,向来犀利无比的目光,此刻深沉,克制,夹杂着无法言喻的东西。
童婳愣在原地,突然有些心烦意乱,这不是陆焰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她,或怜悯,或失望。
或讽刺。
她攥紧拳头,仰头轻声辩解,“你可以问我爸的呀,他知道我在哪。”
“他说不知道。”
“况且知道了又如何,”他顿了顿,“你们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说的对吗?”
婚姻中每一次的主动低头道歉,童婳都会觉得疲惫与不甘,哪怕是这次。
但像是条件反射,她几乎是立刻攀上男人的脊背,温热的手掌心滑过冰凉的锁骨与胸口,从身后紧紧搂住他,低声下气,“对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什么?”
“不该不接你电话。”
“还有呢?”
童婳想了会,“不该不跟你去陪太姥姥。”
“还有呢?”
童婳又安静几秒,实在想不出个具体,歪头询问:“还有什么?”
“你不该没事找事,不该旧事重提,与其每天琢磨有的没的,做好你应该做的事,也遵守好彼此的婚姻约定。”
“离婚这种事,”他转过身,反握住她的细嫩手腕,黑玻璃似的眼珠子,折射着像极了曾拍摄过的眼镜王蛇,冷血、无情,致命,仿佛下一刻就能扑咬过来,将她咬死,“是谁教你挂在嘴边的?”
童婳倏地抽回手,却被男人有力的掌心敏捷且迅速地抓住,腕骨似乎要被一股猛力捏碎。
“别再拿离婚威胁我,记住了吗?”
她委屈地抬着眼帘,目光警惕,伴随着掩盖不住的恐惧。
离婚的若干原因里,尽管人尽皆知,童婳有一点似乎不得不承认。
她害怕陆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