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 / 2)
谢必安是被晃动的床榻和细碎的呻吟吵醒的。
睁眼就看到飞红的眼角,梦里潮湿的呼喊正从那合不拢的嘴角里往外泄。见他醒了,有片刻的慌乱,却转瞬抓住了他,似乎委屈地唤一声必安。
短短一声,足够谢必安躁动抬起,和他一起抬起的,还有那绯红眼角后头的一张脸。一样沉在情欲里,一样嗓音低哑,自身后抬起来吻那眼角和鬓边潮湿的发丝,
殿下跟无救在一块儿,怎么嘴里还喊别人?
和那纤细脖颈不成比例的粗糙的手自后盘上来,强硬把那聚着汗滴的下巴掰回头,用唇舌把那些不属于他的恼人的名字堵严实。那被堵住的嘴里溢出的闷哼陡然升高了,许久再被放开的时候,那飞红的眼里已没了聚焦。
谢必安啧一声,把个被吻到晕头转向的人接过来,揽进自己怀里,
别累着殿下。
必安。。。
手抵在谢必安胸口,支撑身后的撞击。他自他怀里抬头看他,一脸的水光,要他安抚。谢必安手指穿进他发里,轻轻抓挠两下,另一只手也环着他,在他背上轻拍。却也只是环着他,没有阻止,也没加入。
范无救今日便要出发离京,不算远,二十来天也就回来。可他缠人得很,定要把未来日子里缺的先补上点。谢必安也随他去,反正接下来他独享美人,现在心情不错,于是把美人环在怀里,听他小猫一样的低哼。
范无救结束,便该走了。按理来说这时候该抱着他家殿下悄悄说些腻歪的话的,可谢必安没眼色,也没打算给他眼色,倒是用瞪着的眼睛问他怎么还不走。范无救脸涨得通红,只好把美人翻过来在他额头上落下几个吻。美人看他满腹的话说不出来憋得手足无措,忍不住笑出来,拽拽他胡子示意他凑近些,
“我都知道,不必说。早些回来。”
那边刚离开,这边就迫不及待地把早就蓄势待发的东西抵在美人小腹上。早软掉的人趴在他怀里笑,
什么醋你都吃。
嗯。
他不欲多说话,翻身上来,手探下去轻轻抚过,果然美人前后都被那个登徒子打开了,到处触手都一片湿滑。他的殿下体弱,晨起又懒散,哪儿能受得住这许多。美人察觉到他丝微不悦,缠上来问他要入哪儿?
谢必安没有偏爱,都随他的殿下高兴,于是任他的殿下把他握住,缓缓送进花间水乡。
谢必安的殿下有一朵花,曾被小心又郑重地献在他身前。他便接过来,用所有的温柔和虔诚浇灌喂养,一夜夜把它喂熟、喂开。
谢必安曾觉得他的殿下开的是昙花。娇嫩,金贵,用十二分的细致呵护,才能在深夜层层掩实的帐帷后,短暂地为他开放。那时候还不谙人事,无措却故作镇定地互相摸索和试探,那里白得像玉又软得像云,要用最温软的抚摸和亲吻灌溉,才能养得它瑟缩地开放一会儿。谢必安爱看那盛满着蜜的花朵的盛放,所以哪怕只有短短一瞬,他也情愿跪下去埋下去,用尽自己能给的,养护它盛放。
后来年岁渐长,那花儿不再青涩,倒常翻着艳丽的红粉,恣意热烈,是园中芍药。妖娜不胜引人心驰,却也浩态狂香让人不敢随意攀折。层叠的绯红再为他盛开时,谢必安明白这是不可多得的美人恩重,也是怀中赠花的情思绵绵。
就如此刻,说是赏花,芍药堆里,却坐在自己身上,嘴对着嘴哄自己陪他喝酒。葡萄汁子和玫瑰新酿,他的殿下向来懂得情致。檀口里甜腻浓香尝取完了,再分开,眼前是他夭夭红云慢启秋波,残酒一滴,凉丝丝钻进脖子里。谢必安如何舍得,紧赶着把脖子上胸口处的汁水都吮吸干了,却更渴,于是把人翻到身下。衣袂裙摆翻起云海,扫得周身许多花瓣扑簌簌落。他埋下裙里,他的殿下方才喝了许多,现下那花间蜜水都被浸淫得格外甜醉。
翦刻彤云片,开张赤霞裹。
那层层叠叠掀上去的裙摆,艳红绯粉,像极了身侧含羞半露饱满糜烂的芍药。莹白纤细的两条腿半遮着,却也已打开,挂在他腰间。熟练的摆腰蹭出粘稠的水声——方才谢必安埋在下面亲自吮出来的,现在那花儿越发熟了,兀自吐着蜜,邀他来攀折。
可他被训得好,殿下不张口他是不敢开始的。于是从下巴尖吻到胸前红豆,磨蹭的花蜜已顺着谢必安的东西往下滴,腰间两条腿终是缠紧了,哑着声催他,
必安?快点啊。
于是贯通颠倒。
那园里的芍药早被喂养得熟透了,夜深春意浓,更更是经不得碰的时候。风息微拂也好指尖轻触也好,那花儿都受不住地细碎地颤抖。可身下的动作越发收不住了,于是震得花瓣纷纷抖落,落得美人发间肩上全是红香散乱,月下更衬的肌肤华光似雪。早被解开只虚虚挂在肩上的衣衫早被落红半埋着,偶尔举起手要抱住身上的人,便又掀起袖子上落满的粉蕊黄丝,更落得自己满身。
芍药是有情的花,此刻扑簌簌抖落自身,为花间玉颜增色。谢必安伸手替他掸去过几次,可花意沉重抖落不尽,刚摘走又落了新的上来,花瓣铺陈玉体却更衬得那人熟美鲜香。于是谢必安随那落红纷飞,落在美人发丝上胸怀里。
芍药也是娇养的花,贪吃,总需许多养料疼爱供着。谢必安身前的花急欲绽放,饿极了,于是一叠声地催他,
必安。
还要。
给。殿下要多少都给。
他埋着头,一截腰被夹在美人腿里越发使力,把越发激烈的欢愉尽数往花心里喂。那花儿很快就吃得饱了,盛放时甜醉的花蜜酣畅淋漓潮涌不尽,早被捣软了身子的人颤巍巍撑起身去取酒盏,落在发间的红香随着起身纷纷跌落。谢必安看得更渴了,越发收不住的力道撞得美人又一道琼浆喷涌,摇摇晃晃泼了自己一身酒香。
啊!
早被剥开的前胸乍被泼了凉意,两颗红豆俏生生立着。月下浸着水光,像枝头新熟的樱桃,打了露水,一晃一晃地引人含进口里品尝。
玫瑰葡萄芍药,还有美人花间蜜水。一道赛一道得浓烈张扬。随蜂惹粉,趁蝶栖香,引动少年情味。那被夹在花间的可怜剑客竟一时间不知该先赏哪道芬芳,情思昏沉不管不顾,先埋下头替他舐干净满怀的酒液。酒液淋湿了美人怀间许多花瓣,沾在肌肤上,他便把一瓣瓣挨个舔舐了,再用唇齿替他捡起来。待到胸前酒香渐干,剑客抬起头,已衔了一口的绯红。层层叠叠窈窕留春,舍不得吐掉,却又急着想空出唇舌来吻他。
他看着他衔着花瓣几欲凑过来,不知怎的想起院中养的一只小犬,也曾在他为桃树剪枝时,从满地桃枝里随意衔了几枝已露了红的,眼巴巴地凑上来讨他欢喜。他想着便笑了,唇对着唇把那厚厚一叠花瓣接过来,却不曾吐出去,只含着,对着他,更印着欹红醉浓露,调笑着看那脖子已涨红的剑客,好容易空出了唇却依旧吻不着自己。
谢必安渴坏了,又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得这番惩罚,鼻子蹭着他一声声哀求地喊殿下。
殿下,殿下。
给必安,好不好?
耳侧脖颈,甚至连脚腕都抬起来吻过了,他终是忍不住放纵,直直上来张口咬碎了他的美人口中含着的鲜花。花瓣撕裂的细微声响回荡在相接的唇齿间,迫不及待亲近芳泽,吐不急的咬不碎的花瓣就随着舌尖纠缠。
濡湿了捣碎了,烂熟的鲜花汁子流出来喷出来,打湿了一道又一道。很香,也很润,早就渴急的人再次埋下去,吮得齿颊留香。再等谢必安清干净了从裙下抬头来,他的花已醉卧红云堆里。
法,只凭一腔绵绵心意胡乱动作着。范无救第一次亲吻,是被心上人胡乱咬破的唇角。再离开的时候眼底尚热,他的殿下却立刻赏了他一掌。并不重,可范无救看见他两行泪水的时候,觉得再重的巴掌都是自己该挨的。
自及冠来,他有过门生,有过亲信,有的甚至不在朝堂,只是闲来谈诗喝酒的好友。可他是二皇子,所以他信任过的依赖过的,没有一个不曾被他父亲亲自斩断。被背叛过离开过,十三岁时亲弟弟都想杀他,他早就知道这人间什么都留不住。可是总有人会让他觉得不一样的,那个总守在他殿前的呆子,他对他,和对从前那些门生故吏,不一样的。没有人会总红着脸偷看他侧颜,没有人会坐在角落悄悄把他样貌入画。他以为这次是不一样的。
可没有什么不一样,到头来他还是什么都留不住。走了也好,左右他什么也给不起。方才一个人在上头的时候,想好了要让他走的。唯一一个会为自己作画的人,明明都决绝了心意要放他走的。
可现在这个人也对着他落泪,说无救错了,无救不走。
知道他前路风雨如注,也知道他注定禁锢这方天地,于是本该跃马饮血的刀收回鞘里陪他看春夏秋冬掠过四方的天。月亮都会有盈有亏,可他固执,也痴傻,硬要为他昔昔成环不辞冰雪。
于是那晚唇齿再次映上来的时候,尝到的不再是先前被风吹出的微凉。试探着第一次用舌尖抵上,换来全身不可遏制的颤抖。空中云散,风动幡动。
曾想过他的殿下把身家性命全数交给当初一个不入流的刀客手中,怎么敢。可那夜把自己生死荣辱欢喜伤悲一并胡乱交给他的时候,倒是比他还要莽撞。
无救。。。
他迷离着眼低低唤他的样子,和多年前在这屋顶上时没有区别。人已半躺在他身下,范无救在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已挤进他双腿间,屈起的膝盖对着腿心揉压,每抵上去一次都能换来他压抑的闷哼,不消半刻就感受到膝头那块布料已被榨出来的花液浸湿。
无救,抱我回去。
范无救风餐露宿大半个月,现在哪里还等得及,可他的殿下却嫌夏夜闷热出了汗,必要先沐浴过。待伺候完他沐浴,范无救额顶早一层细密的汗,他却似乎得了趣儿,趴在软榻上看他窘迫模样,捂嘴笑着喊他来给自己擦身。他已兀自忍耐到发痛,可给他下令的是他的殿下,于是他走近,挖起一捧香膏在掌心里化软了,乳白的黏腻的,油脂似得,洒在莹白的胸前。
范无救知道擦过香膏的地方就吻不得了,于是每寸肌肤被抹到之前都被他含在唇里仔细安抚过。他格外怜爱胸前两颗红豆,胡茬把胸脯磨得通红。翻过来抹后背,他手大,几下便把手下的人按揉个匀称,厚厚一层香膏软油浸淫整片雪背,他想起此去南下看到的条头糕,又像鲜活蚌肉里新挤出的明珠,宝蕴光含。
他手也糙,于是方才还逗弄他的人很快便受不住了,颤巍巍撑起来要躲,他顺着脚腕把人又拉回身下。
就快擦完了,殿下且忍忍。
十指间依旧滑腻着,在夹紧的腿间怎么擦也擦不干爽。体温渐升起来,更化了那裹满一身的油膏,恍惚间似是廊下栀子轰轰烈烈开了满园。他家殿下常年只抹了在腿侧,掀开裙摆悄悄赏给他闻过的,如今浩浩荡荡浸了满身献在他身下。腰窝里聚着小小一捧,更兼着他自己腿心里泌出来的,竟是越擦越多,一手黏腻水液甩也甩不掉了。
待到他的殿下终于忍不住泄出一声低吟的时候,范无救入了一指进去。
唔!
他弓起腰止不住地颤。
殿下别急。
压抑许久的狰狞被释放出来。交叠的两腿间前所未有的滑腻,此刻挤进去轻磨慢捻,别有一番滋味。被自后揽住的人低头,看见的就是自己腿心里不时从后头挤过来的饱满冠头,次次刮过花口,也不知是沾了腿间的香膏还是花间的蜜液,总之那冠头莹润剔亮,看着格外可口。他看得越发眼馋起来,那花儿寂寞得很了,更加吐了甜腻蜜液,招蜂引蝶。
无救。。。
早不剩多少自制力的人被他叫的青筋直跳,将人压倒挤进腿间,拆开花口。
美人香汗淋漓,滑不留手,又像小蛇一样缠住他要坐在他身上。范无救扶着胯上的腰帮他摆动,浓烈的栀子掸不开,化作情丝绕他心神。
一别大半个月,殿下可有想念无救?
你呢?
日思夜想。可殿下有人陪着,不见得会想无救。
傻话。你又怎知我未想你?
殿下用神的地方多,易累,能偶然想起无救一两次便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