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姐姐的一杯倒小易(1 / 2)
刚进自家小区的门,远远地就看到有个人站在楼下的小路边四处张望着。
路灯模糊地照着她的身影,多年的相处使易不虞一眼就看得出那是岑由。
她捏着书包带加快步子跑了过去。
“岑姐姐,你怎么在外面等我?”
女人盘发看似随意却连发丝弧度都调整得适宜,寒风里只穿着单薄的针织衫毛衣,美则美矣,却也冻得她手都变得冰凉。
岑由都没来得及接话,易不虞又边教育她边把她的手拉了过来帮她呼气,一起往屋子里走。
“我不是给了你我家的钥匙吗?你可以进去等啊。”
岑由还是温温柔柔地笑着,任由手被她-捧着,“我出差一周多没见到小易,想早点看到你。”
易不虞用舌尖润了润自己有些干涩的唇瓣,岑由讲话一贯是这样让她辨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等等,我回我家拿礼物过来。”
走到家门了岑由折了回去进到对面的房子。
两家正好是个对门,做了十几年的邻居,真正做到了所谓远亲不如近邻。
岑由是高于标准的别人家孩子,从小品学兼优性格又极其温柔,小时候的易不虞天天粘着她也不会嫌烦。
两人关系好的就像一对亲姐妹。
易不虞大概收拾了下客厅桌面的垃圾,见岑由还没过来,就拿了家里的睡衣出来换。
家和学校的区别,她用睡衣划分,软绵绵宽宽大大的睡衣穿着真是舒服极了,换上它才真的有回家的感觉。
“小……”
岑由甫一进门,易不虞套了一半睡衣裸露在外的纤细腰身就毫不设防地映入她眼帘。
在家她也从不穿内衣,饱满圆润的胸脯就隐藏在睡衣的单层布料下,换衣时的寒冷空气也激得两颗小乳头硬硬地顶在衣料上,不明显甚至本人也毫无所觉,但岑由移不开眼。
在易不虞看向她之前迅速整理好了表情,重新挂上无害的笑,拿着吃食和礼物盒朝她走来。
“在微波炉帮你热了一下,芝士应该有拉丝,快吃吧。”
这是她在星级饭店开会时觉得味道不错的小吃,专门打包了一份回来带给易不虞尝尝。
“好!我要吃了!”
她高扬着手举起刀叉,用力地切下一大块叉住,旋即手腕一转递直接到岑由嘴边。
“啊~~~”
岑由愣了秒,表情无奈心底暗喜地张开嘴,牙齿避开叉子轻咬下顶端的食物,咽下去才坐在旁边揉了揉易不虞的脑袋,“我吃过了,都是你的。”
“第一口给岑姐姐。”
这么说着,易不虞埋头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岑由倚在沙发靠背上,单手撑脸偏头看着她,真是一如既往地可爱。
“这条项链是逛街看到的,你看看喜欢吗?”
见她快吃完了,岑由在她旁边蹲下,拿出包装精致的礼物盒当面打开。
透亮发粉的水晶坠在中央吸引人的眼球,其余链子上的装饰看得出工艺复杂但不会显得繁琐,精致简约,平常戴也不会违和。
“好看,岑姐姐帮我戴吧。”
易不虞一把薅下脖子上本来的项链放进口袋,撩起颈后的头发靠近岑由面前。
岑由动作从容地拿出项链,手从她身前绕至耳后,只在扣住它时顿了片刻,闭眼安静地嗅了嗅她发丝混着身体的香气。
少女本身的体香比起她在外面嗅到的各种难闻香水味来说,哪怕闻上一秒钟,于她而言都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享受,嗅觉也以此才恢复灵敏。
只是今天,掺杂了不易察觉的其他味道。
“好了。”
她十分克制,在易不虞醒着的时候。
“我会好好戴着它的。”
易不虞抬眼和她对上视线,很认真地做出承诺。
“我知道,小易最乖了。”
她笑着,指尖装似无意地划过项链,肌肤的滑腻触感让她差点压制不住,该到时间了。
“那今天岑姐姐,还和我一起睡吧?”
易不虞边清理吃完的垃圾边问她,说是问,也是她们二人约定俗成好的事。
每次出差回来都会在一起睡,不论是在易不虞家还是在岑由家,也总能有个睡眠质量非常好的夜晚。
“好,我记得这边有留我的一身睡衣?”
“我之前洗好收起来了,这就去帮你拿。”
简单的米色居家服,普通却暗含小细节的设计,比如这个开的恰到好处的v领,白花花的乳沟在她每一次弯腰时都会不经意地露在易不虞眼中。
“那我去铺床,等我一下。”
易不虞从客房拉出岑由常用的床品塞进自己卧室的床上,两米多的床容纳她们两个人轻轻松松。
“辛苦了,喝点热牛奶会睡得比较好。”
岑由适时端着热好的牛奶走了进来。
“谢谢。”
易不虞拿过杯子一饮而尽,用舌头大咧咧舔净唇边的奶渍,好像喝牛奶也是每晚的固定环节。
本来还有点精神想一会和岑由聊聊天,结果刚洗漱完眼睛立马困得就睁不开了。
“啊……”
她神色低迷,掩唇打了个大哈欠,动作迟钝地躺上半边床,“晚安,岑姐姐。”
“晚安,好梦。”
岑由眼底笑意盈盈丝毫没有困意,目视着她合上眼沉沉睡去。
“小易?”
她试探性地喊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
“就当,做了一场好梦吧……”
岑由低声喃喃着。
一只手百般不愿地伸出来,摸索了半天才终于摁掉床头响声震天的闹钟。
“唔……”
易不虞迷瞪着眼睛翻过身面对天花板,下意识地抻开胳膊做出伸懒腰的姿势。
“嗯?”
随着她手背挤压住感受到的软弹触感,身旁的人也醒了过来发出很轻的呻吟声。
她这才猛然惊醒,岑由昨晚回来了,两个人又久违的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
易不虞“腾”地从床上坐起,脸色红得像只煮熟了的虾子,扭捏地和看起来还睡眼惺忪的岑由解释,“岑姐姐,刚才,刚才,我是不小心的……”
“怎么这么生分了?你也有,我也有,碰一下也不会怎么样吧。”
岑由揉着眼睛朝易不虞身体靠拢,发丝的独特香气跟着丝丝缕缕地飘进易不虞的鼻腔。
手却出乎意料地覆上了易不虞的胸口,不大,一手刚巧握住。
离开被窝后,晨起的冷空气造成激凸的乳粒触感分明地剐蹭过她温热的手心。
易不虞微张着嘴,呆呆地看着顺手摸了一把就立刻离开的岑由眉眼含笑的模样。
“你看,碰一下也没怎么样。”
“噢噢,是啊。”
原来只是为了证明刚才她说的话,易不虞暗自松了口气。
就在这样你碰我一下,我再还你一下的简单行为中,时间流逝反而显得异常的快。
“不吃早饭了?”
岑由只穿着上身的睡衣,两条细白的腿裸在外面来回走动,围裙的长度有刚好挡住身前一部分的肌肤,但在易不虞的视角看起来还是异常清楚。
“来不及了岑姐姐,我一会顺路买点。”
易不虞单手提着书包肩带在门口换鞋,转动门把前又回头细心叮嘱她,“记得要穿好裤子,虽然家里有暖气,可毕竟是冬天,还是有些凉的。”
“啊?好。”
“路上小心。”
岑由的笑脸在她出门之后瞬间垮掉,身上的围裙扯下来随手丢进旁边的筐子,锅里半生不熟的鸡蛋直接倒进桶里,最后一气呵成把垃圾袋拎起来扔到门外。
寒风刮得易不虞脸又泛红,白里透着红。
她缩着脖子要了两份顶配版煎饼,绑好袋子塞进新换的书包,拉严拉链,和人潮一起往学校前进。
一路上易不虞时不时就状似无意地移到陌生同学后面,保持恰当的距离只为让她少吹一点冷风。
学校的装饰性暖气被行动力强的学生家长接连投诉,在易不虞高中的第二年,也可以称为受暖元年,终于有了温度。
温度不高,至少不再让她上课时还要把自己裹得像只熊。
易不虞正摘下缠着脖子一点缝隙都没有的围巾,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遮住了斜上方灯泡散出的白光,“易同学,要收数学作业。”
是他们班存在感不强的班长,个头不高,常年戴着普通的黑框眼镜,不怎么跟人说话,别人搭话也不接话,班里女生几次热脸贴冷屁股后就不再打扰她。
但实力毋庸置疑的强,老师最疼爱的宠儿。
不少同学跟着买了同款眼镜,力图在气势上和她达到一致。
“小班长,吃早饭了吗?”
“没吃。”
屈止言神色淡淡地回答事实。
“给,顺路带的。”
易不虞从包里拿出早餐和作业一起递给她。
“嗯,中午放学我等你。”
没有推拒,她带着还热乎的煎饼和作业一起离开。
之所以有这样的约定俗成,只是刚巧被易不虞撞见她几次开着水龙头喝凉水饱腹。
两顿饭换一次餐中辅导,对易不虞而言稳赚不赔,对屈止言也是同样。
除此之外不说闲话,两人这般相处方式已经度过了半个学期。
眼看着电子表上的数字显示快到了十二点,易不虞把放在黑板上飘来荡去的注意力利索地收了回来。
用几分钟考虑一下中午带小班长去吃点什么。
”今天就到这里,下课。“
铃声一准时响起,四下的人群犹如油锅炸开飞溅出的油点,速度极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易不虞怀里抱着收拾好的书包翘起二郎腿,看着窗外零散飞过的麻雀,眼球跟着它们的轨迹转,静静等待屈止言帮某位眼生的同学解决好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下课后的每一秒对于易不虞而言都很珍贵。十分钟,已经到了她能忍耐的极限,她的肚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咕咕叫了。
“你不饿吗?”
易不虞单手挎着书包带在一边的肩膀,靠在屈止言旁边的桌面上发问。
“啊?”被问到的男生有片刻的惊讶,这是他第一次在班里和易不虞说上话,没想到问班长道题还有意外收获,“我还不饿,谢谢。”
“啧。”她不轻不重地撇了撇嘴角,目光没分出多的一分一毫,嘴上颇为贴心地没戳破他自作多情的事实,敷衍性地一笔带过,“我知道了。那屈止言,你饿不饿?”
“还好。”屈止言见缝插针地拿起旁边的灰色保温杯咽下口水,润了润发干的嗓子。
这位男同学是个很好学的好学生,值得表扬。但智商上限偏低,一道题要她反反复复解释很多遍,也还是听不懂……
这么对比下来,易不虞就显得聪明不少。
“可我好饿,你看,十二点十五了。”
明明是被请吃饭的那位,还让别人等这么久实在过意不去,尽管拒绝的话有些难开口,屈止言也提起书包朝男生微微点头,“有问题可以下午再来问我。”
“好……好的。”
他才发现易不虞还和班长有来往,平常看起来对什么都随便敷衍不在意,没想到也会图班长的脑子来帮她提成绩。
两个人一起走的时候常常是安静的,但不同于此刻,现在易不虞一脚踢飞一颗石子,无声地反馈她的情绪。
“怎么了?以后这种情况你可以不用等我,自己先去吃。”
屈止言声音不明显地冷了下来。
“饭点到了就该吃饭,他抗饿不吃饭,你别学他。”
易不虞的生活习惯和外表的清瘦略显不符。她是从小就每顿都会按时吃,吃很饱的孩子。家里的长辈不厌其烦地每年都告诉她很多遍,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关键时刻,别的先不提,饭一定要吃好,有个好的身体是重中之重。
再看屈止言,瘦瘦巴巴的,巴掌扇个风都快把人吹跑了,每天都用脑过度还不记得好好吃饭,违背了她一直以来被灌输的理念。
不过少见的,话落在了地上没被接住。
易不虞神色不解地挑眉瞥她,低头就要凑近屈止言的脸,却被她看都不看用手盖住整张脸往远推,“干嘛。”
“想看你为什么不说话。”
她食指挠了挠耳廓,张嘴就自然地换到别的话题,“今天去新开的那家烤肉,一会你多吃点,下午跑八百才有劲。”
捕捉到关键词,屈止言少见的烦躁,要说她最讨厌的事无非就是体力活动——所有的。
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失败,全来自各种各样的运动项目。
第一次,初中长跑运动会,没人愿意参加,她作为班长只好为老师解忧,可跑前刚巧赶上全家出门唯独落下她,本来前一天就没怎么进食,当天又一直没吃到饭,跑到操场的一半就随着加油鼓气的声音双腿沉重变得力竭,直接饿昏在跑道上。
醒来后,手背上插针输着液,面对比平常还温柔的班主任老师的邀请,她什么都没说,甩开扎进肉里的针头,翻身跳下病床落荒而逃。
此后的两次经历,大差不差,总归是让屈止言觉得难堪,不愿想起。
“我跑的很慢,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跑。”
坐在烤肉店包厢等待的间隙,易不虞边从包里拿书边询问她。
“嗯。”
屈止言轻轻点了点头,反正嘴上这么说最后还是会超过她跑在前面,她见得多了。
烤肉店服务很及时,没讲两道题就摆满一桌子的肉菜烤串。
“我先开动了!”
第一块肉进到嘴里的时候易不虞的情绪也高涨到今天的顶峰,活着真是非常好的事。
“那个,那个,那个那个……都是你的了。”
易不虞动作斯文地擦干净沾到脸上的红色酱料,心满意足靠在沙发靠背上休息。
屈止言埋头苦吃,在她眼里,菜全变换成等量的钱,标着一块、两块、无数块钱……
眼见着她再多吃一口都要撑得吐出来,易不虞桌下用小腿轻挨了她一下,“剩下的我包圆。”
“呼~”
那她就放心了,不能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