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第一台车车(2 / 2)
“……”
白绫之下,顾青岸无力地闭上了眼。
恍惚中,他感觉后穴的东西不知疲倦地捣弄着,仿佛想把他操穿。那贼子还没有射,好整以暇地玩着些九浅一深的花样,肉茎上凸起的经络磨得顾青岸不住地颤抖。
“你……你要杀……便杀……呃,”他断断续续地道,“何须这般……折辱我……”
洛饮川居高临下地看着像母兽般跪趴在地的师兄,说这话时,湿软的后穴还在吞吃自己的阳根。他掴了那淫荡的屁股一掌,恶狠狠地道:“折辱?你不是舒服得紧么?今天无论从窗户进来的是谁,都可以上你吧?”
“不……啊!呜啊……”顾青岸哭喘着,反反复复地说着不,“呜呜……不要了……”
洛饮川“啪”地一下肏入最深处,又捏着师兄的大腿,把人插在阴茎上翻了个身。顾青岸被他这一下肏得再度硬起,大张着嘴叫都叫不出,只是浑身颤抖着,像个被肏坏的娃娃。
洛饮川抱着他的腿,在肠道里大力冲刺。
“啊……啊啊……停下……”顾青岸意识涣散,喘息也被肏得散乱,“呜……要坏了!呃啊……”
洛饮川摸了一把他乱颤的腿根,把臀缝掰得更开:“不会坏的。你这么贪吃……嗯……还在咬我呢。”
后穴里粗壮的东西疯狂地顶弄敏感软肉,插捣的动作也越来越快。洛饮川又把师兄的大腿往两边打开,酣畅淋漓地把自己的阴茎插到底,肏进最深处的结肠,又附身叼住立起的乳头吮吸。
那乳头上还粘着些方才顾青岸自己射上去的白液,洛饮川将那些液体舔走,连着吃进去半个胸脯,好像在吸师兄的奶一样。
顾青岸被他吮得受不了,却又怎么也挣不开捆手的带子,他难耐地哭叫着,焦急地蹭动手腕,蒙眼的白绸都哭湿了一片……真的不行了,有没有人能来救救他……
“不要了……别……啊啊、停……停下……”情迷意乱之际,他说起了那个念想了六百多个日夜的名字,“饮川……救救我……呜呜……”
洛饮川微微一怔,继而更加兴起!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他的阳茎似乎又涨大了一圈,“青岸……青岸……”
顾青岸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不敢再叫,生怕师弟在贼人面前暴露身份,于是狠命咬住了嘴唇,再不发一言。
他感觉到后穴里那东西肏得越来越快,几乎要把肠壁磨破;洛饮川兴奋地亲吻啃咬师兄的乳头和锁骨,在高热、潮湿又紧致的后穴里野狗似的操弄不停。
顾青岸嗓子眼里发出几声闷闷的湿润呜咽,几乎淹没在肉体相交的啪啪水声里。
“唔……呜呜……呜啊啊啊啊!”
随着剧烈的插弄,稠液从洛饮川阴茎里喷出,激射在敏感的肠道内。他一边射,一边继续操弄顾青岸,那些灌进去的东西全被他堵住,一滴也没有漏出来。
顾青岸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肏射的。
也许是那登徒子射精的时候,也许更早……或许他的高潮从未停止过。他的身体在黑暗里控制不住地抽搐着,泪水和涎水糊了满脸。
片刻之后,那人凑过来亲了亲他狼藉的嘴唇。
“你刚刚在叫谁?”洛饮川问他,“说给我听,好不好?”
“……”
顾青岸一声不吭。
洛饮川便轻轻地摘下了他蒙眼的白绸。脑后的结早已散乱了,那绸带只要被人一拨,就会掉下来。
顾青岸的眼睛失神地大睁着,不知为何,原本漆黑的瞳仁变成了淡红色。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绸带被人扯掉。无神的双眼眨了眨,转向洛饮川的方向。
洛饮川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一下他的眼睑:“你的眼睛……”
顾青岸便把眼睛合上了。
洛饮川没有得到回应,也不恼。他慢慢地从师兄身子里退出来,解开了缚住双手的腰带;那细白的腕子已经被勒出一圈红印,洛饮川爱怜地揉了揉,拾起师兄的一只手,把掌心贴在自己脸颊上。
“上一回……你是这般帮我擦脸的,”他低声道,“师兄,是我……我是饮川。”
“饮川”二字出口的刹那,顾青岸猛地一颤!
他几乎立刻就睁开了眼睛,可是那对兔子似的红眼睛依旧看不见任何东西。他愣怔了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地反问:“……饮……饮川?”
洛饮川“嗯”了一声。
顾青岸挣扎着支起上身,连身下流出来的体液都顾不得擦,便急着伸手去摸他的脸。洛饮川乖顺地任他施为,一动不动地让师兄的指尖细细描摹过他的眉眼,好一会儿,才听顾青岸哽咽道:“饮川……”
洛饮川在月光下,亲眼见着有泪自师兄的眼尾落下。
……于是洛饮川用力地拥住了他。
“师兄……你还记得我,太好了,”像是要将那人嵌在怀里似的,洛饮川紧紧抱着师兄单薄的身子,“你去哪儿了?这两年,怎的全无音讯……我好想你……”
他的语气像个遭到了抛弃的小狗,顾青岸听得不忍,抬手慢慢抚摸师弟的脊背。
“此事说来话长……我怎会不想见你,只是真的不能……”他苦笑道,“这两年,我一直在狼牙营中,连提起你的名字都不敢,更遑论去寻你。”
“狼牙营?”洛饮川脑中蓦然闪过下午在城楼上见到的那抹白影,“那洛阳城的城门……”
“是我开的,还有溯溪……他现在应当到唐军那儿了,”顾青岸把下巴搭在师弟肩上,想到哪说到哪,“溯溪在潼关被俘,好在当时我在狼牙中已有了些话语权……便将他提到我手下,一起做了唐军的内应。”
“溯溪先生也活着……太好了!”洛饮川开心起来,毛绒绒的脑袋在师兄耳边磨蹭,“他有没有办法治好你的眼睛?武功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头发……”
他的问题太多,顾青岸耐着性子听完,慢慢地答:“眼睛还有办法,在狼牙军中没那个条件,仗打完了,慢慢治就是……武功不行了,安庆绪不喜欢我的武学,命人交给我一套塞外的功法。后来真气走岔相冲,武功便散尽了。头发也是那时白的……我瞧不见,但据溯溪说,也不算太难看……?”
洛饮川拨弄着师兄柔软的白发,坚定地“嗯”了一声。
二人静静地相拥了许久,久到欢爱的余温散尽,从窗口出来的风使顾青岸打了个寒颤。洛饮川放他躺下,掖好了被子,又哒哒地下去关窗。
“你留一晚么?”他听见顾青岸问他。
洛饮川拴好窗户,想起方才师兄赶上官陵的态度,不由得起了胜负心:“师兄想不想我留下?”
“……”
顾青岸沉默了一会儿,才委婉道:“晚点卯已经过了罢,你不回去……应当也没什么……”
洛饮川的唇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上官陵算什么,三两下就被赶回去了;还是他比较讨师兄喜欢。
他仗着师兄看不见,依旧用冷静的语调说:“点不点卯无所谓。师兄,我是问你,想不想我留下?”
他的语气听起来强硬极了,顾青岸一怔,莫名地回忆起方才被按着操干的时候……身上的男人凶狠地索取着,用语言羞辱他,简直没有一处能让他联想起当年的乖巧师弟。
“想不想?”洛饮川逼近了他,近到两个人几乎鼻尖贴鼻尖,又再次询问。
顾青岸顿时感觉自己被什么盯住了。他咬了一下嘴唇,顺着洛饮川道:“……想。”
“……听起来像是我在逼你似的,师兄。”洛饮川叹了一声,忽然又退开了,作势要走。
顾青岸瞳仁一缩,脱口而出一句:“别走!”
他猛地伸出手去抓了一把,却什么都没有抓到,登时急得鼻尖一酸。这一把抓得太过用力,扑空之后,他也失去了平衡,整个向前跌去——
被洛饮川接在了怀里。
“那不走了,师兄,”他语气里的笑意终于藏不住,“以后也都不走了。”
顾青岸被男人身上战火和鲜血的味道包裹住,又与他温存了片刻,终于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久违地一夜好眠。
洛饮川迷迷糊糊地被敲门声惊醒。
他睁开眼睛,发现天已大亮。战中养成的早醒习惯不知怎么的失了效,现在哪怕是往保守了估计,都快要午时了。
门外还在敲,有些急促。
他怀里,顾青岸皱了皱眉,眼睫颤动着,仿佛要醒;洛饮川便用软被把师兄的耳朵一包,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方才披衣起来准备开门。
穿衣时,他顺手拾起了地上的长剑。
在他走向门口的时候,敲门声停了。洛饮川眼神一凛,也隐住了自己的脚步声。他用左手开门,而右手握紧了剑,在门被拉开的刹那,一道剑光自外面迸了进来!
“叮当”一声,洛饮川和门外之人短兵相接,剑锋相互交格的刹那,二人终于打了一个照面——
双双睁大了眼。
“溯溪先生?!”洛饮川松了劲,讶然道,“你会使剑了?”
秦溯溪看起来则更加意外,他一脸见鬼的表情,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语言:“小……小洛?你怎么在这?!”
洛饮川后知后觉地“嘘”了一声:“出去说?师兄还在睡……”
“醒了。”顾青岸的声音从屋里远远地传来。
方才兵器交接的“叮当”一声将他惊醒,好险吓出一声冷汗;好在仔细一听,并不是什么敌袭。
他失了武功后,秦溯溪学了些简单剑法防身,听见去开门的人不使盲杖,或许吓着了。
洛饮川听见屋里师兄起身的动静,先一步跑了回去。他一到卧室,就看见师兄闭着眼睛,正在摸索什么。
“找什么?我拿给你。”洛饮川道。
“遮眼睛用的绸带……”
秦溯溪刚好走了进来,从地上拾起那根白绸,入手凉滑,上面还有几块干掉的水渍。他脑瓜子“嗡”了一声,猛地转头。
顾青岸白皙的肩头,那几个红印尤为扎眼——称之为吻痕都有些抬举了,那根本就是齿印……显然这俩人昨天夜里已经干过事了,还很激烈。
秦溯溪大为震撼。
崔大人昨天不是呆到夜里才走?还有那个上官什么……也不知道那小孩听见什么风声没有。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他呆立原地,洛饮川便抽走了他手里的白绸,给顾青岸系上。光线被白绸遮去的时候,顾青岸终于舒了一口气。他这眼睛畏光,不用什么遮住,就会一直疼。
“溯溪,你怎么过来了?”顾青岸问。
秦溯溪抱着胳膊:“没正事,过来瞧瞧你。过会儿那个叫上官什么的小子也会来,商量一下怎么把你弄走。”
顾青岸纠正他:“是上官陵。”
“走?师兄要去哪?”洛饮川则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解甲归田,退隐江湖,回师门帮师父锄锄地,”顾青岸勾了勾嘴角,“但愿我这个瞎子不会把老人家刚种下去白菜秧子撅了。”
洛饮川“啊”了一声,仍是不解:“纯阳……哪里有地方种白菜秧?”
白菜种在山尖上,一夜就给冻死了。
“不是回纯阳,”顾青岸拍了拍床铺,“坐,我慢慢说。”
“早年,神策军上华山找静虚子的麻烦,静虚子远走,神策残部却留了下来。这其中,有一位小军官,名唤上官澜风。
上官澜风人并不坏,留在纯阳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日复一日的驻扎中,他发现自己的同袍借驻扎威慑之名,行迫害来往道人之实,被他撞破,还邀他一同参与;他一怒之下,便杀了昔日共事的兄弟,叛出神策。
那被他所杀的神策军名叫尉迟曦,此人还有个弟弟,叫尉迟戎。”
顾青岸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嘴这两人。洛饮川本以为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可顾青岸提完之后,再也没有说起他们。
“上官澜风叛出神策,一路逃到山下,被一位顾姓纯阳女冠所救——那位女冠,后来成了我师娘。他们二人在躲避神策追捕的途中,捡到了一个顺着河漂过来的婴儿,也就是我,不晓得是哪对缺德夫妻扔的。师父他们心善,便带上了我一起逃。
师父他们的确想要一个孩子,只是一直没法安定下来。在河里白捡了一个我,也算是意外之喜,随师娘的姓取了个名字,便就这么将就着养下来了。
神策追杀了他们几年,后来也逐渐倦了。师父和师娘找到了地方隐居,师娘教我习字读经,师父启蒙我武学,到七岁我才上了华山,学了几年剑法回去,发现师门里又多了个小师弟。”
洛饮川听着,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是……上官陵吗?”
“对,他是师父师娘亲生的孩子,也跟着师父习武,所以让他唤我师兄,”顾青岸道,“我总归是捡来的,不好教他直接喊哥。”
“上官陵幼时好动。我回师门住时他五岁,我练功他要抱腿,我打水他要拽桶……坚持了一个月,我同师父说我要出门游历,师父却说我太小,至少长到十七再走。……我气急跟师父打了一架,差点没被他打废腿。
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十七岁出师,在瞿塘山口遇到你,带着你继续游山玩水。你说你也要习武,我念着师父的身份不好暴露,便送你回纯阳去学。你我二人皆是纯阳门人,便也以师兄弟相称。”
洛饮川“哦”了一声:“所以上官陵这个小师弟比我亲?”
顾青岸想拍他后脑勺,却又看不见,抬起手又顿住:“你光听懂了这个?!”
“听懂?真比我亲啊?”洛饮川握住师兄的腕子,危险地啃咬了一下,“师兄……”
“……你亲,全天下就同你最亲。”顾青岸红了脸,把手抽回来揣着。
洛饮川便又笑了。
坐在一旁的秦溯溪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他这是第几次这么觉得了?
好在,他没有尴尬太久。外头很快便起了一阵混乱的马蹄声,是上官陵到了。
那半大小子骑着一匹马,手上还牵着另外两匹的缰,眼见着快到了,忙不迭地喊着“吁——”、“吁——”,好不容易才将马都停下来。
“师兄!走罢!崔大人给我指了一条安全的路,先送你回家去!”上官陵干劲十足地在外面喊。
顾青岸应了一声,摸到床边的盲杖,借力起身。他一动,秦溯溪和洛饮川不约而同地跟着站了起来,又在看见对方的动作时,一起停了下来。
“溯溪先生也去?”洛饮川先开口问道。
秦溯溪答得理所当然:“我自然要去。我不去,青岸的眼睛谁治?”
洛饮川就拧起了眉:“……是哦。”
“你跟着做什么?”秦溯溪抱着胳膊,“没记错的话,你现在还算在唐军名册里,不能擅离罢。”
聊这两句天的空挡,顾青岸敲着地,摸索着到门口,把门拉开了。上官陵往里一瞧,一眼就看见了昨晚夜不归宿的战友:“玄都!你怎么在这儿?!”
顾青岸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上官陵在叫谁。他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好久之前,溯溪同他提了一嘴饮川取的字。
“我来找师……”话到嘴边,洛饮川看了一眼那少年,忽然改了口,“找我道侣。”
“咦??!道侣……谁?”上官陵的眼神快速地在师兄和秦先生中间扫了一圈,一种不详的预感漫了上来,“你不会是说……”
洛饮川自然地走近了顾青岸,伸手扶住他的腰身;顾青岸冷不丁地被他摸得一颤,盲杖“嗒”地敲了一下地。
顾青岸捏紧盲杖,尽可能平静地颔首:“是我。”
上官陵无比震惊:“师兄……他就是你那个心上人?!男的?你俩什么时候……”
“师兄早年就答应我了,对罢?”洛饮川当着上官陵的面,亲了一口顾青岸的耳朵尖,故意问道。
顾青岸对此没有什么印象。
但是思考了一会儿,他还是应下了:“嗯,是这样。”
反正不管他应不应,道侣之事都已经板上钉钉了,顺着这小子说句话又能如何呢?顾青岸感受着洛饮川微微收紧的手指,觉得他应该还算中意这个回答。
洛饮川的确很开心。
这样的开心一直持续到上官陵对着洛饮川脱口喊出一声“大嫂”为止。那一刻,整个屋里骤然静了下来。
洛饮川向营里告了假,同顾青岸一行人一起上路了。
还是三匹马,洛饮川道师兄眼睛不便,不好自行骑驭,堂而皇之地蹭到了师兄马背上,教那骏马一次载两个大男人,马儿气得连打了好几个响鼻。
不过,顾青岸不得不承认,身后坐着个师弟,还是方便了好多。
他不必再分神去听周围的动静,长时间赶路乏了,还可以靠着师弟睡一会儿。就是有时迷迷糊糊间,会感觉到有人在啃咬自己的耳尖、脸颊或者其他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生生将他弄醒了,哭笑不得地坐正一些。
“你这是饿着了?”他小声埋怨,“一副没分干粮给你的样子。”
“饿坏了,”洛饮川也小声跟他咬耳朵,“下头更饿。”
顾青岸面上一红,当即往前挪了挪,不愿再贴着他了;洛饮川混不在意,也跟着往前坐,将师兄紧紧夹在自己和马鬓中间。
“你……”顾青岸感到自己的臀肉已经蹭到了一个危险的地方,“溯溪他们……!”
“小陵,跟我去打两只兔子来,”秦溯溪毫无预兆地喊道,“饿了!”
洛饮川一笑,从善如流地勒马减速。
“来了!”上官陵应了一声,打马跟上秦溯溪。
直到走出去几十尺,瞧不见后面那两人了,他才后知后觉地疑惑道:“秦先生,午饭才过了一个时辰呀……师兄他们一个人在那边休息,没关系吗?”
秦溯溪冷笑一声:“不必管他们死活。过两个时辰再回去就行了。”
走走停停一月有余,四人到达了巴蜀边境,山已然变得陡峭高耸,但还没有真正地入蜀。
上官澜风就隐居在这样的高山里。
山脚有个小村庄,民风淳朴,自给自足。上官陵熟门熟路地去扣某一家的门,用随身带着的糖块换来了几个烧饼。
从小村进山,又走了半天。天擦黑时,转过最后一个弯,一座水边小院终于出现在眼前。院外辟了一片地,种了些作物,草屋中有炊烟升起,正赶上晚饭时候。
上官陵忍不住一夹马腹,率先跑进了院子:“阿爹!阿娘!我们回来啦!”
顾青岸听见小孩咋咋呼呼的声音,知晓是到了,从洛饮川怀里支起来坐正了些。上官陵风一样地下马刮进屋子,几个呼吸后又刮出来,招呼客人们拴马。
洛饮川小心翼翼地扶师兄下地,一转头,就看见草屋里转出一个漂亮妇人。上官夫人年岁不小了,看上去却依旧清丽出尘,气质高华;仍习惯盘着女冠的高髻,用一支银质莲花簪插稳,簪头坠着细小的流苏,随着她的走动一摇一晃。
“回来就好,”她微笑道,“进来坐罢。”
顾青岸循声前去。他本以为失去视野后,进门会有些困难;可自小生活的地方每一寸都刻在了心里,他几乎是顺顺畅畅地到了门前,向上官夫人躬身一礼。
他身后,秦溯溪和洛饮川也跟着抱拳。
“长歌弟子,秦小先生……是罢?”上官夫人亲切道,“那这位应当就是洛小道友了。”
此前寄回的信里,该介绍的都介绍了,顾青岸也没有同师娘过多赘述,只是特别又提了一嘴洛饮川的事。
“这是弟子认定的道侣。”他说。
上官夫人挑起一边眉毛,视线在二人中转过一圈。修道之人倒不拘什么世俗观念,只是……
“洛小道友瞧着也不比陵儿大许多,”她正色道,“青儿,你没有诱哄强迫人家罢?”
“……我哪儿敢啊。”顾青岸哭笑不得,心道洛饮川不强迫他就算不错了。
上官夫人又追问几句,直到洛饮川信誓旦旦地说是他追的顾青岸,她才姑且放下心来,牵着洛饮川的手,悄悄地叮嘱若是受了欺负,师娘可以做主。
洛饮川只得应下。
顾青岸捉住个空挡,迅速地试图转移话题:“怎没听到师父的声音,他还好么?”
提到上官澜风,上官夫人便幽幽叹了一声:“他过几日才回来,上镇里取他的枪去了——狼牙嚣张,他道无法安坐,要出去打仗。”
顾青岸想了想,提了另一件事:“尉迟戎死了。”
两年前,他被尉迟戎所擒。尉迟戎以虐打他为乐,一时没有杀他,最终在某一日自食恶果,被他反用铁链勒死。
至此尉迟兄弟皆死,只要上官澜风低调些,当年那些仇怨也就算是翻篇了。
上官夫人听懂了他的意思,夸赞了一声“好青儿”。上官陵在后面摆好了碗筷,大声招呼他们开席,秦溯溪溜过去一瞧,桌上竟还摆了酒。
不知是什么酒、几年陈,但酒香四溢,一闻就知不是凡品。
“家夫好藏酒,藏了自己又喝不了,”上官夫人道,“都别客气,就当给那呆子腾酒窖!”
“夫人大气!”秦溯溪立即买账。
上官陵欢呼一声,也要倒酒,却被上官夫人拿走了酒壶:“你不行。及冠再试。”
洛饮川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在心里发笑。他看了一眼师兄,恰好看见顾青岸也勾起了唇角。
“师兄,喝一点么?”他问。
顾青岸摸到杯子,往洛饮川的方向一推。洛饮川便从善如流地给他倒上,又捏起自己的杯子,轻轻跟他一碰杯。
顾青岸听见“叮当”一声,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辛辣,顾青岸听着耳边亲朋谈天说笑的声音,只觉得那热意滚烫地流进胃里,烫得他眼角微潮。
“好酒……”他顿了一顿,半晌才道,“还要。”
洛饮川便再给他倒上。
这一顿饭收场时,顾青岸久违地醉了。他困倦地往旁边一靠,果然被洛饮川接住了;顾青岸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装作睡着,可洛饮川看了他一眼,便拆穿了:“师兄,睡着还笑呢?”
顾青岸小声哼哼:“吾好梦中乐呵。”
“那梦中还会讲话呢?”洛饮川接着问。
顾青岸就把嘴巴一抿,靠在他怀里不说话了。反正他双眼被白绫一盖,没人知道是闭是睁,就这么窝在师弟怀里耍赖。
清醒的顾青岸断然干不出这事儿。
但是喝醉的师兄……洛饮川眼神暗了暗,向上官夫人问了一声师兄的房间,便半抱半扶地带着师兄回房了。
“师兄,醒醒。”
顾青岸迷迷糊糊、觉得自己真要睡着了的时候,忽然听见师弟叫他。
“唔……什么了饮川?这好黑……”他睁开眼睛,眨巴了两下,意识才回笼,“啊,我看不见……”
他眼睛上的白绫不知何时又被洛饮川扯掉了,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看不见。
洛饮川轻轻笑了一声。
片刻之后,顾青岸感觉到师弟热乎乎的气息靠了过来,洛饮川在离他极近的地方顿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落了一吻在他眼睑上。
纤长的眼睫反射性地颤了颤,戳刺得洛饮川的嘴唇有些痒。
眼睑之后,便是鼻尖,再之后是嘴唇……洛饮川擒住他的唇瓣吸吮,时不时用犬齿轻轻咬过唇面,顾青岸觉得有些疼,却也无意制止。
他知道师弟想要什么。
顾青岸的身体逐渐开始发热,双乳立起的肉粒将单衣顶起一个诱人的小尖;洛饮川把舌头探入了他的口腔,唇舌相接之处逐渐起了些水声,啧啧作响。
顾青岸抬手环住了师弟的脖子。
“师兄……一会儿可要忍住了,”洛饮川低哑道,“师娘武功好,动静大了怕是会听见。”
尚醉着的顾青岸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听见这么一句,腿根一颤,竟是半硬了起来。他咬住下唇,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洛饮川便剥开了他的寝衣,吻上胸口。
“……啊!哈啊……唔……”
顾青岸搂着师弟的脖子,修长的大腿要掉不掉地盘在师弟精壮的腰身上,双眼发黑地承受着冲撞。洛饮川听得出来,师兄在努力忍着喘叫,只有爽到意识不清了,才从喉咙里迸出一两声难耐的哭叫来。
可这种遮遮掩掩的、委屈而羞耻的喘声,反而让洛饮川更想欺负他。
洛饮川已经射了两次,却还没有想停下的意思。他师兄的小腹微微凸起,仿佛已经开始显怀,穴口也被操得软糯艳红,一副使用过度的样子。
洛饮川舍不得停下。
他大力地在师兄穴里征伐,肉茎进出发出了粘湿的咕叽声,剧烈的晃动让顾青岸的双腿都挂不稳,不知不觉就从师弟身上滑了下去,大开着倒向两边。
洛饮川握住师兄的腿根,狠狠挺腰,一气干进了更深的地方。
“啊……!饮川……不……”顾青岸的眼睫疯狂颤动,眼角渗出泪来,“太深了……不……唔啊……”
洛饮川覆手上去,摸到了自己埋在师兄体内的硬物,低低一笑:“师兄将我的东西藏深些,才不会掉出来……好给我生个孩子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开始进出捅弄,胯骨拍击在顾青岸的白臀上,拍出了一片摇动的肉浪。顾青岸很听不得这些淫词浪语,每回洛饮川一说,他的肉穴就会控制不住地咬紧,又被肉刃凶狠地干开,从深处挤出晶莹的体液来。
顾青岸不自然地颤抖抽搐,感觉到有液体被师弟的肉茎挤出穴口,顺着臀缝、流到了床单上。
他不知道那是之前洛饮川射进去的精水、还是别的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泄了几次;洛饮川将他压在床上要个不停,好像真想把他操到怀上一样……
明明不可能。顾青岸实在忍不住喘叫,只好抬起手,咬住了自己的腕子;洛饮川见状,探手揽住他腰背一个用力,就将他凌空抱起,坐在了自己身上。
“……唔!!!”顾青岸的身子酸软无力,猝不及防地坐实了,当即被体内的东西捅得两眼泛白!
这个姿势进得极深,能轻易捅弄到尽头的结肠口。洛饮川握着师兄的腰和臀用力,将他举起又按下,污七八糟的液体一股一股地被他捣出,沾湿了二人的腿根。
“不……饮川……”顾青岸颤抖着抬起手,抓住了师弟的肩膀,“停下……要死了……”
洛饮川答应了一声,咬上师兄的颈侧,双指将臀缝一分,在疯狂抽搐着的穴肉里冲刺起来。
顾青岸被他肏得指尖都在抖。酸麻快感从身下不停歇地传来,身前的阳茎翘着,呈现了过度使用的艳红色,又被肏干了几杵,才断断续续地吐出了一些稀薄白精。洛饮川被他高潮的穴道夹得舒爽不已,粗暴地在里面进出着,啪啪的肏干声几乎连成了片。
顾青岸的高潮持续了非常久。
师弟不依不饶地干他,碾弄敏感的结肠,令他不规律地收缩着臀肉,不断吮着体内的阴茎。最后洛饮川在湿热的肠穴内射出精液时,顾青岸好不容易平复些许的小腹再次鼓胀起来,乍看上去,竟如已有三四月身孕的妇人。
粗硬的阳茎终于软下。洛饮川抽离时,不小心碰到了穴内敏感。顾青岸颤抖了一下,穴肉抽搐着挤出了不少白浊,要掉不掉地挂在了穴口上。
他白皙柔软的臀肉已经被拍红。臀间隐约可见一个红艳小口,穴肉外翻着,一张一合地吐着浓精;身上到处是师弟咬出来的齿印和自己的精液,洛饮川帮他一擦,还会引得人不自然地颤抖。
实在是有些,过头了。
洛饮川看着师兄满身的狼藉,心疼地在他唇上蹭了蹭。顾青岸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又睁开眼睛。
“……明日你走的时候,叫醒我。”他轻声道。
洛饮川替他擦身的动作一顿,片刻之后,他才开口。
“师兄,明日我和上官陵要赶早,你就多睡会儿罢。”他温声道。
顾青岸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可还是坚持道:“我送送你。”
洛饮川只好无奈地又亲了亲师兄。
他和上官陵明日一早就启程回军营,只有秦溯溪会陪顾青岸留下。谁也不知道这一分别,何时能够再见,又或者能不能再见……
“战乱一结束,我就回来找你,我保证,”洛饮川在师兄耳边承诺道,“师兄在家养好身体,说不定眼睛治好的那一日,就看见我回来了。”
“……”
顾青岸不答,只是勾了勾师弟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第二日太阳初升时,洛饮川和上官陵便打马离开了。
顾青岸果真起来送他,他站在草屋门口,眼上覆着白绫,却准确地面对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直到再也听不见,才将脸转开。
“青岸?回来上药了,别看了,”秦溯溪在屋里唤他,“你在那想做望夫石啊?”
顾青岸敲着盲杖回屋,勉强提起精神跟好友斗嘴:“吾妻远走,怎能不忧心啊。”
“……算了吧,我都懒得说你,”秦溯溪翻了个很不文雅的白眼,“领子再拉高些,亏你还下得来床。”
“……”
顾青岸选择性聋了。
他吹着林间的清风,任秦溯溪给自己的眼睛敷上药,听着一阵马蹄带来的师父的唠叨,恍惚间,战场上的刀光剑影仿佛就此远去,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在草屋小院里学武的从前。
又三年之后。
顾青岸的眼睛终于能在夜里正常视物了。溯溪还是不允许他看书写字,但他学会了在去镇上采买时要些前线的消息带回来,然后起个大早,借着日出前那点熹微的霞光看个囫囵。
秦溯溪怕他忧心,并不常与他说前线的事。
饮川倒是常寄信来,但战火之中,信件寄出十封,约莫只有一半能到顾青岸手上。
顾青岸仍旧忧心着,只是不大说出来。
这一日,他依旧早醒。天边蒙蒙泛光,照在书桌上,恰好能照亮纸上的字,又不至于刺眼。
这条战报上说,史思明也死了,他儿子史朝义做的。
顾青岸看了几眼,将纸张团起来扔进纸篓。史思明一死,叛军军心动摇,难成气候。
不出意外的话,战争将要结束了。
他拾起桌上的白绫,正要如往常一般系上,忽然听见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马蹄声。顾青岸微微一怔,向山路那边看去。
还看不见什么人影,但太阳逐渐升起来了。
天光照得顾青岸双眼微痛,可他舍不得闭眼,执着地盯着那条山道。
阳光从山巅一束一束地迸出。
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顾青岸忽觉双颊一热,滚烫的泪水自眼中流了下来;他抬手想要擦去,可下一刻,手却顿在了半空中。
白衣的少年黑马银鞍,身披朝阳,自山道一跃而出!
阳光给他镶上了一层金边,模糊了他的面目;可顾青岸一眼便知那是谁。
洛饮川远远地便看见了窗棂边的师兄。他双腿一蹬,轻盈地跃起,几步轻功便跨过了剩下的几十步路,行云流水地落在师兄面前。
顾青岸似乎刚起,白发散碎,浅红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应当是能看见了。
泪珠从他脸上滑落,掉尽洛饮川心里。
“师兄,”他吻去顾青岸的泪水,“见我这么不高兴啊?都哭了。”
顾青岸终于合上眼,斥了一声“贫嘴”;可嘴角却诚实地翘了起来。
“打完了?”他问。
“差不多,剩下的穷寇残兵不足为惧,”洛饮川道,“这次真的不走了。”
顾青岸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抱了一下师弟;而后立即被洛饮川紧紧压在了怀里。
有情人终成眷属。
单身狗亲眼目睹。刚起床的秦溯溪和被甩在后面的上官陵看见这一幕,同时在心里啐了一声。
————————正文完————————
“饮川?怎么收拾东西了?”上官陵一脸羡慕地拖长声音,“这次放假你要回家啊?”
洛饮川“嗯”了一声:“回去陪我哥。”
最后一个字着重咬了,尾音忍不住愉快地翘起,凸出一个高兴和炫耀。
果不其然,这一句说完,他看见上官陵脸上的羡慕又加了一层。
“你哥什么时候再来学校啊?他是真的帅,”上官陵趴在椅背是哼哼,“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嗅一嗅时尚前沿的气息。”
“多看几个时装周不比看我哥强,装吧你就。”洛饮川随手捞起自己的围巾狠狠塞进书包里,心道就你这个馋样,我哪还敢让青哥来学校。
顾青岸是他名义上的哥哥。两人在孤儿院相伴长大,后来顾青岸高中念完便去接活,做了个不算当红、但也还过得去的小模特,硬生生供洛饮川念上了大学。
他哥赚到了钱,大部分都给了他,普通家庭的孩子该有的他一样没少;但随着洛饮川的长大,二人也逐渐聚少离多。现在洛饮川住了校,顾青岸更是几乎是全年无休,仿佛任洛饮川什么时候找他,他都有工作。
这回好不容易二人商量好,一起过一个节假日,洛饮川提前一整天就把东西收拾好了,准备第二天一大早,背上书包就走。
结果,才刚刚等到傍晚,他就坐不住了。
他们的小房子就在市区里,出校乘上地铁一个小时就到;左右晚上没什么事,提前一晚回去也没关系吧?
说不定家里还得收拾收拾,等他哥回来,一定要干净整洁才好。
洛饮川这样想着,跟上官陵通了个气,道是晚上查寝就说他上对面楼串门去了;七点刚过,他就背着书包出了校,乘上了人挤人的地铁。
时间走到八点半。
天黑下来了。洛饮川刚走出地铁口,就听见街边有人喝酒划拳的嚷嚷声。
这一片是小吃夜店,晚上最为热闹。穿过这片街,很快就能看见小区的铁门了。洛饮川像往常一样走进了喧闹的夜市里,彩色的灯光从小店里射出来,一边是醉鬼扯着脖子大喊大叫的烧烤摊,另一边则是酒吧里驻唱歌手轻声细语的情歌,截然不同的声音在一条街里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和而不同。
洛饮川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只觉得在那醉汉的衬托下,酒吧里那个哼唱的声音无比顺耳。
甚至还有些……熟悉……
洛饮川的脚步慢了下去。他离传出歌声的酒吧越来越近,终于听出了一些不对。轻缓吉他扫弦声里,那个正在唱歌的男声,怎么这么像他哥的声音?!
……他其实没有听过顾青岸唱歌,两兄弟都不是爱玩音乐的,偶尔聚会上有人起哄,顾青岸也只推说不会。
洛饮川皱着眉,又听了一会儿,终于迈步走进了酒吧所在的小巷子里。
“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
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顾青岸抱着吉他靠在吧台边,半长的黑发软软地搭在肩头,有几缕顺着瓷白的后颈掉进了领口深处。他合身的黑绸衬衫外罩了一件中式宽袖的石青色外袍,靠在刻意做旧过的吧台边时,整个都像一件精致的古董。
连嗓音也是,温柔空灵地、仿佛是从某个过去的时间里飘来,在此停驻。
酒吧昏暗的灯光下,顾青岸很诱人——至少常来看他的尉迟兄弟是这么认为的。
“等到老去那一天,
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看那些誓言谎言,随往事慢慢飘散。”
洛饮川站在昏暗的酒吧门前。
只一眼,他就看到了吧台边的顾青岸。他哥半阖着眼,睫毛在眼尾拉出漂亮的曲线。
在他身边,一左一右地坐着两个中年男人,手里都端着酒;但教洛饮川无法接受的是,其中一个老男人竟把另一只手放在顾青岸膝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
要不是他哥腿上放着吉他,洛饮川能肯定这老男人绝对会把手放到他哥大腿上!
两米之外,酒保站在吧台后调酒;再走几步,有西装革履的服务生在擦桌子。所有人都好像没有看见男人们的猥亵行为,或是已经习以为常。
尉迟戎摇晃着自己的酒杯,杯里只剩下了薄薄的一个底。酒要尽了,他们也差不多该走了。
他呷了一口酒,刻意地含湿了杯沿,而后将杯直接凑到了顾青岸唇边,喂他。
顾青岸不得不喝。
毕竟很多人到这儿买一杯酒,为的就是在吧台边的金丝雀身旁坐一会儿——只要付够了钱,逾矩些的行为通常也不会被拒绝。顾青岸的老板向来非常纵容他们这些客人,顾青岸本人也只得顺从。
在两句词的间隙,顾青岸含住了凑到嘴边的杯沿,喝下了最后一口酒。尉迟戎喂得很有技巧,在拿走杯子时,他的手腕有意无意地抖了一下;于是一线透明的酒液自杯口滑落,滴在顾青岸唇上,顺着他精致的下颌一路淌过脖颈,最终浸湿了一片领子。
顾青岸唇上一片淋漓水光,却仍接着开口,稳当地把歌唱了下去。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尉迟曦将一叠小费塞进了他的领口,顺手挑了一下他的下巴;顾青岸对此也习以为常,他不起身送,也不制止男人们不礼貌的触摸,只是拨了两下弦,开始了下一首歌。
吉他弦沧沧的声音打在洛饮川的耳膜上。
他与走出酒吧的男人们擦身而过,径直走到他哥面前站定。顾青岸似乎把他当成了普通的客人,在被阴影拢住时并没有第一时间抬头看。
直到他看见那双蓝白相间的鞋,那是自己给弟弟买的礼物。
“……!”
顾青岸怔了怔,紧接着眼前竟是一花!
洛饮川捏着他哥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把人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吉他脱手,滑落在地时发出了很大的声响,将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顾青岸这时才回过神来,低低唤了几声“饮川”,皱着眉想把自己的手腕从对方手里抽出来;可洛饮川的力气出奇地大,顾青岸竟挣脱不开,只得被他拉着,踉踉跄跄地向厕所的方向走去。
突然闯入的大学生拽着他们的金丝雀离开了吧台。服务生看着掉落在地的木吉他欲言又止,吧台后的调酒师则耸了耸肩,继续干起手里的活,摆明了不想管闲事。
随他们去。
洛饮川把人带进厕所,就近挑了一个隔间。隔间门几乎是被摔上的,发出刺耳的“砰”地一声。
顾青岸被他捏着一只手腕、压在隔间门板上,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饮川……”
“嘘,”洛饮川抬起另一只手,按住哥哥的唇,“想好了再解释。”
顾青岸便不说话了。
洛饮川的手缓缓向下,划过哥哥的下巴,而后夹住了那叠几乎滑入他领口的纸币、抽出。他随手捻动了一下,又将其好好地放进了顾青岸的裤子口袋:“五百块……哥,你比ktv陪酒那群公主还便宜。”
“……饮川!”顾青岸忍不住辩解道,“我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是哪样?”洛饮川面无表情地追问,“是我哥怎么在酒吧当鸭?还是我哥真会勾老男人?”
顾青岸的嘴唇颤了颤,刚要解释,却听见“刺啦”地一声轻响——洛饮川拉下了他裤裆的拉链,解开裤头,于是他内裤里鼓鼓囊囊的一包猝不及防地暴露在了炽白的灯光下,被迫接受洛饮川直白的打量。
“你……!”顾青岸的双颊骤然染上了红。
“哥,你硬了。”洛饮川则陈述道。
顾青岸忽然猛地一挣手腕,想要挣开弟弟对自己的钳制;可洛饮川死死地按着他,他一下不仅没有挣开,反而激得洛饮川眼神一黯,干脆将他另一只手也抓住、举过头顶,用外袍宽阔的袖子绞在了一起!
“饮川!”顾青岸心中一慌,又用力挣了几下,“你做什么……别这样……!”
洛饮川任由他把手腕上的活结越挣越紧,自己则慢条斯理地剥下了他的长裤。他哥的内裤已经隐隐有了湿痕,看上去淫荡色情至极;洛饮川隔着棉内裤抚摸那团阳茎,轻轻包裹着揉弄,不多时,便感觉滚烫的柱身凸起经络、在他手心里硬了个彻底。
“唔……别摸……”顾青岸靠着隔间门,低声喘息,“饮、饮川停下……别摸了……”
洛饮川自然不会停。
他轻捏跳动的茎身,时而虚虚挠过沟冠,时而上下摩擦茎体,甜美酥痒的快感直白地从下身窜上,顾青岸咬住下唇,眼睫颤得飞快。
好舒服……内裤要湿了……
偏偏在他即将被摸泄了的时候,洛饮川冷不丁地开口:“哥哥,那些老男人摸你的时候,也怎么有感觉吗?”
顾青岸呼吸一滞!
又一股水液从龟头流出,被洛饮川的手指蹭得“咕叽”了一声。顾青岸摇着头,断断续续地答话:“不……啊嗯!我……我真的、真的只是驻唱……呃啊……”
洛饮川用指尖抵住了哥哥翕张的马眼。那儿险些就高潮了,正控制不住地张合,渗出更多粘腻的液体来,洛饮川又按着那里摩挲了几下,就见顾青岸受不了地弓起了腰背,细细颤抖起来。
敏感至极……
看来应该还没有被人玩过这儿,洛饮川想。
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奖励似的在哥哥唇角亲了一口。顾青岸水润的唇瓣还带着酒精的味道,教洛饮川马上便回忆起了这味道是怎么来的。
得清理掉。
顾青岸正喘着,嘴唇却突然被弟弟含住,洛饮川用力吮吸着他的双唇,力道大得顾青岸甚至感觉到了疼痛;他发出了几声“呜呜”的闷哼,试图把弟弟推开一些。
可是没有用,洛饮川再次轻易地制住了他。
待洛饮川好不容易将他放开时,顾青岸已经有些缺氧了。他眼前阵阵发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连口涎从唇边淌了出去都没空理会,任由那些淋漓的液体滴在了泛红的腿根上。
“砰”地一声,洛饮川反手合上了马桶的盖子。
这会儿的顾青岸好摆布极了。洛饮川坐在马桶盖上,捏着他哥的腰身稍微一用力,神志不清的金丝雀就被拉得一步踉跄,顺从地跨坐在了他的身上。顾青岸的长裤已经滑落在地,下身仅有的内裤上洇湿了一片;外袍卷住了他的双手,不知何时悄悄挺立起来的乳头把他贴身的衬衫顶起了一个小尖。
他跨坐在洛饮川身上时,洛饮川一抬头,就能看见他高耸的奶头。
于是洛饮川顺口把哥哥的奶头含进嘴里。他隔着一层衬衫啃咬那个肉粒,把奶头吸得发肿、奶孔大张,顾青岸颤抖着往后躲去,反而被他咬着奶尖,把乳肉都拉长了些许。
“啊……饮川、别咬!哈啊!别咬我了……”金丝雀哭叫的声音丝毫不比歌声逊色,“呜啊……不……”
洛饮川听着哥哥的呻吟,用舌尖快速地碾磨张开的奶孔,像是在用舌头肏那个乳头一样;直到顾青岸不再反抗,乖顺地挺着胸任他施为。
顾青岸胸口的衬衫被含湿了一片,像溢奶一样。
洛饮川吐出乳头,又去舔弄另一边。他一边舔吃,一边像揉面团一样揉捏哥哥的屁股,那两瓣软肉在他手中不断地变换形状、从指缝里溢出来,手感好得洛饮川有些后悔……
后悔怎么没早点把他哥办了。
洛饮川狠狠地吮了一下嘴里的奶头,听着哥哥难耐的低吟,心道去他妈的循序渐进——对着这样的屁股和胸,谁来给他循序渐进一个看看?!
他一把拉下了顾青岸的内裤,湿漉漉的阴茎终于暴露在了空气中。挺翘漂亮的一根,份量傲人,颜色也浅淡,被渗出的腺液沾得滑腻透亮。洛饮川颇为喜欢,爱怜地握着撸动了几下,待放开时,粘稠的透明液体在他手上拉出了数根淫丝。
“哥,你水好多啊,”洛饮川感叹道,“润滑都不用了。”
顾青岸迟钝的头脑好半天才意识到这话是什么意思,继而后知后觉地颤抖了一下。
“能不能……回去再……”他可怜地请求着,“外面会听见的……嘶!”
洛饮川解开了自己的裤子,掏出濡湿滚烫的一根,抵在了顾青岸会阴的软肉上。
“你说呢?”洛饮川缓缓磨蹭了几下,“哥,我硬得疼。”
“……”
顾青岸闭了闭眼,在片刻后感觉到臀肉被掰开,有手指探入了他的后穴,浅浅刺入一点又抽出,模仿着性交的动作玩弄。
“这儿被碰过吗?”洛饮川一边插他,一边问,“五百块钱,够不够摸你这里?”
“不……没有……啊!”顾青岸绞紧了手里的外袍,“不能摸……啊啊……”
洛饮川“啪”地拍打了一下哥哥的屁股:“只是一根手指而已,别叫得这么骚。”
顾青岸只得委委屈屈地咬住了自己的唇。
难耐的哭叫不断地从厕所里传出,猫发春似的,还伴随着一些拍击身体的动静,啪啪地响个不停。
服务生皱着眉听了许久,掩饰不住地担心:“那边……真的没问题?叫了半天了,要不要报警?”
调酒师此时已经做完了手头的事,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擦杯子,对厕所里激烈情色的动静恍若未闻。
“没那么快结束的,你是处男吧?”他漫不经心地说,“实在担心的话,你可以去上个厕所看一看,猜猜我们的小金丝雀会不会向你求救……呵,不过我看那小子已经爽飞了。”
年轻的服务生脸颊微红。他的确没有过这方面的……实践经验。只是凭他微薄的生活常识,他觉得顾青岸发出的声音很像是被强迫或虐待了。
顾青岸来酒吧唱歌的这几个月,他与对方时不时也会聊上几句,聊生活、聊酒精饮料的口味、聊家里不省心的弟弟妹妹……说称兄道弟有点过了,但他不能坐视对方被拖进厕所里“强奸”而无动于衷。
“……我去厕所看一眼。”他站起来。
“去吧,”调酒师头也不抬,“但愿你别硬着出来。”
顾青岸跨坐在弟弟粗硬的性器上起起落落,被洛饮川狠狠插开了穴眼。他的会阴处被拍打得又麻又痛,不断地有水液从肉道里滑出,恍惚间,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失禁了。
“啊啊!饮……哈啊!饮川……”他腿根抽搐,艰难地把大肉棒含进最深处,“太深了……别……!”
洛饮川握着哥哥的屁股把他举起来,看着红腻后穴外翻着吐出半根阴茎,再重重地按下。他感受到哥哥的肠肉紧咬住自己的阴茎,舒服得喟叹了一声:“嗯……哥你的屁股真棒……好会吸。”
这一声“哥”刺激得顾青岸绷直了脚背,痉挛着射了出来!
顾青岸的肠肉极不规律地收缩着,吞吐吮吸着进出穴口的肉棒;洛饮川被他吸得腰眼一麻,抓着哥哥的腰臀在高潮的后穴里畅快淋漓地继续抽送,直插得顾青岸濒死似的抖着,扬起了下巴、大张着嘴,从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
口涎从他唇角溢流出来,打湿了他自己的领子。
高潮后的穴道敏感至极。洛饮川每肏一下,顾青岸都会控制不住地发颤;耳边嘈杂的嗡鸣好一阵才消退下去,涣散的瞳仁逐渐聚焦,才刚回过神,就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逐渐往厕所靠近。顾青岸身子一颤,才刚刚高潮过的肠穴一下子又把洛饮川夹得死紧:“有人……哈……有人来了……唔!”
“该听见的都听见了,现在害羞……”洛饮川低低笑了一声,“太迟了吧,哥哥。”
随着他的话,洛饮川依旧硬着的阴茎猛地捅入深处,顾青岸“啊”地喘叫一声,穴肉控制不住地痉挛,夹紧了弟弟的肉棒。一股一股的透明淫水自他穴里流出,把洛饮川半褪的裤子都洇湿了一片。
隔间外,脚步声走进了厕所。
进来的人像是没有听见隔间里色情粘腻的“啪啪”声,径直走进向洗手台,紧接着便是哗哗水声,他似乎是洗了个手;隔间里,洛饮川也没有要避讳的意思,顾青岸死死咬住下唇,被弟弟颠弄着狠操,只觉得自己像坐在一匹奔跑不停的烈马上,快感从下身直冲上来,冲得他头昏脑胀。
他的嘴唇被咬的有些渗血。洛饮川看了一眼,终于暂时停下了操弄的动作。他松开了捏着顾青岸侧腰的手,于是虚软无力的顾青岸便软在了他怀里,被迫把体内的阴茎含得很深。
洛饮川从他的后颈一路抚摸到腰窝,最后扯下了他挂在大腿上的、潮湿的内裤。
隔间外,服务生听见那两人忽然安静下来,有些疑惑地又站了一会儿。他确实没等到金丝雀的求救,但秉持着来都来了的人生原则,他拉开另一个隔间,真的上了个厕所。
就在那两人隔壁。
他刚进了隔间,才关上门,旁边的隔板上就传来了“咚”地一声!好像是被什么大力撞到了……
服务生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刚要问怎么回事,就见那隔板开始微微震颤起来,好像被什么人一下一下地击打着;濡湿的拍打声也再次响了起来,但这次金丝雀的哭叫声变成了闷哼,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嘴。
“呜……嗯嗯……”
一墙之隔,顾青岸嘴里塞着自己湿漉漉的内裤,被弟弟顶在隔板上狠操。
洛饮川把他的一条腿掰向侧边,托着他的屁股,自下而上地将他按在隔板上操。顾青岸死死咬着嘴里的腥膻布料,几乎被顶得双脚都离了地。
唯一的着力点只有二人交合之处——顾青岸“呜呜”地叫着,腿根不住地痉挛颤抖;粗长的茎体顶着他敏感的软肉研磨操弄,力气越来越大、速度也越发加快,撞得背后的塑料隔板震颤摇晃着、“砰砰”地响个不停!
洛饮川快要到了。
顾青岸眼前发黑地承受着弟弟的捣弄,他闭上眼睛,听见了一墙之隔的背后,马桶冲水的声音……隔壁还有他的同事在,而他却在旁边淫荡地挨操。
洛饮川用力掰开他的腿根,狠狠地贯穿他,用阴茎把他钉在不结实的塑料隔板上;顾青岸嘴里濡湿的布料已经无法堵住从他嘴角溢出来的涎水,酸痛不堪的软穴也夹不住从里面淌出的体液,吧嗒吧嗒地在地上滴了一小滩。
那服务生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走的。
或许是洛饮川顶着他的软肉猛肏的时候,又或许是他再次被干得硬起来,茎头一股一股地渗精,忍不住发出了几声哭喘的时候。
他的肠道都快被肏成了弟弟的形状,洛饮川挺身插到底时,他平坦的小腹上就会被顶出一个凸起的形状……他随着洛饮川的动作剧烈摇晃着,汗湿的黑发一缕缕黏在脸上,又被咸涩的眼泪泡透。
“唔……呜呜……唔嗯!!”
顾青岸忽然抽搐着腿根,再次被肏干至高潮,摇着头弓起了腰身;这一回,连他肠穴深处也骤然渗出一股水来,流淌到了洛饮川的冠头上。洛饮川翕张着马眼,被哥哥一绞一吸,闷哼一声,终于把一股浓精射进了兄长的深处,积攒多时的精液量多得令人发指,将顾青岸的小腹都灌得微微鼓起。
洛饮川一边射,一边意犹未尽地抽插。顾青岸被他射得肠穴都在发颤,不住地绞紧体内的阴茎,又被啪啪地撞开,顾青岸的牙关再咬不住,待回过神时,嘴里的内裤已经掉了出去,滚落在地砖上。
“哈啊……啊啊……”他双眸失焦,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身体不自然地打着颤。
洛饮川慢慢地把他放下来。失去了洛饮川的支撑,他双腿打着颤,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洛饮川叹了一声,俯身把哥哥抱了起来,放在马桶上。顾青岸靠着水箱,像个坏掉的布娃娃似的半躺在那儿,下身一丝不挂,双腿已经没了合上的力气,从小腹到腿弯都泛着淋漓水光;腿根腰身被掐红了一片,粘稠的白浆糊在合不拢的穴眼处,还在慢慢地往外渗。
洛饮川从背包里翻出湿巾,替哥哥擦了擦使用过度的后穴和阴茎。那冰凉细腻的玩意儿碰到下身时,顾青岸又瑟缩了一下,颤着身子呜咽了一声。
“我会去找些工作,”洛饮川一边擦,一边说道,“哥,这种地方你不用再来了。”
顾青岸失神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歌唱得很好听,我以前都不知道,”洛饮川附身下去,亲在他哥仍在打颤的嘴唇上,“以后做我一个人的金丝雀吧。”
他一边说,一边用湿巾刺进柔软的肉穴,浅浅抽插着导出精水;顾青岸又是一抖,他垂下头去,肉穴抽搐着吐出了好几团精水,沾满了湿巾。
顾青岸从未如此庆幸过酒吧离家很近。
那晚他出来时狼狈不堪,尚能正常走路,但长裤上精斑点点、内裤更是不能再穿,他带着一身情欲的痕迹,被弟弟半扶半抱地带回了家。
白炽灯下,他们的小房子干净整洁,教人一看便知常有打扫。
自然不可能是洛饮川从学校跑回来打扫的。
他哥其实也没有那么忙,十八线小模特哪有那么多活儿,但是为了养他,除了正经工作外,顾青岸还额外打了许多零工。
比如晚上去酒吧唱两个小时的歌。
那一晚,兄弟俩相拥着睡在一张床上,顾青岸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说起自己的工作,说到眼皮控制不住地打架。
“……其实你不必担心这么多,念好你的书,”顾青岸慢慢道,“我们不太缺钱,只是我还想多赚一些、就能给你买些额外的东西……是我太贪心了。”
洛饮川闭着眼,抚摸哥哥的脊背:“这怎么叫贪心?哥这是……爱极了我呀。”
“……嗯。”顾青岸答应了一声。
他们此前从未讨论过这个问题——可以说是先天雷地火地干过了,再返回来互通心意。顾青岸有些惊讶于自己接受的速度,一夜之间亲情变质,他好像也没什么不适应,仿佛他们生来就该在一起似的。
细细想来,除了饮川,他这一生还会想和谁绑在一块呢?
没有谁了。
顾青岸累得不行,勉力在洛饮川唇角蹭了一下,就睡了过去。梦里战火纷飞,他和什么人在血与火中抵死缠绵。
梦是跳跃的,一时他在群狼环伺的军营中勾心斗角,青丝一夜霜白;一时他又持剑轻身,如飞鹤一般掠过浩渺长江,白衣的少年在他递出的剑身上借力,江心漂着一叶孤舟,鸾袍簪花者端坐船头,信手拨出几个音节。
是古曲阳春白雪。顾青岸不知自己为何会知道,可他听出来了。
梦再醒时,他已不知梦见了何事,只有这几个音节模糊地印在了脑海中。
两个月后。
热闹的夜市里新开了一家咖啡馆,贴着招聘广告。顾青岸着实没懂为什么会有人会把咖啡馆开在这种地方,但他还是去看了一眼。
待走近了,他才听到里面隐约传来古琴的声音——他听了好一阵才敢确定,弦声铮铮,带着悠扬古意,就连旋律也耳熟……
“阳春……白雪吗?”顾青岸喃喃道。
里面的琴声停了。
“你知道这曲子?”着长衫的青年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发上簪了一支桃花。
“……嗯,之前听到过。”顾青岸道。
可具体是在哪儿听过,他却忘了。
不过这只是一段不重要的小插曲。顾青岸将之放在一边。
“你们这儿招兼职么?我晚上可以来。”
“……本来是不招的,不过看你合眼缘,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