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1 / 2)
她牵住姜溶的手,轻轻握了握:“我暂且不会告诉二郎,可二郎未必不会自己寻来,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谢谢嫂嫂。”姜溶垂着眼,抹了抹眼泪,没再说话,直到马车停下,她才又开口,“到了吗?”
“到了,但先等等,你在这儿下车,二郎不出一日便能寻到你。”徐氏说罢,又转头朝车夫吩咐,“将令牌给白府守门的随从看,叫他们去通传,说萧家二夫人回门探望,放我们的马车进去。”
稍待片刻,侍女随从匆匆跑出来,卸了侧门门槛,迎马车入内。
马车停下,徐氏推开车门,姜溶一下对上翘首以盼的白老夫人,眼泪一下又冒出来,哽咽喊:“外祖母……”
老夫人眼泪也忍不往外冒,急急上前要去迎她:“溶宝,祖母的心肝儿,为何弄成这样了?”
随行而来的白牧怕老夫人摔了,急忙上前一步,扶住姜溶的手臂:“表妹先下车,一会儿慢慢说。”
“人既已送到,我便不多叨扰了。”徐氏道。
“好好,多谢,多谢您送溶宝回来。”老夫人抱着姜溶,朝徐氏道谢。
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头发又花白了,徐氏哪儿当得起这样的敬称,微微颔首,解释一句:“弟妹和二郎有些误会,想回家小住几日。她一个人跑出府门,恰好被我撞见,我怕她路上遇险,便将她送来这里了。”
这话说得委婉,可见姜溶浑身狼狈,便能猜出几分实情,白老夫人连连点头:“老身知晓了,多谢夫人,不能留夫人作客道谢实在惭愧,改日定上门致谢。”
“老夫人哪里的话,都是亲戚,不必说这些。我还有些事,得先走了,你们也快带弟妹回房里收拾收拾。”
白老夫人立即差人去送,自己则是搂着姜溶往府里走:“外面风大,莫哭了,先去外祖母那里洗漱更衣,用些东西再说。溶宝不是最喜欢外祖母做的鱼丸子了吗?外祖母这就叫人去做。”
闻言,姜溶的眼泪更是收不住,迎风抽噎:“我不是要回家小住几日,我是不要再去平南侯府了。外祖母,我不想再去那儿了。”
“可是萧青棠欺负你了?”白牧跟上来,紧张问。
“表兄。”姜溶蹙了蹙眉,轻唤一声,没有再往下说。
老夫人引着她往自己院里走,要进门时碰见一个面生的女子,她含泪好奇打量一眼。
“这是你表兄刚过门的妻子,你唤表嫂便好。”
“表嫂。”
一旁的白牧缓缓下眼,握了握藏在背后的拳。
老夫人未察觉,着急牵着姜溶往内室走。
洗漱过,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侍女正给她梳头,老夫人才问:“到底出何事了?怎的这时来这儿了?你母亲知不知晓?”
“母亲不知晓,我原本是要回家的,可嫂嫂说,若我回那边,萧青棠今晚就能把我抓回去。”她一说起萧青棠,眼泪就忍不住往外溢,声音也止不住哽咽,“我不想回去。”
“是所为何事?”老夫人又问。
“他要娶别人了。”
老夫人对这事略知一二,自姜溶去平南侯府,老夫人就放心不下,时不时要问问:“这是圣旨……”
“我知晓!”姜溶突然喊一声,侍女被惊着,老夫人也惊了一下,她从前就算再耍小性子也不会发这样大的脾气。
她自己也觉得不对劲,悄然垂眼,语气放轻许多:“不止这些。他骗我,他后院养了一堆女人。”
老夫人身处高门大院这么多年,什么事没见过,实在不觉得后院有几个女人就要一刀两断,闹闹脾气便罢了,闹完还是得好好过日子,最心疼的外孙女也理应如此。
可见她方才那样激动,老夫人便知不能再劝。
老夫人没说出什么她不爱听的,她才走过去,靠在老夫人怀里,哭着诉说。
“外祖母。他自己说的,此生只有我一个人。他不许我和旁的男子走近,自己却养了一堆女人。他一直都在骗我,若不是旁人告诉我,我都不知那些女人都是他的女人,我傻傻地每日和她们一起玩……
他看我傻,一直拖着不肯和我成亲,不肯和我要孩子,我现下才知晓。他嫌弃我傻,前些日子还在逼我吃药……
我不要他了,是我不要他,我宁愿一辈子老死家中也不想再和他在一块儿。所幸他也要和别人成亲了,从此往后,我和他再没有半点儿干系。”
老夫人不好劝,只能抱着她,轻声哄:“你想在家待着便在家待着吧,外祖母又不是养不起你,你就和外祖母一块儿住,你看看你喜欢哪间房,让她们收拾出来。”
“我走时带了些东西出来。”她翻出换下来的衣裳,从里面摸出几个玉佩,还有一沓地契。
侍女一惊:“这是?”
“地契,玉佩,从侯府拿的。”
老夫人也一惊,急忙来看:“这、这……”
姜溶有些不满:“他说的,乌金院的东西都是我的。”
“哎!这……”老夫人心里有些慌,“傻孩子,这只是闺房里说的打趣的话罢了,怎么能当真呢?你随我速速还回去。”
“我不!他有本事就来杀了我!”姜溶气上心头,是一点儿也不怵了,“你们也都不许去!”
老夫人连连叹息几声,实在没有办法,只能道:“那你先收好,这样贵重的东西,莫弄丢了。”
姜溶这才肯将东西都拿出来,一样一样收起来放在盒子里保管妥当。
老夫人是全明白了,现下只看萧青棠那边是个什么态度了。
若是萧青棠不觉得有什么,那此事就能这么过去,若是萧青棠觉得有什么,即便是他们现下将东西还回去也无用了。
以他们萧家的权势,若想安个罪名在溶宝身上简直易如反掌,如今也只能慢慢等着。
姜溶出了通气,心里倒是舒坦多了,只是没从前那样活泼,看见吃的也不再兴奋激动,满脸心思,自个儿静静待着一动不动,不知在思量些什么,旁人也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