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 / 2)
萧长聿的所有脾气都化为了无奈:“罢了!你跟他说罢。”
徐氏也有些无奈:“她在白家,在城西。”
萧青棠灰突突的眼一下亮了, 当即起身飞奔而去,只留一句:“多谢长嫂。”
徐氏与萧长聿看着那纷飞的衣袍,只剩叹息。
萧青棠顾不得那样多, 直奔马厩去, 快速牵出马翻身而上,顶着满嘴胡渣一头乱发策马狂奔。
京城正是午市刚开的时候,街上热闹得很, 到处都是人, 却没人看清马上之人到底是谁, 只见一道黑影掠过。
他一路直往城西跑,在一条巷子里寻到了白府,跃下马背,朝大门去直接报出名讳:“平南侯府萧青棠, 来接夫人回府。”
守门护卫哪个不知晓他的大名,当即放他进门。
“姜溶在哪儿?”他直直往前去。
侍女偷偷打量他一眼, 忍不住皱眉, 加快了些脚步:“二娘在老夫人院里。”
他大步跟上,匆匆走去。
秋日了,院里的槐树渐渐泛黄, 风一吹,树叶散落得到处都是。
姜溶刚洗过头,坐在槐树下,枕在外祖母的腿上晒头发。
萧青棠不由得停住脚步, 连呼吸都轻了两分。
“老夫人。”侍女悄声走近, 轻声唤。
白老夫人抬头, 见萧青棠蓬头垢面,有些愕然。
很久, 姜溶终于发觉不对,转头去看,正好撞进那双疲惫的眼里。
“去吧。”老夫人轻轻推了推她,缓缓起身,带着院子里的侍女离开。
她也站起,看着萧青棠,眼中毫无波澜。
萧青棠眉心拢起,眼睛红了红,朝她一步步走来:“想家了与我说一声就是,我不会不让你回来。”
她微微垂下眼,在那只大手牵住她之前挪开了手。
萧青棠张了张口,咽下哽咽声:“还在生我的气?”
这几日一个人待着,姜溶心中已平静很多,第一眼见到他时心里都未有太多波动,可听见这话,掩埋在心底的情绪又翻涌而出。
“我不是想家了,我是要回家,我不要和你在一块儿了,你去和别人成亲吧。”
“我……”他嘴角抽动几下,垂着头道,“我那日与皇帝说了,我有妻子,我不能另娶,可没有用,他不会收回自己的旨意。我没想过要娶她,我都想好了,即便是她要嫁,我也不会去迎亲,即便是皇帝非要将她塞来平南侯府,我也不会要她,大不了我们离开京城就是。”
姜溶也垂着头,没有说话。
萧青棠牵住她的手,泪往下淌:“溶宝,我拒绝过了,可是没有用,不是我想要这样的……”
“那后院那些女人也不是你想要的吗!”她突然大吼,一把甩开他的手,眼泪也唰得滚落,“你一直都在骗我!你说的,只有你和我,可实际呢,后院那些都是你的女人!唱曲儿的、弹琵琶的、浓眉的、大眼的,你是张罗全了!”
萧青棠一惊,眼泪停在憔悴的脸上:“我……”
“你这个骗子!你给我滚!”姜溶再不想看见他,双手用力推他往外走。
他连连后退几步,反握住她的手腕:“是我不对,我不该瞒你,但我没有碰过她们。”
姜溶扯了扯嘴角:“你是不是以为我好骗,就什么话都拿来骗我?你早就嫌弃我了,你就是嫌弃我不如别人聪明,才拖着现下才肯和我成亲,我一直都知晓,我什么都知晓!”
“我没有,我未嫌弃过你,也并非因为嫌弃你才不肯与你成亲……”
姜溶往回走了几步,抄起矮几上的茶壶朝他砸去:“你下贱!你脏!你恶心!”
他可以躲开的,但他没有。
装满了茶水的壶嘭得一声砸在他肩头,将他肩上的衣衫浸湿,又哐一声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若是这样能让你心里舒坦一些,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你不要一个人乱跑,外面很危险……”
姜溶避开眼,缓缓蹲在地上,崩溃大哭:“你从前那些都是骗我的哄我的,我还以为你当真对我那样好,原来只是用来哄骗女人的……”
萧青棠走过去,单膝跪在她身旁,哽咽解释:“我真的从未碰过她们,我只是觉得她们勾心斗角的样子极有意思,留在府里当个乐子……”
“啪!”她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将他打得头一歪。
偷听的侍女惊得一抖,萧青棠却没什么反应,慢慢抬起头,顶着新鲜的指印,接着解释:“我恶心,我不该如此,我亦是后悔万分,你要打要杀,我没有任何怨言。”
“你先前也是这样看我的吧?你看不起我,只是和我玩玩儿,好多次你将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我问你,你也不肯说。那时你在做什么?在别的女人那儿?”
萧青棠有些惊讶,他总以为姜溶是记性不好,所以每次离开几天后便不记得他了,时至今日才知晓,从那时起她就在故意闹脾气。
“除了你之外,我绝没有过别的女人……”
“是,她们都不是你的女人,她们只是你的侍妾,她们一个个的只是整日和你共处一室。当初我还将向妙仪赶走,现下想想,我有什么资格赶她走?你也是她们的夫君,眉来眼去又怎么了?即便是为你生儿育女也是合礼合法的,该走的是我。”
“溶宝……”
姜溶摇头打断,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该说的也都全说了,她已没什么不满了。
她撑着腿缓缓起身,扶着树往卧室走:“我不会信你说的话了,你走,我不要和你成亲了,幸好,我们还没有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