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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洛叹了口气。
闻洛最终远赴爱尔兰,去了当初洒苏遥骨灰的那个面向大西洋的海岸边,被风吹得又爽又哆嗦,忽然好笑地想到,这么久了苏遥怎么可能还在大西洋,她早跑了,不知道在哪儿,印度洋、北冰洋?
闻洛又去了圣诞老人的故乡芬兰,临近圣诞节,这里节日氛围非常浓重,城市教堂亦或是小镇村庄,家家户户都给自己的房子装饰得漂漂亮亮,门前都摆着一颗,或者好几颗圣诞树。
她去罗瓦涅米看极光,去圣诞老人村坐麋鹿雪橇,闻洛看着这个白雪皑皑如童话般的世界,这也是属于乔山温的节日。
她生在圣诞节,也像是从冰雪里走出来的美人,是身上裹着一层冰的玫瑰。闻洛拥抱过她,知道她的冰很容易融化,她也很炙热。
可她今年的生日又得一个人过啊。
她现在在做什么?身边还是一个人吗?
多年前闻洛给她做过一个不像承诺的承诺,亲口问了人家的生日,这么多年了,却又什么都没能做成。
十八岁的遗憾错过,二十六岁的歇斯底里。
总是让她以为自己被抛弃,不被选择。
闻洛从前听鹿眠讲她跟林涧的故事,鹿眠说林涧很害怕过春节,因为从小就被父母抛弃,被养在不太疼爱她的舅舅家里,过节舅舅舅妈会去她们的外婆家,扔她一个人在家里,她踩着凳子看窗外的烟花,是无边无际的孤寂。
所以她害怕过节,甚至会应激,将自己一个人锁在屋子里,自己一个人承受无边无际的痛苦。
闻洛懂这种感受。
当只剩自己一个人,有些东西就会变得很残忍,越临近越窒息,留了那么多阴影,恐怕恐惧大过期待,怎么会不想要逃避。
越是深想闻洛越开始焦虑,很担心乔山温一个人的状态,竟达到了一种心急如焚的程度。她脑子里浮现出乔山温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咬着自己手臂发抖不止的画面,没人陪她,没人祝她生日快乐,她应激了,她快疯了,但她不想伤害闻洛,她只能自己伤害自己。
她无助地叫洛洛,无助得泪流满面。
她妈妈从小就虐待她,她没过过一个幸福的生日。十八岁那年她听到闻洛问她生日是什么时候,她佯装矜持却藏不住雀跃,闻洛怎么能忘记。
闻洛要记得。
好似上天的馈赠,罗瓦涅米的天边出现了一抹幽暗绚丽的墨绿,像波光粼粼的弯曲河流,缓慢扩散。又像一首曲子,演奏变幻,神秘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