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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有了沟壑,唯一的结局便是渐行渐远。对于金盈盈而言, 这个渐行渐远的不仅是两人的道,还有她对他的厌恶。
伪君子如此, 怎配做人君?
金盈盈强忍内心的厌恶, 亲手给崔伯烨斟了一盏酒, 温婉笑道:“京畿局势已定,王上为何依旧愁眉不展?”
崔伯烨举盏看她, 并不急着喝:“局势虽然大好,可孤总觉得……事情不该如此简单。”说完, 他索性开门见山:“盈盈, 你可与弦清好好说说?”
“这是自然, 毕竟是一家人, 哪有隔夜仇啊。”金盈盈也给自己斟满一盏, 垂眸小啜了一口。
崔伯烨瞧见她饮了同一壶酒,终是放下了戒心, 也小啜了一口酒:“弦清毕竟还年少, 身子也没有养好, 孤的意思是……”
“待她坐稳了皇位,我会哄她禅让于你。”金盈盈直接切中崔伯烨的心思,“王上膝下就这一个孩子,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定会听我劝说。”
崔伯烨将信将疑,他不是不信金盈盈,而是不敢尽信崔泠:“希望如此。”
“弦清的事不难办。”金盈盈不想与他再绕弯子,放下酒盏给他夹了一块烧鱼,“现下最该处理的,当是海上的那些大夏水军。”
崔伯烨不仅愁此事,还愁韩州那边。他与齐王既已辅政,兵部的军报自是日日都能看见。赤凰军眼看就要攻破擎天城,拿下平韩的大功,这让他如何不眼红。
“大夏那边一时半会儿不会打过来。”崔伯烨已经在北境布防好,“即便他们敢来,也没那么容易突破平澜湾大营。唉,若是擎天城被王妹打下来,只怕要顺理成章地坐镇韩州了。”
金盈盈故作不解:“大长公主坐镇韩州,有何不妥?”
“盈盈你看不明白么?”崔伯烨面露愁色,“今次燕王血洗大隆宫,之所以退步强扶弦清上位,为的也是自己。”
“她又不姓崔,贸然称帝必会招来天下人共击之。”金盈盈宽慰楚王,“她不会做这种蠢事吧。”
“她现下不会,是因为她手里只有一支京畿卫。”崔伯烨看得清楚,“若是让王妹在韩州坐大势力,那便是另外的局面了。”
京畿在她掌控之中,韩州是她问鼎天下的基石,加上大长公主统军之能,崔伯烨不敢想象,十年之后会是怎样的局面。
金盈盈知道那是怎样的局面,这也是她希望出现的局面。崔昭昭需要这些,夭夭需要这些,她的弦清也需要这些。
金盈盈不动声色,又喝了一口酒:“王上是如何打算的?”
“那小狐狸妄想借我的势,先收拾齐王,我便将计就计。”崔伯烨留了一个心眼,没有说下去,举盏一口饮下,“现下最重要的是,弦清必须与我同心。”
金盈盈哄道:“她是你的女儿,自当与你同心。”
“盈盈,你也要与我同心。”崔伯烨放下酒盏,热烈地握住金盈盈的手,“只差一点,我便可以完成当年之诺,许你母仪天下。”
金盈盈的笑意僵在脸上,忽然从他手心抽出手来,寒声道:“王上还记得这个。”
崔伯烨警觉气氛变化,惑然问道:“你这是何意?”
“妾听说,王上昨夜在军帐里又养了一个外室。”金盈盈刻意念重那个“又”字,抬眼看向崔伯烨时,厌恶之意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