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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汀雪话音落下的刹那, 荀烟按下门把手。
背部猝然失去支撑,两个人衝撞出病房,在一众错愕的目光下跌倒在走廊。
众目睽睽, 宋汀雪愣在荀烟身上,长发凌乱, 衣衫不整,有些不知所措。
荀烟冷脸扶起她, “宋汀雪, 能说出这种话, 看来你已经病到疯魔了。”
“我……我确实病了,疯魔了。”宋汀雪顺着她的话,抬起脸,带着点讨好的笑。
“荀烟, 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碰过你了……”她刻意剥开病服, 贴上来, 轻声呢喃, “我想你,想疯了。”
荀烟看着她, 仅仅看着她。
她的小栀眼底无光,神色冷漠又陌生。
“宋汀雪,我对你好失望。”
应当说, 荀烟对宋汀雪早就失望了。
二十岁破碎的水晶球、烧毁的书, 二十二岁摩天大楼残酷折磨。
但宋小姐从不知回返,拉着荀烟那颗不断沉浮的心,摇摇晃晃。
每当荀烟以为自己失望透顶, 宋汀雪总能勾着她再次下坠。
——分别几月, 到宋汀雪口中成了“几个月没碰过你”。宋汀雪这样追赶她, 到底是在怀念荀烟本身,还是在怀念那个小猫一样乖巧的床伴?
答案不言而喻。
甚至于,现在脆弱哀求的宋小姐,也是荀烟不乐于见到的。荀烟宁愿她恨她、怨她、报復她,都好过这般不要脸皮地贴上来。
宋家二小姐最鲜明的特征,矜贵、傲慢、自我、嚣张,在一瞬间如泡泡幻灭,消失不见。
荀烟不乐于见到这种局面。
她倏然想到宋折寒曾说的,“爱意会让人面目全非”——荀烟无法接受失去自我的自己,但也想不到,当看到宋汀雪在面前疯魔到血肉模糊,她竟会更加难受。
还不如就断在国内,让病房外那一支白色蔷薇,作她们的最后一面。
回到平房,荀烟把自己封锁在房间,整整一周。
分明与宋汀雪相处于同个空间,却似间隔时差,相望一眼,荀烟拿面上的疲惫和冷漠,掩盖心里的回避,并以此搪塞宋汀雪的所有接触。
宋小姐阳春白雪,撩拨之余也要拿起画笔,平房堆满她的画作,都是景和植株,从未有人。她偶尔画画,偶尔又在露台小憩,初秋的风渐冷。荀烟都不再在意。
荀烟早出晚归,继续当她的好好学生。
商科的本质是“资源”,这是她前些日子写作业时悟出的道理,事实证明也并没有错。一到项目协作,ba班级里几个身份显赫的人物炙手可热,背后没人脉的必定无人问津。天下熙熙为利来,天下攘攘为利往;人性趋利避害,无可厚非。只是看到课程里对比如此鲜明的投票,又难免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