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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的新人正在考核,考核的题目是莎士比亚的戏剧《朱丽叶》和王尔德的童话《夜莺与玫瑰》。
“她说,她想要一朵红色玫瑰——”
听到台词时,荀烟毫无征兆地落下一颗眼泪。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她说,她想要一支白色蔷薇——”
电光石火,荀烟擦干净眼泪,奔向机场。
这是荀烟第一次去北美明尼苏达州看望宋汀雪。偌大的病房窗明几净,病床上的人睡颜苍白,窗边的花束却喧宾夺主,尽态极妍,争奇斗艳。
宋二小姐喜欢白色蔷薇花是众所周知的,那么有谁送来几支,也无可厚非。
但看到花束里某一朵白蔷薇,荀烟鬼使神差伸手,把那支花从瓶里抽出,折断,揉碎花瓣。
太恶劣了……怎么可以送这样的花给她呢?就好像她真的……
不在了一样。
指尖碾出细碎粉末,眼泪急促地滚落下来。
身后有人进入病房,荀烟回首,对视的电光石火,二人都是一愣。
科瑞尔放下报告单走向她,沉默几秒,没话找话:“新发色,很好看的。藤萝啊……二小姐也很喜欢这个颜色。”
荀烟扯了扯嘴角,把沾满花瓣粉末的手背到身后,没搭腔。
科瑞尔莫名问:“你知道依存症吗?”
“那是什么?”
“依存症是一种心障,心理障碍。更科学的解释是,患者因某些既发事实,或过度摄入某些医学药物,必须极度依赖某种事物或某个人。”科瑞尔瞥一眼病床上的人,“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和你说过……她离不开你。从前的七九离不开二小姐,是物质上的离不开,但现在二小姐离不开你,是精神上的离不开。很难把依存症界定为喜欢,但她离不开你,是生理的本能的既定事实。”
“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最后一片叶子》里琼西和叶子的关系吗?琼西靠着那片叶子度过冬天——这也是一种依存症。放在你们身上,她是琼西,你就是那片叶子。依存症下,她靠近你,生机勃勃,远离你,生意凋零。”
荀烟喃喃:“她,她好像说过的,在我之前还有那隻雪貂……”
科瑞尔应一声:“二小姐依存症的客体,之前确实是阿吱。十五岁的二小姐会给阿吱布置房间,二十五岁会因为给阿吱举办葬礼,又在位高权重长辈的喜宴上迟到,无所谓地顶撞他。”
“从前,在我们二小姐的世界里,自己是第一位,阿吱是第二位,其余皆下等。”
她看着荀烟,话锋一转,“阿吱之后,则是你。”
“她把宋折寒送进监狱,这就是背水一战。有谁愿意跟着一个罪犯做投资?还是谋害亲人的罪名。如此,她不仅抽干了宋折寒作为继承人的竞争力,也狠心捣碎了宋折寒作为商人的身份。当然,一切宋大小姐咎由自取,我不评价,但我想说的是,荀烟,你以为的将计就计,你以为她在给自己夺权,其实,是时日无多的病人……在给你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