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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诧异,想要行礼的手悬在空中,垂又垂不下,直又直不起。
气氛都因为这莫名亲近的话变得紧张而又暧昧几分。
然后,一声清脆响声,是杯盏落到地面的声音。
“啊!殿下恕罪,还望殿下恕罪!”
响声和宫人声音,一下子就楚照闷头敲醒:她终于安放好了自己的手,然后抬眸直视卫云舟。
她看到看到卫云舟的嘴角也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淡笑意,似乎就在等候她的反应。
不小心摔倒杯盏的宫人仓促拾起物件,小心翼翼将它们放在托盘上面,然后又连声说着话,快步退出了水月殿外。
举荷看时机差不多了,也借故说一句告辞,她也要脚底抹油开溜了。
转眼间的功夫,殿中就只剩下二人了。
楚照唯有抬头仰视,但是她又觉得今日卫云舟的所着,不容许她这么肆无忌惮地仰视。于是,她打算移开眼睛。
卫云舟如今笼在一片阴影中,面色像是被涂了釉一般雪白,如脂胜雪。
镂空雕银香炉里面,一豆炉火微燃。是熟悉的杜若香气,芳香扑鼻。
气氛未免过于诡异,特别是在卫云舟那句话不清不楚话说了之后,就更加诡异了。
楚照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想了想,她还是直入正题道:“殿下召在下过来……有什么事情么?”
卫云舟嘴角仍旧噙着那一抹笑意,她案前摆了一杯茶,氤氲出一束白烟来。除了茶之外,她桌上似乎还放了一册名录样式的东西。
她似乎兴致很好,没有回答楚照的问题,反而是接着自己最初的话,语气更加慵懒,带着晨起时未能酣眠的懈怠:“不知道本宫的盟友,对刚刚的那句话有什么想法?”
喉咙干涩的感觉愈加强烈了起来。
双手如今总算是垂下了,但是楚照还是觉得不自在。
她头脑一片昏沉晕乎,及至此时,她才知道卫云舟为何要说那句话。
刚刚有两个宫人还在收拾余下的杯盏。楚照不认识她们,但是猜想卫云舟也是做戏给她们看的。
盟友,是这样做戏的——在人前,表示出来暧昧。
她能有什么想法,她当然是听卫云舟的话。
只不过这次楚照学聪明了,她说什么也不敢再说这句话了。上次她说这句话,惹来人家贴脸输出“你不真心”。
虽然卫云舟喝醉了,但是难保她还记得此事。这种事情,她还是不要重复的为好。
她打哈哈笑过,卫云舟只是目光深邃地盯着她,然后她将眸光落回眼前那篇名录。
这是卫洞南昨天才托人给她送来的东西,上面就是那些所谓的适龄男子了。
她闲,闲来想看看这位盟友是怎么想的。
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