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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光滑但似有松弛的手,将她的手握住。
“云舟啊,云舟今日就要出嫁了——你们这对新人,可要好好的,刚刚哀家已经看过了,驸马的确是个良配。”
卫云舟衝着她嫣然一笑,道:“皇祖母说得是。”
太后又絮絮叨叨说了些话,目光忽而垂落在卫云舟胸前玉坠上,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忍住不曾开口,眸中似有落寞。
卫云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皇祖母并非皇后,在先帝在时,她只是妃位——既然是妃位,这隻传给皇后的玉坠,自然落不到她的手上了。
想来应该是如此。
朝徽帝站在几步之距的地方。
他稍微高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卫云舟,面上含着笑:“今日朕的靖宁就要出嫁了……以后,你若是嫌弃这宫中人多麻烦,出宫开府也是可以的。”
“自然不麻烦,能够长久地陪伴在皇祖母和父皇左右,靖宁求之不得。”
朝徽帝嘴角微动,“有这份心,朕就很满足了……”
他忽而走近,和卫云舟错身并立,咫尺之遥:“要知道,你是最像朕的孩子。朕自然对你,寄予厚望。”
低迷的细语。
卫云舟没动弹,往事涌现,一幕幕闪过,历历在目。不是温暖的回忆,更像是倾倒的、无处躲避的大山。
朝徽帝没再多说话,只是目送卫云舟走出宫中。
莲步轻移,极尽端庄。
举荷如今还候在门口等候。
及至她为公主盖上喜帕的时候,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感动。
虽然殿下和这驸马以前有些误会,不过还是最终酿成了正果。
她深知,眼前这位,当年从深巷中把她救了的贵人,今日就要出嫁。
举荷眼泛泪光,盖上喜帕的一瞬间,那泪再抑製不住,忽地猛烈起来。
“别哭啦。”举荷得了卫云舟的温声安慰,“会好好的。”
“好。”她微微哽咽。
一方喜帕,将卫云舟与外界隔绝开来。
长年宫外,自然便是骑着高头大马的驸马,如今日悬中天,恰是最温暖的时候。显住付
她的心也开始鼓噪起来。
花车停在她的身后。
等到卫云舟走出,锣鼓霎时喧天,鼓乐齐奏,繁弦促管,鞭炮声音也开始劈里啪啦地炸响起来。
虽是未见喜帕下的脸,楚照还是觉得心颤。
夜晚梦中,此情此景不断浮现。等到真切见到时候,她反而觉得毫不真实了。
“驸马,您该下马去接啦——”有人提醒。
楚照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翻身下马,面容因日光描摹更加柔和。
她下马,一步一步,恰好重迭上自己躁动的心跳声音。
她的手要更大一些,接过卫云舟的手,滑腻莹润。
饶是周围沸反盈天,她们耳中却寂静,只能容下彼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