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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是在城北有处破庙……他那儿子就在里面。”红枫念叨几句,“他儿子双脚残疾,走不动路,还需要人伺候。那破庙荒废空旷,正好放在那里。”
的确,这残疾人质,直接放在刘康远家中也不太好——至少也要是个两边都知晓的地方,便于看望探访。
马车辘辘而行,几经转折,终于到了晴潇楼。
她们三人依着依着下了马车。
抵达时,正好是下午最炎热时候。
晴潇楼依然伫立,但早不像往昔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场景。
门口原本的彩绸装饰,都被撕扯得破破烂烂;至于悬挂廊檐的白色灯笼,蒙了尘灰,好久也没点过了。
前方正门,贴了个白色封条,还打了个大横叉,门口站了几个衙役模样的人。
那为首的一个官兵冷哼一声:“怎么,这可是朝廷的命令。那贴在墙上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就要从你们晴潇楼开刀呢!”
“哎哟,官老爷啊,您这封楼或者关楼我都不管,”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吴义仁,“这这这,我怎么就给没入贱籍里面去了?”
那天夜里,他惴惴不安地回到家中,边辗转难以入眠,期待盛怒后的柳臣之的报復。
他想要借他的手,报復那些可恶的女人。
只不过事情的发展却不如他的预料。
没过几日,他在床上,听到外面一顿吵闹声音,匆匆出来的时候,发现家中仆人都被驱散了。
“赶紧走吧,走吧!哪有贱籍侍奉贱籍的道理?”那进来的黑衣衙役趾高气昂,在吴宅里面四处横行。
吴义仁还顾不上穿上衣服,一边匆匆出来,大惊失色:“官爷,唉,您这是在做什么?”
他甚至还认出来了这个官爷,“这不是严大人吗?我们之前见过的呀!”
那黑衣衙役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相当嫌弃地看了一眼吴义仁,推开他伸过来的手:“哪里跟哪里,你这家伙从哪里听来本官的姓氏的?本官可没有见过你,不要和本官套近乎!”
吴义仁看这衙役这般反应,心里面便猛然凉了半截,这才仔细问了一遍,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贱籍。
他一顿好说歹说,甚至跪地求饶,拿出了些银钱来贿赂了这衙役,当日才把他们打发走。
但是打发得了一时,打发不了一世。
吴义仁还是得面对自己不明不白就成了贱籍的道理,他今日日中就来了晴潇楼。
尽管那夜他和秦姒一刀两断决裂,但是眼下二人充入贱籍,怎么说也还是一条绳子上面的蚂蚱,再接济一下见见怎么了?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眼前这几个对他咄咄逼人的,他之前又不是没见过!
大梁律令,没入贱籍的男子,要么充去徭役,要么也去当小倌,只不过后者终究是少数,吴义仁也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