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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下朝服,穿上了月白短袄,下裙也素净淡雅,最后还簪了一支红木簪。
这便是卫云舟进殿时候的装束。
适才听见她在殿门问话,楚照便已经拿了茶壶,开始倒茶。
翠绿鲜润的茶液,源源不断地从壶口中涌出,落到官窑烧製的青瓷茶碗中去。
汤色嫩绿鲜亮,香气馥郁。
正好她走进来的时候,这动作还没有收尾。
卫云舟眼角含笑,却不答话。圆桌边上,早就为她留了一把圈椅。
她落座,端过那茶碗,唇畔噙着笑,笑盈盈地看着楚照坐回座位上面,这才道:“看来驸马当真是有心。”
不知怎的,楚照却听出来一丝怪怪的感觉。
她忽而对上卫云舟的双眼,很好,看那架势,想必她又知道了。
只不过毕竟是有外人在,这情侣配偶之间的眼波含嗔、打情骂俏,自然是要收敛收敛。
“咳咳,”钱霖清适时地咳嗽两声,小声轻唤,“公主殿下,今日草民……臣拜谒长年宫,是有要事相告。”
明明都二十余天了,钱霖清还是没有太能接受自己得了个闲差的事情,打了个蹩脚的官腔。
不过还是说得好,是有要事相告。
“哦?有何要事相告?”卫云舟来了兴趣,她刚刚呷了一口茶,“本宫当然要听。”
她昨日虽直接问楚照那晴潇楼的后续如何,是因为早有眼线上报。
的确,皇命难违,只要朝廷愿意,一纸诏书下来,这整栋楼便可轻易扭转——只不过是一栋楼的事情,倒也谈不上什么根基难撼。
问题只在于有没有人愿意去做。
除此之外,她还听说钱霖清留下治病之事。
自从刚刚通报声至,钱霖清便一直绞尽脑汁地编话来讲。
终于她说了出来。
大抵是她这么多天以来入宫,看宫中女人的面色都有些沉郁,饶是表面看起来神清气爽,实际上还是消沉的。
卫云舟不吭声,只是安静听着,时不时啜饮那茶。
杯口小且浅,不多时,一杯便尽。
楚照自觉得很,便提壶又倒。
她便笑吟吟地瞧她一眼,檀口微张,饶是一句话都不曾说,楚照便已觉出万千话来。
钱霖清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将刚刚编造好的话背出来,丝毫没参与到这莫名的暧昧旖旎中来。
“所以,臣的意思便是,这两天,让臣为宫中的这些女子体检。”
她绕来绕去,终于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卫云舟翠眉挑动,眸中闪着好奇:“刚刚以为,钱医师要对我们整个后宫都进行体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