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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角淌血,月白色的衣袖和裙摆上绽放着大片大片用生命力开出的颓靡刺目鲜红花朵。
于她身后,望不见尽头的曲折阶梯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色之路。
玉临渊手里的九霄上满是鲜血流淌,黏腻湿滑地几乎抓不住。她神识空茫,目光涣散,握着九霄剑,踉踉跄跄地往前方走去。
她要死在能看得见师尊的地方。
将来才好做一棵能永远守着她的树。
她会永远,永远地生在朝霞山上,陪着她,守着她,望着她,日出日落,春夏秋冬,年复一年,永生永世——
这世界生来就掠夺尽了她的一切。
无尽的屈辱,折磨,践踏,将一个生来没有接受过任何善意的孤弱少女置身万劫不复的深渊中,将一个向往着天光水色,江山如画的烂漫孩童葬送在那永不见天日的牢笼中。
她绝境求生,死地反击,走到今天,还以为真的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扭转这该死的命运。
如今,她连自己的性命也要失去了。
而最后,只剩下这一点渺小而微不足道的愿望,支撑着她濒临死亡时的身体,依靠着那最后一口气,慢慢地踏上这漫长地近乎看不见尽头的长阶。
她脑海空茫,已经失去了任何反应,想不起任何事情,心中只剩下了这唯一一个念头。
她们会永远在一起。
即使死,她也要死在师尊的身边。
元浅月坐在大殿里,对面坐着的禹阳关正在和她心平气和的谈话,闲聊着修炼的心得和功法。
四大仙门为首的四位仙尊向来和气,作为同为化神后期的绝顶高手,不到逼不得已,绝不会撕破脸。
禹阳关和九岭的关系一向很好。碍于这层情面在,元浅月正在和他心不在焉地闲谈,应付着他的关心,暗中思考着等缓过了这几天,又该怎么从白宏和禹阳关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忽然间,冥冥中传来了一声细微的玉碎之声。
元浅月感知到了九霄的轻微颤鸣。
禹阳关正在和她谈话,此时此刻,似乎心有所感,也不由得表情微滞,刚刚缓和从容的眼神有了一点细微的变化。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抚着自己腰间的长剑,安抚不安躁动的剑灵。
元浅月豁然站起身,脸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