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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温,心心跟你说过我们家的事儿没,就她爷爷奶奶那一辈儿的?”周召良问。
温且寒摇摇头,她那时候不想跟周淙说自己家的事儿,自然也没问过周淙这方面的东西。后来从梁仲远嘴里知道一些,就更觉得自惭形秽,哪里还会细问。
周召良幽幽道:“我的父亲在执行公务的时候身中28刀牺牲,在大年三十那天,那时候我20岁。他当警察那年月,中国公安都还没警号呢。我入警时继承了我父亲的遗志,宣誓的时候就在心里警告自己,要对得起烈士后代的身份,不能丢我父亲的脸。”
“我母亲是军工研究所的武器研发工程师,一辈子鞠躬尽瘁,倒在了岗位上。”
“我的岳父母一门医者,清正仁慈。我本人数次险死还生,性格刚硬,靠功勋晋升。心心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长大,是个心地特别柔软但眼睛里揉不下沙子的性格。你们之前分开,大约也跟她这种性格有几分关系。”
周召良看着面色苍白的温且寒,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心心如果说了一些冒犯你以及你父母的话,我代她跟你道个歉,对不起,孩子。”
温且寒惶恐地站起身来,连忙否认:“周叔叔你别这样,心姐她没有说过任何过分的话。那时候,是我不知好歹。”
一老一少争执这些没有意义,周召良摆正神色道:“我一生光明磊落,却在最后时刻受你父亲温克伟的牵连而退下,落了个不清不楚。这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但都抵不过你让我们家心心平白受了那么多委屈。”
“孩子,”周召良这两年苍老许多,神态却比从前更加慈祥,不像一个老警察,倒像一个老父亲了,他几近于恳求道,“我跟你杨阿姨不干涉心心的选择,但叔叔请求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别再伤她了,行吗?”
温且寒眼圈发红,垂着眼点点头。
周召良得了允诺,立刻起身告辞。
温且寒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发呆,一时间心潮涌动,人和人的差别怎么会这么大。周家人都用心爱护周淙,她的家人……唉。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听见敲门声,她慢吞吞地过去打开门,却见周召良拎着大包小包的超市购物袋往门里放,“小寒,你现在不方便,尽量少出门。买菜或者缺什么生活用品,尽管让心心去办。”
东西放完,周召良也没进门来,就站在门口多叮嘱两句,让温且寒注意休息和安全,说完转身就走了。
温且寒眼泪汪汪地盯着周召良的背影,突然嗫嚅着叫了一声:“叔叔,我能……我能叫您爸爸吗?”
周召良愣了一下,头也没回,硬着心肠拒绝了:“我只有心心一个女儿。”
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