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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细腻的顾言音看着电视上的画面,隐隐觉得报道上所提及的挚友或许和死者是同性伴侣,更为感慨了。
这件事她本来遗忘了很久,不知为何此刻却忽然都记起来了。
“陈总的爱人是位翻译家吗?”顾言音斟酌着开口。
陈郁微怔。
“是。”她答。
“我爸和您爱人的父亲从前好像是同事。”顾言音道,“他们从前应该是一个编辑部的。”
“她姓纪。”陈郁道。
“那应该就是了。”顾言音道,“我小时候去我爸单位,纪叔叔经常给我饼干吃。我没见过他的女儿,只听我爸说,她很漂亮,学识修养很好。”
除了自己的家人和纪惜桐过去的朋友,陈郁已经很久没从其他人口中听到关于纪惜桐的描述了。
“我以为很少有人能记得她了。”陈郁紧蹙的眉心舒展开来。
车辆驶进墓园停车场时,雨几乎停了。
天上飘着细密到几乎看不到的雨丝,长久立在室外能沾湿鬓角的碎发。
陈郁握着玫瑰下车时,座椅上落下了两片新鲜的花瓣。
她走进空荡荡的墓园,鲜艳的花束紧贴着心臟的位置。
整齐排列的墓碑被雨水打湿了,灰蒙蒙的,一眼望不到尽头。
陈聆和顾言音送完花便回到了不远处的树荫下,安静等待着陈郁。
青灰色的斑驳墙面将暗淡的天空隔成了四四方方的囚笼。
陈郁拾级而上的每一步都能觉察到身后有道无形的影子跟着。
随着她越来越靠近纪惜桐的墓碑,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陈郁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单膝跪地,落下了鲜艳的玫瑰花。
“惜桐,七夕快乐。”陈郁低低道。
墓碑前散落着枯败的百日菊花瓣,同艳丽的玫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阵风过,破碎的花瓣飘向了陈郁的膝边。
再起身时,陈郁昂贵的衣料已经沾染上了尘埃。
在她看不到的时空里,纪惜桐正和她并肩立着,垂眸看着墓碑上自己的相片。
“七夕快乐,阿郁。”纪惜桐默念道,“可惜我无法给你送一束花。”
她看着陈郁在她墓前下跪,凝望着她的相片黯然伤神,什么也做不了。
纪惜桐只能自言自语,把自己想说的都说给她听。
即便她什么都听不到。
“听到有人还记得我,一定很开心,对不对。”
“但是我真的好希望你们都把我忘记了,那样我也可以毫无牵绊地离开了。”
“阿郁。”纪惜桐哽咽了一下道,“鬼留在世上都是因为有自己的执念。”
“我的执念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