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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大夫。”萧瑾嗓音沙哑,空洞无神的眸子望着大夫起身离开。
守在她跟前的,是一名女士卒,虽与萧瑾不相熟,但照顾起人来,还算周到。
“萧小姐,我去给您打盆温水来,擦拭下身子。”
“嗯,好,多谢。”
萧瑾勉强回应了句,看房门轻掩,她阖眸,抬起另一隻未受伤的手,搭在额际。
眼睛酸涩,滚动着湿润,热泪顺着眼角滑落,她轻轻抽噎。
孟宛怡本就体弱多病,出事前她还在发着高烧,跌落悬崖,坠入湖中,以孟宛怡的体质,生还的希望微乎其微。
手指蜷缩在一起,脑海中尽是孟宛怡那张容光照人的脸,那双纯净如水的眸子,盯着她看时,半带娇羞。
孟宛怡从来都是体贴备至的,连向她表明爱意之时,都存着怕她厌烦的心思,小心翼翼。
长出一口气,萧瑾轻唤,“宛怡,对不起。”
为何,偏到失去时,她才认清自己的心?
孟宛怡被劫持的霎那,萧瑾突感心臟剧烈抽搐,仿若被人攥在掌心,用力揉捏。
她一门心思想要救孟宛怡,乱了方寸,与人搏斗之时,手脚都在止不住颤抖。
她的心思被孟宛怡分去大半,才会被驾马之人趁虚而入,对着她受伤的肩膀来了一脚。
到底是许久未跟随她父亲征战沙场,体力不支,又不及对方反应灵敏,落了下风才会导致孟宛怡生死不明。
愧疚之感如潮如涌,堆在胸口,挤压着。萧瑾伸手去碰一旁冰凉的空处,往常,孟宛怡每夜睡在她身旁,她都不曾多看她一眼。
如今想看,却不见那人的身影。
缓缓睁开眼眸,模糊的视线注视着床顶,萧瑾喃喃,“宛怡,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补偿你?”
哪怕能远远地见到孟宛怡也好,即使她不再爱她。
思及此,萧瑾呼吸窒了一下,才鼓起勇气许了份愿望。
哪怕孟宛怡视她如陌路,只要孟宛怡平安无事,她也甘心情愿。
真想给她独属孟宛怡一人的温情。
掌心攥紧床单,萧瑾懊悔不已。
五月的风,清爽宜人。原野碧绿,森林葱郁,不及刚入春时那般料峭寒冷,是修身养病的好时节。
一辆马车停在别院门前,院外芳草萋萋,溪流声悦耳动听。
长公主一身素衣下了马车,问向出门迎接之人,“人当真醒了?”
“是,千真万确,奴才也是看孟小姐睁眼了数次,才派人去向您报信。”
长公主冰冷的脸上终于现出一抹暖意,“带我去见她。”
院内假山耸立,池畔扶桑花开得火红,仿佛烫在小姑娘脸上的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