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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珹根本不愿再听他说话,越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莘澄。
她略疲惫地示意她。
莘澄顺着柳珹的目光看去,牧景和手上拿着一块破损的瓷片,阿絮被他紧紧勒住脖子,瓷片已经划破小孩细白的脖,蜿蜒而下的血染红了胸前白色的里衣。
其实带着长毛弯刀的女侍距离牧景和都不远,但牧景和手臂力气却出奇地大,拖着阿絮身子摇晃着,没有坐在上面那位的指示,她们都不敢贸然出手。
凤君莘观南跌坐在柳珹脚边,一直紧紧拉着一块被撕裂开的白帛,细看应该是从阿絮身上撕扯下来的。
莘澄垂眸抽出腰侧的佩剑。
牧景和忌惮地将瓷片嵌得更深。
阿絮紧紧咬着唇,顽强地不发出一声痛哼。
但,莘观南一直在哭诉不要伤害到阿絮的性命。
柳珹紧闭的唇也没吐露什么声响。
莘澄只能按兵不动。
风弦被女侍看得紧,想要将在人群不注意的姜毓拉出来都做不到。
不想趁着风弦愣神期间,女侍竟突然倒地不起。
一声闷响,在嘈杂的人群中掀不起半点波澜。
风弦抬头看去,果然,宫墙上坐着一个戴着半边青铜面具的黑色身影正把玩着手中的石子。
镜月阁阁主毫不掩饰地飞身落在风弦身边。
“阁主,呃……也来看戏?”风弦将目光转向人群。
阁主狡黠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一番后,“不,我只是来取些利息。”
“让我猜猜,你帮的人是凤君吧?”风弦大概能将人群中心的样子猜得八九不离十,若是帮牧景和,他也不至于到劫持阿絮的地步。
阁主嗤笑一声,“你猜对了大半,但最开始的雇主确实是牧景和。”
“可惜,他能给的实在太少了,我又对他的身子不感兴趣,便就……”阁主恰到好处地停下。
风弦默默离阁主站的位置拉开一点距离,“牧景和知道了阿絮是柳珹之子,这一切都顺理成章,凤君如此推波助澜的手段既除掉了牧景和这个弃子,又把阿絮的身份重新拉到了台面上,简直一箭双雕。”
“你倒聪明。”镜月阁阁主不得不承认,风弦仅仅隻凭借怜谷说的话就能推测出这些,确实有点东西。
风弦斟酌着,袖间的信终究还是没拿出来,快步朝姜毓走去。
阁主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飘渺得像是抓不住的山间雾霭,“风弦,今夜的月又圆了……”
风弦知道,阁主在提醒她,今天是最后一天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