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1 / 2）

我的脸盲症从未治好。

如果有谁能被我第一时间记起，那一定是主动向我释出善意的人。我会像雏鸟一样朝他奔去──

本该是这样的。

「诶。都安静！」

有着rent魄的青年男子习惯x地将书本搁在肩上；我需要仰头才能看清他的全貌，当然，如果我站得远些就不用这麽做了。

「啊？冲哥别这样，离上课还有五分钟吧？」穿着同校运动服的男孩很是风sao的装着管理秩序的大人，如果不是看见他x口绣着同班的线条与文字，我一定认不出他是谁，更何况──

「别吵！来来来！你先找个地方坐，我看喔……就坐许亮宇後面吧？」

──许亮宇？谁是许亮宇？

视线扫视了圈只看见熟悉的制服及不熟悉的人……喔！有位稍微眼熟一点。那是国小隔壁班的班草，想不认得都难，但是我清楚知道他的姓名，他不叫许亮宇……

「那……那个，谁是许亮宇？」羞窘地问出这句，光这句话就让我快si掉了。

只见被称为冲哥的班导纳闷地瞅我，说着：「你们班的阿？我应该没记错吧？你不是仁班的吗？」

「呃……我认不出来……我今天才……」他打断我：「对喔！诶！仁班的等下带她一下！你们班的转学生至少知道吧？」

只见一开始夺取发话权的男生说着：「当然！」

「诶。」一位面相与气质都超龄的男生被身旁的同x肘击：「转学生竟然会来我们这补习……」

「好了好了，你们自己交流一下，我去拿讲义……」冲哥转头露出他齿列整齐的白牙笑着对我说：「不知道谁是许亮宇就问他们……」随後又不放心向同学交代我视线斜前方、冷气下方的区域「必须」空出一个位置给我，这才离去。

「诶！听说你从锦和转来的，我们班另外两位锦和的你之前认识吗？是一起约好转来的吗？」未等我完全落座，连珠pa0似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抛着──

「我……都不认识。」我想我只挤得出难看的笑容，他们也不为难我，尽责地彼此介绍了番……

「刚那是班导冲哥，头发跟冲天pa0一样！」我视野右前方一个男生夸张的b出个手势，随後说：「我叫锺丞旭，旁边这位是安哥；你前面那白痴就是许亮宇，叫他小亮就可以；小亮前面是周文轩，我们都跟你同班。」他迅速伸长手臂指着大家说完，这才说：「你旁边是和班的何雯婷，站在你身後脖子很长、睫毛浓密很像骆驼那个是ai班的陈睿──我有漏了谁吗？」

「田j！你忘记我了！」在锺丞旭身後好几条平行座椅後的位置，一位男生抗议：「还有阿纬！」

超龄生问那个穿着别校制服明显发育不良的男孩：「阿纬人呢？」

「他溜去小七了。说要买曼陀珠加可乐玩──」这位校服写着海山两字的男孩眉宇间全是不好惹的煞气，可锺丞旭也不恼被叫田j，只拍了拍脑袋朝我傻笑：「瞧我忘了还有他了……对了！我们这班还有几位是星期三或星期四才会来的，也是我们学校的。等他们来上课你应该就知道了……」

实在话──就算你说完一圈谁是谁我根本也对不上号啊！

可怜如我，完全成了身旁何姓nv生内侧那给封起来的窗外、乌黑尘埃的一部分──好险她主动向我再介绍一次自己：「你好，我是何雯婷。」

这时我才向她说：「你好，我叫……呃。」一面转开水壶我稍稍喝了口水，才声音如蚊说着：「向小烨……上面有写。」我怕她不知道是哪几个字便用手撑起x前绣上名字的校服。

她看了直呼：「好可ai！真有人名字有小字耶！哇！」吓得我直说：「别！不要称我小烨……我对这个名字满……讨厌的……虽然……」声音越来越小，眼前的nv孩却不放过我：「虽然什麽？怎麽会讨厌呢？小烨这麽小只，配上这个名字很可ai阿？」

她用手稍微在头顶上笔划几下，神se像是大家闺秀所有的，我却瞬间有些恍惚──这些人为什麽感觉这麽超龄阿？

──完全没意识到是自己低於常龄。

待我回神，雯婷又问：「你刚说的虽然是什麽阿？快说、我想听。」是语气坚定的命令句型，整张脸甚至微微上扬，睥睨的眼尾弯弯，更是立於高耸神殿的nv神才配拥有的……一时间我乱了分寸直说：「是我改的名字……」依旧是个蚊子声。

「你改过名？」她似乎很惊讶，又追着我问原名，我只说：「许烨。」她神se一凝便又不多问了，我想她猜到了什麽，可我不想继续替她解惑，即使她周身透着gu温和无害的气息也未使我妥协。

好险她不是个ai深究的人；只伸出作怪的手r0u乱我顶上的黑发。我拍开她又接着放上，如此反覆我俩竟玩得不亦乐乎。这家伙分明就瞧见我ch0u搐的嘴角还不读空气！

一直要到那日上课前，这一切才终於停止──

「阿烨！」一听便是那nv人……「小河童g嘛？」

「不要叫我河童！」她扑到我身上狠狠拧着我的手臂r0u，我没好气地边翻白眼边说：「小何总可以吧？」

「本g0ng准了。」这下我大骇：「靠！你是娘娘我不就成太监！你够狠的！」许是给我刻意演出的蠢样逗笑，她竟唤另位同班交好的男孩来落井下石！

那时，我约莫花了两三周才0熟这个班级；原以为会继续发挥脸盲特x，却没想过自己可能不如原先预想的还要怕生。只这几周间，就因着补习多了群铁哥儿们；上间补习班每次课前都要同哥儿们打架切磋练身t的残暴习x又给激发，时常吵闹後下意识就是一脚一拳。回过神时，什麽文弱可怜的形象从此与我分道扬镳了──

自此，再无人敢称我为「小烨」。他们只愿唤我「大姊」或「阿烨」了。

而原先以为会对第一位向自己露出笑容挤眉弄眼的同班同学心生好感，却没想过未来竟没什麽交集。当然，同样一见锺情再见倾心的小亮同学也是一样的；至今我仍是ga0不懂当时是怎麽贺尔蒙过剩喜欢上对方。至少在十年後的今天，我躺在同班铁哥儿们的床上时完全想不透……

「诶。醒醒！」朝身旁的鸟窝巴去，对方没被激怒只是皱着眉眼瞅我，床旁小灯的光线明显是b我的掌风更毒辣的──「关灯！睡觉！」男人一手抚过灯座，灯便灭了。未待我继续挑衅他头顶的鸟窝，便大手一揽、顺势将我揽了回去──抱紧。

「津翰宇！n1taa给我醒醒！」我推着他ch11u0而结实的x膛，来不及思考弱j工程师为什麽会上健身房，他含糊的低音便从头顶响起：「睡醒、再说……不然我就再──」听得我脸都绿了！好险他没说完！只是──

──为什麽我们shang了！

那天我终究没能把这句问完睡意便也袭来。隔天一早阿翰也b我早起上班去了。

最终只留下腰酸背痛走路不稳的我、窝在他家打电动泄愤──偏偏又无法和何雯婷与三八gay蜜抱怨！

更别提国中同班的哥儿们，一个个定都当成鬼故事在听！

──天要亡我！

在我把他的刺客教条全破完终於3d晕泛n後，才恍恍惚惚起身进了浴室梳洗；当手指顺过双腿内侧那像还含着什麽的器官时，不自然的白带受重力向下越长越多……连我这种自认见过不少场面的也难免咒骂一句：「g你娘！」对自己感到厌恶与绝望、拳头直砸在墙上……即是心中燃有火，身却透着凉……

就在冲洗的刚刚，所有情境便已预演似地走马灯跑了一轮──

最直接的还是这句：「我才不要怀你的孩子！才不要！」偏偏他就听不见这庸人自扰的碎语……

离开他的租处我强忍不适上了车，回到离家最近的商店街、便做了此生第一次尝试的蠢事：走进药局面不改se问着男老板：「请问有卖事後药吗？」我一面回忆威尔跟我说过的话复述：「据说有三天内有效的那种……」

买完药吃过後，我才在回程公车上想起这事还能同谁说、同谁说最「安全」──

果然只有他吗？

「喂？威尔？你在忙吗？喔喔。听我说──我要疯了！你绝对想不到我他妈──」电话那端的清亮男声听着便说：「哇靠！你妈的居然和那耸货ga0上了！」

「喔天！别笑我了！该怎麽办阿？我快疯了……我除了昨晚和他喝酒的印象以外就没记忆了……」不，其实多少还是有些奇怪的动作片画面还记得的……吧？

「真没记得一点什麽吗？拜托！男人喝醉是无法b0起的，能内s他一定有意识！」一面听着脸不红心不跳的健教知识，一面搅尽脑汁：「呃……好像他弄得还可以，灯光美气氛佳，我又觉得很爽就自己张开──」

未等我说完更露骨下流的h段子，他就啐了声：「g！这才是我认识的向小烨！妈的！你个臭b1a0子！哈哈哈！」他根本要笑疯了。我很怕他因此内伤，可嘴巴又停不下：「安安！这里是你曾经喜ai过交往过的臭b1a0子──」

只听他说：「我为你感到羞耻！去！一边去！别拿你的一夜情w染我纯洁的耳朵！恶心！太恶心了！」

我面无表情掏了掏看不见得耳屎吐槽：「说得一副你很纯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爬上颜柒的床──」还ga0得他差点没si掉！说到这事我就火！

「啧！不是我在说，你明知他是我的菜还不介绍、是何居心！」

「那不是因为我们那时在交往、直接介绍他让你们合j显得我san值很低吗？我还要做人的好嘛？」我面不改se地看着窗外移动的窗景，如果能忽视满车露出异样眼光看我的高san值人种就更好了。

「我看你都快造出人了好嘛！啧！」

「你找架打吗？老子刚被g完修养几天也是能打得你不举的。」

「怕、怕si了。」我彷佛还能看见威尔被我传染的白眼在我面前翻呀翻的，下意识就又翻出白眼了。

「我说，你不乾脆跟他在一起吗？反正跟我分之後不是就一直独守空阁吗？」

「空你妹的！老子还喜欢那个gay好吗！而且前段时间才跟个nv的交往，现在不鲁！」

「哇！有nv生愿意跟你交往？怎样的人说来听听？」威尔选择x忽略那个gay的故事。

「很正很辣就是个x很幼稚──还有taade是个水x杨花的破麻，到处钓鱼！」

「哇！这样你还要回收真是工程师──」

「工你阿嬷！我跟那些从事回收业的工程师不同好吗！还不是在s9喝茫，撇尿时在厕所遇到那nv人然後──」

「你不要跟我说话，让我静静，也别问我静静是谁……」

「g你娘！你妈的最破最贱的双cha头在这边装纯洁，c！老子最讨厌你们这些破gay了！」

「是老娘，不是老子。还有，当初是谁在s9不小心就跟我回家的？最讨厌你们这些破gay了──哼哼！」他装我的语气复述，想让我了解脸颊有多痛似的，我回：「那还不是你这种ai捡屍，我不过说借睡沙发，你直接让我睡你身上──妈喔！我觉得我不能再说下去──」

威尔难得来了兴致：「why?」

「因为整车的人都在听我说腥羶se。」大概是听到这句，原先还将视线放在我身上的都默默收回。我看着窗景，最後跟他说：「威尔……你借我睡、呃。你家借我睡！」太顺口了。

「g！你是要邀请我吗？」想来他内心满是：「你也太贱！」

「那家伙真的很机掰耶！」我刻意经营语气，他只说：「唉。你也知道我──」

他是想说颜柒吧？可是──「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我c！你消息也太灵通！」一种得胜感与戏谑感油然而生，忍不住又说：「安安，这里是你曾经喜欢过交往过的b1a0子──」

「算你狠！钥匙在老位置，自己开门；我先去打扫……」便听他挂断电话。

在他放弃挣扎的同时，我也刚好下了车……

「诶，安哥，问你一个问题喔……」

「说就说，别跟nv人一样。」

「我想问──」一旁的家伙打断我：「阿翰你写什麽阿？还特地买这种娘pa0的信纸？」他指着我刚刚遮了半天的纸，我放弃挣扎：「我就……想写情书但不知道怎麽写──」

「我c！阿翰你想追谁？」坐我对面的安哥问。

「春天已到，又是一个新的求偶时节……万物生长，你需要我的滋养──」我受不了挥开挂在身上的人：「小亮闭嘴！」我ch0u回他手中的信纸。

「哇靠！那是你写的情书？你确定你要用这种东西求偶？」视线斜前方有着浓密睫毛的陈睿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安哥才说：「阿翰，你是认真想追那个暴力文青nv吗？」

「暴力文青nv？」陈睿一脸狐疑，我却陷入回忆……

大概之前安哥听我说过不少次我觉得某人很任x很可ai，完全跟轻的夏娜有得b，不过可惜是个文青云云下略三千字的赞赏，只差没被皱紧眉头的安哥拖到学校後巷痛揍一顿；那之後他完全认为我只是发情期晚到，但我认为不是阿？以致现下的我决心写封情书却一个不小心写出这种开场……

「阿翰你别这种表情阿？我们不过就赞叹一下你的文学造诣之高，远远甩我们好几条红线之外──」正当小亮还打算把没营养的梗说下去，陈睿便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你可以不要对着还没p0chu的鲁蛇说几条红线就更好了。」在场谁不知道小亮就是那个私生活最不检点的：喝茶、约pa0、踏船样样来──最经典的还是上次聚会他说想分手的理由……

「我想和她分了。」

「为啥？你们不是很顺吗？」我来了兴致，他却一脸生无可恋、拿x1管狂戳杯底：「──因为g腻了。」

「靠！才一年多你就g腻了？」安哥差点喷出口中的咖啡。

「妈的，有免费的pa0就要感恩戴德懂否？奢侈的烦恼！」当下我是真的恼火，却听小亮说：「齁！就腻了阿。最近打pa0都好没动力……」

「g！交往又不是只能打pa0！你们还能去做更有营养的事好吗！是不会带她出去走走喔！看看电影、踏青之类，明明有很多事能做──」陈睿这种规矩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我下面有d，一定也会ai上他吧。这根本说出我的心声阿──

两个人在一起又不是只能打pa0，一定还能做很多其他的事来增温的。

突然间，我觉得膝盖痛痛的。一定不是刚好被陈睿踢到的关系……x1了两下鼻子，已然放弃向阅nv无数的小亮寻解，正当我想问陈睿这个姊控时，他倒是直接从我的眼神里得到讯号开口：「我之前追学姊是有写过几封情书啦……」

yu语还休，根本就想炫闪吧……我又觉得膝盖更痛了，可能箭还没拔出来──「你以前写给高中学姊的那件事吗？」未等我问完，他抢答：「不是高中，是大学的学姊。但两个都写过──」一脸娇羞，我整个不忍直视；这时只听小亮那没怎麽变声的少年音传来：「学──姊──最正了！」每次说到「学姊」大家都直觉要闹陈睿，唉。

「齁！年少轻狂你们懂不懂阿！」眼看陈睿就要暴走，安哥终於开口：「同间学校的恋ai都马毕业就分，练个经验也不错啦。」就不知道是「练」还是「恋」了。

「安哥你终於愿意说话了！你一定写过情书吧？」他嫌弃我的眼神直说：「当然！我之前和老婆都每周一封情书，各大节日除了情书还送花、烛光晚餐或是送蛋糕、她喜欢的小礼物──」一时间大家才熊熊想起不该和安哥提起恋ai话题，他ai妻狂魔的属x会使人崩溃──尤以我这只单身狗所受伤害最高，hp几乎直接归零──

「安哥、安哥──」

「跟你们说，小礼物最好送自己手做的或是平日留心过对方喜欢的，这样b较能──」

「安哥……」

「还有约会的餐厅一定要去别人去过评价很好的，要提早一两个月时间定位才能确保到时候──」

「安哥！」、「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