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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曹济周已经成了御马监的监督太监了,手上有点有权,九公主每天就跟着曹济周去马厩、草场,看那些飞奔的马儿来来往往,看太监们是怎么饲养马儿的。一看总是到了黄昏。曹济周见她喜欢马,经常会牵来一匹小矮马,叫九公主在上面骑着玩玩。每次骑马时桑葚都笑个不停,曹济周瞧着,掉了好几次眼泪。
但御马监人多眼杂,又非常紧要,曹济周就不想在这待了。
他要保护九公主。
所以放弃了御马监的好职位,去了其他安静清闲的地方。在他的羽翼下,九公主被养的很好。
从记忆里抽身,桑葚长长出了一口气。
她的义父,真的待她很好。
而在知道尘封已久的真相后,桑葚没有那种迫切想要认亲的想法,更没有自己已经是公主了的高兴,反而觉得是一层枷锁。虽然大越国力强盛,从未有过公主和亲,但是,终究只是一位公主。
公主是握不到权的。
公主是救不了娘娘的。
因为公主连自己都救不了。
她也不想去怪罪谁。
谁让她的出身就决定了所有呢?
至于这层“公主”身份,将是她日后强有力的筹码。
从椅子上缓缓起身,桑葚走到镜子前,她看着镜子里模糊的人,陌生又熟悉。
……
那日之后,沙棠总会过来瞧桑葚。
娘娘不能随意出宫,沙棠倒是能以采办的由头出来几回。内务府的人每回看见沙棠大包小包的,都觉得他们这内务府不中用了,竟然要让贵妃娘娘跟前的大宫女出去采办。就像每天的冰都多抬了几缸去永寿宫。
可他们哪知,都是些民间的小东西。
桑葚提前知晓,就会早点下值,给娘娘买些零嘴,还有一些个新奇玩意儿,叫沙棠带进宫去。
不能写信寄托思念,这些吃食零嘴,就当是她的思念吧。
东厂。
屋里头开着窗,风钻进来,带起缸中的冰,才让屋内多了几分凉意。
“万岁要去宝华寺祈福?那贵、皇后与诸位妃嫔去吗?”桑葚怀中卧着元宵,她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毛。
苗兴点头说:“自然是要去的。”
桑葚微微颔首,慢慢道:“届时我会护好陛下与诸位娘娘。”
“今日的消息,西厂被废指日可待。早朝的奏折,基本都是弹劾西厂的。范照玉作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也曾向皇帝进言多次。这个西厂,确实太过分,也留不得。早日废除,大臣们的日子就能好过些。现在提起西厂,比你们东厂都还要令人闻风丧胆哪!”
苗兴指指桑葚,又说:“不得不说,你将东厂的这些番子们都调教的很好。功多过错。”
“您谬讚,不过是我应该做的。”
她望向苗兴,虽笑着,眼睛却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