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险境(1 / 2)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投影仪在黑暗里闪烁着莹莹的蓝光。周珩开了灯,发现餐桌上的礼盒还原封不动地留在那儿,不知道礼物的被赠予人是否打开过。
空气里弥漫着冷清的味道,时针安静地滴答走动着,离午夜只余两个小时。男人看向窗外昏暝的天色,心想,小姑娘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最近的项目很是棘手,他曲意逢迎地在各个投资商之间斡旋,好不容易填补了资金链的巨大缺口,终于能在晚晚的生日这天赶回家。
他知道小姑娘最近在跟他赌气,却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少女眼神倔强,言辞犀利,像是要故意激他似的说出不知廉耻的话,他当时被气得头脑发昏,也没有细想话语里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冷静下来后,男人回想起晚晚这几个月来的种种行径,确是和以前有所不同,不知道是青春期收尾的叛逆,还是……
他忽然想起在夜店门口,眉眼细长的少年醉醺醺地歪斜至女孩身旁,说,这样也好,你就能忘记你那位小叔叔了。
然而他还没有深思那句话的含义,晚晚就蓦然把他推远了,以那样咄咄逼人的姿态。接下来的日子里,接二连三的出差令他疲惫得无暇顾及她反复无常的情绪,只是叫司机把他精心挑选的生日礼物带去家里放好。
锆石项链在水晶灯下折射出细碎的银光,他一眼就看中了,觉得很适合他家那位小姑娘。皓白的肌肤缀以晶莹的雪花,再配上酒红的丝绒长裙,就像寒冬里一株迎雪怒放的梅花,冰清玉洁,盈盈动人。
不过小姑娘似乎不怎么偏爱红色,甚至衣柜里一件亮色的衣服也没有。他想着这几天休息,领她去商场里好好挑一挑,如果她愿意的话。
但是,什么叫忘记他?他隐隐地感到少女不同寻常的情愫,但他告诉自己,那只是于同一屋檐下,对于唯一成熟的异性衍生出来的依赖。
她错把依赖当成爱慕,他自然不能回应她。
他也还是不愿相信,她所说的“已经和很多男人睡过”。
手机忽然开始连续震动,男人皱起眉,这个点了,应该没有生意上的人不识趣地来打扰他。拿起来一看,五六条连发的求救短信,定位在学校附近的公园旁。
心脏开始砰砰震颤,他外套都没穿就飞奔出去。
这个地点离家并不是很远,大概十几分钟的步程,但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路灯又昏暗不明,稍不注意就容易脚下打滑。尽管男人压低了重心,皮鞋还是被松软的积雪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空中飘洒的雪花愈来愈多,像一张细密的网从四面八方将他缠绕。没有了保暖外套的庇护,男人身上只剩一件羊绒毛衣,沾附上了无数细小的水珠。他一边打着女孩的电话一边在雪中奔跑,而电话那端始终是无人接听。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定位点,但那里空无一人,只有行道树安静地抖落着枝桠上的雪花。他焦灼地环顾四周,发现转角处有个男生鬼鬼祟祟的背影,似乎怀里还抱着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