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2)
“对了对了,吴家的小姐也订亲了,婚期也是订在十月,给三姑娘办完喜事,就是吴家表小姐的了。”不晚挺高兴的,这位吴家表小姐和自家姑娘不对付,早点嫁出去最好。
这件事明卉也没有听说过,她忙问:“吴丽珠也订亲了?她该不会也是祁大人做的媒吧?”
“那倒不是,听三姑娘讲,表姑娘的夫家门第可高了,表姑爷是承恩公府的十五少爷,是太后娘娘的侄儿,以后表姑娘就是太后娘娘的侄媳妇,皇帝老爷的表嫂了。对了对了,听三姑娘讲,孙家的十五少爷和表少爷是同窗好友。”
明卉抽抽嘴角,还表嫂?快算了吧,承恩公府出了一位太后和一位郡王妃,虽然男丁当中没有身居高位的,但是有恩荫的就有好几个,吴家至今连个进士也没有,门第差了一大截,这位十五少爷,想来不是嫡出的。
明卉没有猜错,孙十五不但并非嫡出,而且还是八岁才认祖归宗的外室子。
不过这是后话了,此时明卉也只是念头一转,便抛到脑后了。
次日,明卉让汪安给枣树胡同回送了节礼,顺便给明大老爷报了平安,当然,同时,也婉拒了明大老爷让她回府过节的邀请。
明大老爷看着明卉送过来的礼物,心里难过,妹妹给他送的礼物越是合他心意,他心里便越是难过。
妹妹怕是直到成亲,也不会再回明家了。
和明大老爷不同,大太太却是喜气洋洋,自从得知吴丽珠和承恩公府的亲事订下来,大太太便高兴得合不拢嘴,走路都像是带着风。
明大老爷冷眼旁观,实在忍不住了:“雅姐儿的嫁妆准备得如何了?”
“雅姐儿已经不分日夜在绣了,过了节,我请的两位绣娘也会进府帮她,你就放心吧。”大太太心不在焉地翻着库房的帐册。
“我不是说的这些,我说的是家什摆设这些,双井胡同那边已经请了木匠进府了,雅姐儿的日子比静姐儿还要早上两个月,咱们府里怎么还没有动静?”明大老爷板起脸来。
大太太这才放下帐册,没好气地说道:“就是因为好木匠被二房先请去了,咱们家才请不到的,再说,静姐儿就嫁在保定,雅姐儿却是要嫁去京城,总要先让那边报个尺寸,咱们才能打家什吧,万一打的多了,那边房子小,放不进去,岂不是成了笑话?”
想起这门亲事,大太太就生气,同是在京城,侄女嫁的是承恩公府,太后的娘家,而她的女儿却只能嫁个五品小官之家!
这门亲事她是看不上的,可大老爷一意孤行,自作主张,她知道的时候,大老爷已经口头应允,并且说什么大丈夫一诺千金,呸,他给小妹退亲的时候,怎么不说一诺千金了?
明大老爷以前不理这些家务事,但是他守孝三年,这三年里他天天在家里,有些事情不想懂也懂了。
“保定府最好的木匠,一个姓张一个姓随,二弟妹去请木匠时,特意让人告诉你,你说让她给一并请了,二弟妹便派出两拨人,一拨去张家,一拨去了随家,张家和随家全都接了明家的生意,订钱都收了,可你呢,听说吴家也想请随家打家什,就自做主张,没和二弟妹商量,就把随家让给了你娘家。”
大太太一怔,大老爷怎么连这事都知道?
“二弟妹也真是的,一把年纪了,还不懂管住口舌。”
明大老爷冷哼:“这不是二弟妹说的,是你娘家的下人在外面说的,我且问你,随家的匠人是不是在吴家干活?订金是不是二弟妹垫付的?”
“是又如何,他二婶给垫个订金怎么了,我又不是没有还给她。”大太太气得抠指甲,曾氏是商户出身,嫁进明家这么多年,还是上不得台面。
明大老爷啪的一拍桌子,放在桌子上的茶水被震的洒了一片,丫鬟吓得不敢动弹,谁也不敢过来收拾。
“你替吴家还订金时,有没有想过,雅姐儿是最先要出嫁的,她的嫁妆也要准备,你是她亲娘,你的眼里还没有这个女儿?”
对小妹不好,还可以说是姑嫂不合,可是明雅是她的亲生女儿!
大太太咬咬嘴唇,心里有些发虚,可想起明雅的那门亲事,便梗起了脖子:“这个时候,大老爷反倒说我眼里没有女儿了?你给她订下这门亲事时,有没有想过,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这门亲事很好,这是我能给她寻到的最好的,就是因为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才不让她去攀高枝,在夫家抬不起头来。”明大老爷吼道。
大太太气得摇摇欲坠,长女明娴的亲事,也是明大老爷做主的,嫁给一个致仕翰林的长孙,一晃这么多年,女婿也还只是个没有出息的秀才。
现在轮到明雅,又是差不多的门第,又是给她添堵的亲事。
“这么多年,我在明家相夫教子,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头来却连儿女的亲事也不能插手,换来的都是抱怨……”
话没说完,明大老爷转身走了。
妹妹当配探花郎
明大老爷对陈洪深是很满意的。
陈家祖籍清苑,陈洪深乡试时回过保定,那时明家还在守孝,陈洪深受祁文海所托,给明大老爷带来一封书信和几本保定买不到的新书,陈洪深言之有物,举止得体,加之一表人材,给明大老爷留下很深印象,还特意考较过陈洪深的学问,后来陈洪深中了举人,明大老爷很是欣慰。
因此,前阵子祁文海来信问起家中子女的亲事,他想起明雅尚未订亲,便在信上提了一笔,没想到祁文海回信时便说起了陈洪深。
因为找霍誉退亲的事迟迟没能解决,祁文海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在明雅的亲事上非常积极,从中出力不小,这桩亲事进行得很顺利,双方亲家都很满意。
为此,明大老爷沾沾自喜,正如他对大太太说的,这是他能给予明雅的最好的亲事。
没想到,今天却被大太太泼了一头冷水,明大老爷就像是吞了苍蝇,要多膈应就有多膈应。
明大老爷背着手出了后院,还是出去走走,去双井胡同,问问张家木匠能不能腾出手来,哪怕多出些银子,请张家顺便把明雅的家什一起打了。
刚刚走出垂花门,一名小厮急匆匆跑过来。
“大老爷,姑爷来送节礼了!”
明大老爷怔了怔,昨天陈家来送节礼的人刚走,怎么又来了?
“还是刘管家?”陈家派来送礼的管家姓刘,六十多岁的老人家。
“不是管家,是姑爷亲自来了,从京城来的,哎哟,高头大马,可气派了,街坊们全都出来看呢。”小厮摸摸腰间的荷包,那里面有姑爷给的封红,他打开看了,足足一两呢。
明大老爷笑了,这位亲家也真是太有诚意了,派了管家过来,现在又让洪深亲自来了,虽说今年没有会试,可是明年有啊,洪深明年就要下场,不抓紧时间读书,还让他跑来保定,唉,真是个傻孩子。
明大老爷那灰暗的心情,因为这个消息晴朗起来,他嘴里说着:“快请姑爷到前厅,再让人去双井胡同,请二老爷三老爷过来,大少爷呢?他去哪儿了,把他找回来,妹夫来了,他这个做舅子的怎能不在?来人,去状元楼订一桌酒席!”
脚下生风,明大老爷走得飞快,待到他看到面前的人时,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这位姑爷不是陈洪深,而是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