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蘑菇蘑菇……蘑菇蘑菇……(1 / 2)
聊天软t的讯息还在跳。
有人问余前辈在不在,很快有人回,没有,不在,只有汪老到场。
白平安先前暴起的兴奋咻地冷却。
还是没能见面啊。
白平安关掉电脑前,对着专访里的学长发呆。
见不到也好。
明明喜欢学长,天天捧着手机想见他,可是机会出现在他面前时,白平安又胆怯了。
他有些害怕。
如果跟学长见面後一副完全不认识他还问他是谁,白平安一定会控制不住地失落。
他懂的,这种害怕和失落来得可笑又自作多情,就算白平安没刻意躲起来,学长也不会知道有他这麽一个平凡不起眼的学弟。
道理他都懂,但白平安就是会难受。
所以他幻想过好多遍,等到某天他独当一面、小有名气时,就能主动走到学长面前,不是由学长问他是谁,而是由他昂首挺x地告诉学长——他叫白平安,是个已经追上他脚步的建筑师。
专访某页正好是余岁和汪老一起上台领奖的照片,b谁都耀眼。
白平安木着脸:……
真要有那天,他的脚步恐怕要跨成登月那麽大才有可能实现。
默默把妄想摺叠好,藏到名为羞耻的小箱子里,白平安提醒自己下次别轻易掏出来,就算丢脸只有自己知道也是够呛的。
收拾好东西,白平安背起背包离开办公室,走到电梯大堂。
领誉的每层电梯大堂不仅仅是公用空间,也是特地设置的展览区,展示多年来的得奖作品和优秀作品的模型,甚至有大师级的绘图手稿等,就是个恒常并且珍贵的建筑展览。
连入职多年的老鸟也说这些展览让他们获益良多,怎麽看也看不腻,更别说刚加入的新人,他们所有人不是早上迟到好几次就是下班後留在电梯大堂不愿离开,全是看展览看到忘记时间。
等试用期後找时间每层都看一遍吧。白平安如此打算,连意志坚定的他也不小心迟到过两次,要是再迟到会被主管骂呢。
此时十楼的展览区空荡荡的,白平安心里庆幸,没有急着离开,他可以独自欣赏放在最中间的模型。
那是一间海上咖啡厅。
二层高的石造建筑简约朴实,设计以cha0汐为概念,建筑物融合海岸景观兴建在海边礁崖上,外型以几个大小不一的立t箱型不规则地堆叠一起,最小的箱型像yan台一样在海上悬空。每当cha0涨,海水升高,浪花拍打在小箱型的强化玻璃墙上。cha0退时也会呈现不同的地型面貌,彷佛乱放的人造石器落在时而宁静时而怒涛的海边,随日月时间冲刷洗礼。
那是箱型堆放出的失序,但整t上又协调和谐。
海上咖啡厅是上星期刚放上来的模型,在去年拿到一个商业建筑设计奖,虽然没有亚洲建筑奖那样有名,但也是含金量很高的奖项,这咖啡厅还会在最近落成。
白平安不用看名字,远远一眼就知道是谁的作品。
余岁的设计永远在拥抱自然,所以愿意被自然淹没;永远在追寻自由,所以存在着不受拘束的解放感,同时蕴藏着抚平内心皱摺的宁静美。
白平安喜欢得难以自禁,因为是优秀的设计,因为是学长的作品,因为喜欢,他花上更多心思去研究,平时只要有空就会来看,早就把每一块模板、每一道线条进行分析、拆卸再重建。如果让他背对着复制一个出来,肯定是打印机等级,他的动手能力从来都很好。
所以越是拆解,越发现模型里藏下大量的设计巧思,白平安更是叹服。
余岁才二十九岁,在建筑领域里还是年轻难以让人信服的岁数,可他在领誉这样规模庞大的事务所里依然崭露头角,身戴无数光环,招人羡慕同时不免惹来妒嫉。
早在学校时已经是这样,有对他赞声不绝,也有对他yyan怪气。
白平安替学长感到委屈,从以前委屈到现在。旁人从来只看到余岁身上的光环,却不曾细想,他做的每一个设计也是花费无数个晚上,研究每份调研,每个动线,每项功能,甚至一砖一瓦乃至一道光线,也下了b「足够」还要多的苦心。
没有下过苦功,又如何能信手拈来?
想到这,白平安不由得苦笑:不论他心态再好,还是忍不住泄气和迷茫。
看啊,连学长那样的天之骄子也没有停下脚步,他又应该怎样努力才可以拉近一点点距离呢?
他乐观时会想,哪怕地上的蘑菇和天上的星星相距甚远,只要能一直看着、喜欢着就会满足。
而此时,他不是地吃起来?
连余岁也啧啧称奇:「你还真吃啊?」
白平安如遭雷劈,哭丧着脸嘴里还咬着个麻糬b0b0球,更觉得自己太不要脸!
「你总是把自己想得那麽坏,就没想过真正坏的另有其人吗?」余岁让他别想错方向,意味深长地说:「不怕我在n茶点心里加料?」
白平安茫然,「加什麽?」
余岁乐呵,「放心,这回没有。」
所以加什麽?!
余岁更乐呵,上手把白平安的嘴巴掐成小鸭嘴让他吞下去,又乐此不疲再喂他几个。
白平安还真让他喂,毕竟从他见到学长那刻起大脑就不太堪用,学长让他做什麽他就乖乖去做,等脑子缓过来後才真正运作。
啊不对,他不是有重要事情跟学长聊聊吗?
聊昨天他醉酒脱衣。
聊他跟学长an0共眠。
聊他把内k落在学长家。
怎麽聊都是他好坏!
白平安放下n茶推开b0b0球,惊慌失措又手忙脚乱地澄清解释,最後快要哭出来说:「学长,我对不起你……」
余岁默默听。
默默抹脸,从掌心一阵失笑,笑懵了泛起泪光的迷茫小蘑菇。
余岁从指缝间看他,目光幽深。
「你危机意识好差啊,这样变态会喜欢你。」
他又说。
「我好喜欢啊。」
骤然间,白平安的心全化开,是被朝他坠落而来的星的冲击给热化开。
「你怎麽老是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呢?」余岁继续融化他,只是随後语锋一转,「就没想过有问题的是我吗?」
还真以为,昨天发生的荒唐事情全是偶然?
白平安把化开的自己堆回来,发出疑问的声音。
先晃了晃手机,余岁说:「趁你醉了,我解锁你手机,把我所有联络方式存进去。」
又戳戳白平安的锁骨,「我留下了吻痕。」
帮他拢了拢衣领,「衣服是我哄你脱的。」
并对此详细说明,「你醉了我没有把你送回家,直接带到我床上。你说脱衣服要先问过你哥,我扣着你的手说不用。你迷迷糊糊说你能自己擦身t,我不允许并趁着帮你擦身t时把你全身抚0了一遍,最後我还不穿衣服跟你睡一床。」
余岁笑容灿烂,「昨天全是我不对啊。」
白平安呆滞地听了一路,用还没石化的手捏大腿,痛——
不是做梦!
这个不知道哪里坏掉的学长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