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 / 2)
再抬头时,什么黑影墨浪都不见了。
邬引玉皱眉看了眼手臂,又扯起衣裙检查,一滴墨痕也没见着。
怪事。
总不会又钻进她皮肤里了?
这算什么,想夺她的舍吗。
邬引玉心跳如雷,环视一圈后,扶着墙不紧不慢下到杂物间门前。
灯竟然好了,不再闪烁不定,但掀开白布时,哪还有什么铁床。和镜子、箱柜摆在一块的,分明是一架……旧钢琴。
杂物间的布置终于和她年少的记忆接上轨,这才是她熟悉的模样。
邬其遇的确给她买过钢琴,大概在她上小学的第二年。那时邬挽迎说学校晚会上弹钢琴的姐姐很漂亮,希望邬引玉也学学这个。
正是邬挽迎这么希望着,邬其遇才买来钢琴,可惜邬引玉在这门技艺上没什么天赋,志也不在此处。
那似乎是她和邬挽迎关系最好的时候,因为从初中起,两人便不再在同一个学校,因此越来越疏远。
曾有人问起邬其遇,明明两个孩子岁数相差不大,为什么偏要放在两个学校,在一起不更好互相照料么。
邬引玉陷入沉思,那时邬其遇怎么说的来着……
在雷电交加的午后,邬其遇撑着伞站在雨下,他把伞打得很高,根本遮不全依偎在他身边的邬引玉。
邬引玉挨着他,头髮已湿淋淋地滴着水,校服也透了肤色,冷到频频打起喷嚏。
邬其遇按着邬引玉的肩,也就这么沉沉按着,未将她揽近分毫,更像是不想身侧孩童动上一动。
他直视站在面前的老友,像往常那样犹犹豫豫,许久没能给出回答。
对方说:“小孩都湿了,你把伞打低一点吧。”
邬其遇点头,过了一阵才回答此前的问题,“想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亲自照看。”
“更喜欢女儿?”那人调侃。
邬其遇却摇头,“她更需要这份关注。”
“看太紧对孩子的成长不一定好。”说话的人略表担忧。
但邬其遇没再与他闲谈,隻说赶着带小孩回去换衣服,就离开了。
地下室的灯蓦地一闪,把邬引玉的神思拉了回来。她没表情地打开钢琴盖,随手按了几下又“啪”地盖上。
这里根本没有铁床,方才所见纯属幻象,那幻象是谁施的?
想让她走开的是鱼泽芝,执着于让她取下悬梁上麻绳的也是鱼泽芝,就是鱼泽芝吧。
再观鱼泽芝种种异样,邬引玉突然觉得,这事变得尤为诡谲,二十三年前的女人,不会也是鱼泽芝吧?
这人怎么能保持容颜不老呢,不是人的话,又能是什么东西。